“虽然我知道这么回答可能真的就变成了送命题。”子慕看着黎望舒，语气颇为无奈道：“可在我并没有认知到自己性向到底是什么之前，我肯定会默认觉得自己喜欢女人的。你如果是男的，能不能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觉得自己会喜欢你。”
黎望舒撇了撇嘴：“所以你是想说，你意识不到这一点，就不会喜欢上我？我这样问你是想听点好听的，你明知道还选择送命？”
“难道你觉得，假设我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对你来说是好听的？”子慕似乎特别诧异。
“重点不是你会不会喜欢男人，而是我如果是男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没有区别，你这个问题表达出来的，还是你是个男人，而我会不会喜欢你，就还是在回答我会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黎望舒气的拍了下他的胳膊：“你就气我吧，你明知道我的重点不是那个。”
她看出来了，子慕就是故意的。
不过这个问题本身就挺无理取闹的，黎望舒也不是真的生气，但心气儿不顺还是有的。
英明神武的白大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黎望舒了呀。
子慕轻叹了一声，将黎望舒搂在怀里：“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我太久没有对你说甜言蜜语了？”
黎望舒皱了皱眉，心说这个展开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我发现你现在套路很深。”黎望舒一脸‘我已经看穿你了’的表情：“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打算说一大堆的甜言蜜语，把我哄的五迷三道，然后这个事儿不但过去，还被你完美解决？”
“我难道像是那种人？”子慕挑了挑眉，黎望舒正要点头说是，旁边的门忽然开了。
“乖徒儿，快进来。”
“师父。”黎望舒也就是无聊才跟子慕说这些，现在秦广王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毕竟吵嘴调情什么时候都可以。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秦广王的语气是有些关切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似乎眉心也微微蹙着。黎望舒跟子慕等了他这么久，定然是有事儿，故此才有会这样询问。
黎望舒点了点头，将发现的事情说了。
秦广王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关于这一点，原本我们也有所怀疑，只是一直不能肯定。”他顿了顿，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深深看了黎望舒一眼之后，却只是说道：“放心，这件事我会注意的。”
“我们可以做些什么？”黎望舒问道。
“你们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黎望舒觉得有些奇怪，跟子慕对视了一眼，说道：“我想过了，现在首要的是看住那些人，他能利用一个两个，说不定还能利用更多。其他人无法感知诅咒但我可以，我记得赵管事说过，已经安排了人在监视他们。”
“那么多人，你又如何顾得来？”秦广王问道。
“可以有针对性的，我想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他所用。咱们不是派人监视了么，把消息给我，我们筛选一下，哪些人是明显在帮助那个家伙收集诅咒的，我们尽量去阻止。另外……”
黎望舒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没有什么能驱散诅咒的办法么？有些已经存在的诅咒，如果能够消除，我想……多少也是有点用的吧？”
秦广王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黎望舒跟子慕也都没有打扰，安静的等着。
“目前来说，并没有专门针对诅咒的功法。”秦广王看着黎望舒：“我们能做到驱散诅咒的方式，也只是用庞大的灵力来驱散。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只能将他镇压的原因，固然他实力非凡，但也跟诅咒无法消散有关。”
黎望舒忽然问了一个看起来好像并不太重要的问题：“说起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被镇压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秦广王看了她一眼，“方问心。”
“白瞎这么个好名字。”黎望舒又叹了一声气，“不管能不能帮上忙吧，我们会努力的。”
“你们是好孩子。”秦广王语气感慨，“既然如此，我会安排手下将记录给你们送过去的。”
秦广王又问过黎望舒他们，得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让他们回去了。
