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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无异于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塞西莉亚下意识捏紧了双手，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你说要毁灭魔界？将魔界从人界的认知中抹杀……是怎么回事？”
神只是平静地说道：“你既然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类，那么应该知道，人界和魔界的沟通并没有必要，相反的，正因为人界和魔界产生了沟通，才会引发人界的非人类犯罪。这些犯罪虽然有专门的机构来处理问题，也仍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举一个你最熟悉的例子，就是卡斯·达思科。”
塞西莉亚默了默，她当然知道卡斯的事情，当初资料就是从坎贝尔手中得到的。
看到塞西莉亚的默认，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异能者的确是人界自行产生的，但是，实际上很多异能者都不会觉醒异能。只是，由于魔族的出现，官方的机构为了处理魔族的事件，会特意培养异能者。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与普通人不同，而这种隔阂会带来什么，我想你也猜得到。”
不管是会带来力量，还是能够拯救别人，总会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他们——你是不同的。就算能够与同为异能者的人成为朋友、夫妻、家人，占多数的到底是普通人。
“人界属于科学一方，魔界则属于魔法一方，两个界面的确可以互相促进帮助，可是这同时也会造成同化，最后使得两个界面越来越接近，走向一体。”塞西莉亚忍不住打断了神的话：“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大家一起和平地相处不好吗？”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两个界面的性质本来就不一样。”神的眼神里带上了怜爱的意味，“界面的构成本来就是不同的，在很多方面甚至完全相反。这会引发世界认知的矛盾，从而导致两个界面的碰撞，最后只会双双毁灭，然后再从零开始，衍生出一个新的世界。”
“你能够接受这个世界的毁灭，然后重新开始吗？也许在那个新生世界的未来的某一天，还会有塞西莉亚·伊格尔和托亚·拜厄特，但是那个时候会不会有人界和魔界之分是一回事，你们两个也不一定会相遇乃至相爱。”神做了一个简单的假设，说完便静静地看着塞西莉亚。
“那种事……”塞西莉亚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欧尼斯特是最先察觉这件事的。当初我死去后，托亚去了魔界，引起了魔界大战的同时，也让人界和魔界的界面通道变得更加明晰起来。更不用提公寓的出现，对两个界面的沟通有多大的促进。按照原本的情况，界面之间虽然会存在通道，但是要通过很困难。”
“那种程度的交流并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魔界对人界来说只会是时隐时现的传说，不会像今天这样，甚至有专门的官方机构来处理两个界面的交流——那是可以被允许的程度。”
“刚开始寻找公寓之主时，他的目标都放在异能者上，才会发现异能者的增长在公寓出现之后，出现了此前从所未有的高峰期，也逐渐发现了这个事实。他其实很喜欢人类，羡慕人类的情感，所以既希望世界同化又不希望世界毁灭——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而他的希望，就是阻止你们得到全部的颜色，并且得到公寓。有公寓在，他就能知道界面通道的法则，从而以自己的意愿去控制两个界面的来往，也就是控制同化的速度。”
“这种做法不是很好吗？”塞西莉亚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这种事是不可能的。”神阻止了塞西莉亚说下去，“缺口一旦打开，要缩小并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就没那么简单了。即使有公寓的力量，欧尼斯特也无法做到。”
“更不用提那个过程有多漫长，就算他融合了公寓那一半意识体，也无法持续到世界自我毁灭的那天。相反的，一次性堵上所有缺口反而要简单许多。”
“难道你不能做到控制同化速度这种事吗？”塞西莉亚揪紧了自己的衣服，“你是神啊！”