子慕本要带着黎望舒离开地府，但黎望舒却说想要去见见南宫。
“我感觉师父可能觉得我们帮不上忙，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就算去阻止了也没什么用？”黎望舒并不是很想要答案，反正她是一定要去的。她又说起了南宫，“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他，你说是么？”
“你在怀疑什么？”子慕有时也必须承认，黎望舒想的事情角度跟他很不一样，虽然大多时候，他都能稳妥的做好所有事情。
但有时，黎望舒的一些观点，确实能够带来帮助。
她并不是总像她自己想的那样，认为自己总是拖后腿没什么用处，其实她很好，她很优秀。
“我也不是怀疑什么，我就是在想，关雅德被方问心操控……应该也不能算操控，他们更像是合作。”黎望舒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或者是逼迫？关雅德当时是打算跟我说方问心的事情的，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就改为被方问心操控了。”
“你担心南宫也被找上？”
“可他如果被方问心找上过，他却没有跟我们提及的话……那他还能信任么？”黎望舒皱眉看着子慕，“这件事我不打算问他，既然他已经隐瞒了，那肯定问了也不会说。”
“那你想要见他做什么？”
黎望舒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方问心的事情，“我现在比较好奇，方问心那么快就能阻止了关雅德爆料，是因为他一直暗中操控关雅德，所以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一旦准备提及，他就能发现？”
“这一点恐怕只有方问心才会知道了。”子慕挑了挑眉。
“熊咖啡当时也是在我质问之后，方问心才冒出来的，不过本来就是他引我过去的，倒是没什么参考价值。”黎望舒顿了顿，“至于南宫，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他似乎是能够操控诅咒的。”
子慕猛的一顿，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的确是有一定操控诅咒的能力，当年他害死一家老小，就是用了诅咒。”
“你们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过，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出生就被视为不详。”子慕叹了一声气，“后来也证明，他身上拥有着那个家族的血脉，而他对于诅咒的掌控能力，也远超过其余人。”
“可他刚出生……怎么被证明不详了？他克死人了？”
子慕摇头：“我了解的不多，据我所知，从他母亲怀有他开始，南宫的爷爷就无缘无故生了重病。生他时本来很顺利，但南宫的母亲却产后大出血，很快就去世了。”
“然后呢？”在黎望舒看来，老人生病是正常的，古代的医疗情况不行，身体状况肯定也不如现代人，大出血这种事也是没有办法，即便是现在，也不是没有危险的。这些赖不到南宫身上才对，但那时是古代，会迷信倒是也能理解。
但南宫毕竟无辜。
“应该是个云游的道人，在南宫出生之后说的。南宫的爹好像对南宫很不喜，在娘胎里就一直传他克了老爷子，南宫的爹一开始是想把南宫扔了，让他自生自灭的。不过那道人也并非坏心，他只是说南宫有些特别，爷爷跟母亲也不是被他所克。”
“那干嘛还要说他特别？那不是更让南宫他爸糟心？”
子慕摇头，“道人的意思，应该是说，就这么把孩子扔了，以后才会真的给家里带来不幸。要好好对待，南宫会带着整个家族更好的。”
“那怎么还……”
“人心这个东西是想不明白的。”子慕握着她的手，“南宫他爸明面上答应，也没有扔掉南宫，但对他忌惮，小时候不免苛刻虐待，以此出气。他想着等南宫大一大了，再把他好好供着，倒也不奢求别的。只是南宫……从出生时便有记忆，从没有忘过。”
“哈，活该！”黎望舒可以想象，南宫被虐待着长大，长大了可能还会被自己亲爹防备忌惮，心理不扭曲就怪了。
“那他怎么调整心态到现在这样子的？”
子慕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自小聪慧，又因为身体的缘故……说来，他从出生就体弱，也是被他爹虐待，后来又医治的不及时，才会不良于行。总之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表面看起来光风霁月，一身气度难掩。没人能看得出来他内里是黑的。”
“那种环境下长大，黑的也正常……谁让他都记着呢。巫高照的那个前世……就是被他的光风霁月迷惑了？”
“迷惑谈不上，倾心是有的。她是个很理智的人，了解到南宫真实性格之后……”子慕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大概是母爱泛滥，以为自己可以用爱感化南宫，发现没可能之后，就干脆出力。”
母爱泛滥跟理智……难道不会自相矛盾么？
黎望舒看着子慕，突然觉得，他可能真的没有喜欢过那个女人。
毕竟，他并不是在故意诋毁，而是在用着客观的角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