听到塞西莉亚的话，神流露出茫然的表情，然后苦笑起来：“是啊，这些都应该是我来做的事，可是现在只有你能做到。我的力量几乎全部被托亚吞噬，仅存的这点来源于不了解魔界的人类，而且人界的反魔法力量还会对我造成损害。光是你的那个火焰魔法，就消耗了我大半的力量。”
“我能做到的只有告诉你这个事实，让你知道自己要做的事。”
持续性的沉默弥漫在这块空间里，神看着不发一言的塞西莉亚，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要做的只是关闭目前所有的界面通道，让人类或魔族回到自己应该在的界面。记忆不需要抹去，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去。同时，公寓也会变成普通的建筑。”
“如果以后界面通道又被人打开了怎么办？总有实力强大的人。”塞西莉亚的语气很平淡。
“那同样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神回答道，“因为那个人要对抗的，会是当初集结整个魔界的力量都无法伤及皮毛的……拜厄特之王。”
精神海全面展开的托亚让安西娅非常忌惮，也是从这一点上，她能够清楚地认识到托亚的强大。该高兴食腐动物是她的朋友吗？安西娅想着，为了找到塞西莉亚，托亚也是蛮拼的。
“如果不是他已经变了，真会是恐怖的敌人啊。”柯尔忽然的感慨让安西娅有些好奇：“柯尔，你是参加过那场大战的吧？全盛时期的托亚，究竟是什么样的？”
现在的托亚在武技上非常强大，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塞西莉亚因为恶魔族的伤亡难过，他完全能够一路横扫整座城堡。真正的拜厄特之王，应该还具备魔法的力量才对。
“那是整个魔界都无法对抗的存在。”柯尔答道，“当年的拜厄特之王并没有打算和我们战斗，只是我们为了保护自己的种族，而去和吞噬魔族的拜厄特一族战斗——他全程都没有出手。”
“唯一的出手，是在七位族长联手攻击他的时候，他只是挥手就将他们打了回去。”想到当时的情景，柯尔的眼神有些复杂，“那个时候，他简直就是神灵，没有人可以战胜他。”
“我曾经让托亚吞噬自己，是因为我希望我剩下的力量可以让他在魔界创造出更多的价值，可是他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现在，却又需要这份力量来束缚他。”
“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因为他爱着你，所以他会如你所愿地去做。拥有了七种颜色后，他就能恢复自己的全部实力，再加上奈汀和欧尼斯特的力量，就能做到了。”
塞西莉亚抬起头，从那里出来后，也不知道神将她传送到了哪里，周围一片黑暗。
可是她知道托亚正在找她，很快就会出现了。到时候见到托亚她要怎么做呢？塞西莉亚按住自己的手腕，奈汀的钥匙还挂在上面，她找到的两种颜色也在。
破裂声响起，大门被一爪劈开，光线照进来的同时，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塞西莉亚！”
“托亚！”塞西莉亚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然后便被抱进了怀里，托亚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能听得出来咬牙切齿的意味：“欧尼斯特那个家伙，居然把你传送到这种地方，对了，奈汀好像也被他控制住了，坎贝尔正在跟他战斗……”说着将目前的情况交代了一遍。
塞西莉亚一边听着一边应着，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先冷静下来，处理当前的情况。
“既然找到我了，你也就不用担心了。”塞西莉亚脸上带着笑容，“安西娅和柯尔呢？”
“他们去寝殿那边帮坎贝尔了。”托亚说着松开手，拉着她往外走，“你现在想去哪里？去看看坎贝尔的情况还是易莱哲那边？我刚才从精神网里看到菲利克斯那边……”
“等等，”塞西莉亚打断了托亚的话，“你会离开我吗？”
突然这种话，托亚真是要从耳朵红到脖子了。他咳嗽了一声，尴尬地扭过头：“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吧，其他人还在战斗呢……”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头转回来，伸手捧住塞西莉亚的脸，用力吻了上去，模模糊糊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去地狱归墟也会陪着你。”
塞西莉亚的眼睛眨了眨，飞快地藏起眼中的水汽，然后搂住托亚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这么主动的塞西莉亚他根本把持不住好吗？托亚在心里狼嚎，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