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顾衍和顾倾来到顾长离的书房外，见顾长离靠在椅子上眯着眼，便没有出声。
“来了就进来罢。”
顾长离睁开双眸，屋内燃着碳火，与外面是两个天地。
“姐姐找我们有何吩咐？”顾衍先开了口，三个月不见，小小少年又长高了一点，顾倾也比以前要稳重了些许。
“无事，就是年末了，抽查一下你们的课业。”
顾长离打了个哈欠，突然意识到府里过年这个问题。
“云霄和云诺已经是四阶银玄了，你们体质与常人不同，是半仙半魔的体质，修仙还修魔全在你们心里自己所想，我开始教给你们的东西与玄气无关，是靠肉体迸发出的力量招式，那么我现在问你们，你们心中可有了计量？”
顾长离看着着两个小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惋惜，当初自己来到这世界又何尝不是一个废体。
“姐姐，我修仙道。”顾衍跪了下来，少年的脸在这暖意融融的屋内显出了几分刚毅。
“我也修仙道。”顾倾也见哥哥跪下，自己便也跪了下来。
“既然你们选好了，那就一直坚持，修仙之路并非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何况你们体内有半魔体质，这一半血脉我以后会想办法给你们剔除，但其中心魔只有你们自己可以解决。”
顾长离见这两人选择一样，便从明兮殿抽了两本失传的功法给他们。
慕绝艳每天抱着知吉看顾长离败家，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和墨钰小声叨叨。
拿到功法的两人只觉得有一种力量在吸引他们，并不知道这东西的贵重。
“谢谢姐姐。”顾倾拿到功法后甜甜一笑，顾衍眼睛里带着光，不用笑都知道他高兴。
“这功法不可外传，你们两个也不要互相看，功法多嚼不烂，主力选一样就好，修炼者忌贪。”顾长离同样想到了这两本功法的价值，便嘱咐了几句。
顾倾这半年在顾长离家算是把性子养的好些了，没了开始的小心翼翼，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小火苗，虽小，但也温柔。
“好，我一定不看哥哥的。”顾倾眯起眼，笑成了个月牙。
顾长离点了点头，红瞳里泛着暖意，唇微勾，忍住了想揉她头的冲动。
“这一年你们虽没有修炼玄力，但六艺可有学习？”
顾长离没有提过让他们学六艺的事情，但府里都知道，六艺是可以自己去修习的，顾长离此时提出来，就是想要看看他们的自觉性。
如若修仙，自制力是必不可少的。
“回禀姐姐，哥哥学了四艺，我学了三艺。”顾倾看的出来顾长离眼里对她的喜欢，于是便仗着宠爱说话了。
“嗯，顾衍，你可愿与我对上几招，我不用玄力。”
顾长离这回没有忍住，对顾倾招了招手，见小姑娘走过来后便揉了揉她头，看着顾衍又觉得还是该关心一下。
“姐姐赐教。”
顾衍听到顾长离不用玄力，心里的石头落下，还有了几分兴奋，修炼这么久，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极限是多少。
“那走，去武场。”顾长离看着这小小少年，有种吾儿终长成的错觉。
武场上，顾长离一身白衣背手而立，即使没有玄气，整个人如同这天上飘的冰雪一般淡然自若。
顾倾不知道从哪里讨来了一串糖葫芦，坐在武场观战的椅子上，绒毛毛的一团。
“开始罢。”顾长离将乌黑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挽了起来，随性利落。
顾衍点了点头，便直接一拳袭来，他没有留情，脚下步子快如疾风，连着他拳头前的冰雪都带了几分厌气。
顾长离勾唇，不知何时侧移了身子，让顾衍扑了个空。
“慢了。”顾长离乘机反手一勾将顾衍撂倒。
“再来。”顾衍双手一撑又站了起来，眼里燃烧着火光。
学功夫这么久，顾长离是第一个将他打倒的人。
顾衍双拳交错，心里默念着口诀，速度比刚刚又快了许多，每一拳都用了全力。
他还是没能打着顾长离。
“不要只用拳，要学会化解。”顾长离一掌直接将顾衍打飞出武场。
顾衍砰的一下摔在地上，却不觉得有多痛，他知道顾长离是留了情，并没有用尽全力。
仅仅是肉体的爆发力竟然可以比修炼玄力的玄者还要强大，真是不可思议。
皑皑白雪中，顾长离的那份淡泊烙在了他的心里，如同他妹妹一样，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如同神明一样的女子。
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还有她的强大，同样令人臣服，令人敬佩。
“回去吧，算你合格，至于你的妹妹，由你来检测。”
顾长离看着躺在地上还没起来的顾衍皱了皱眉头。
顾衍听到顾长离说话，连忙站了起来，稳稳当当的行了个礼后才退去。
顾长离揉了揉手腕，也回到卧房歇息。
南玺国二月十五日冬。
皇宫内灯火通明，烟雨城也是一片喧闹，梨花阁内除了白玉和珍珠都放了年假。
顾长离坐在铜镜前拿起胭脂将额间花细添了两笔，将梅花图样改成了芙蓉。
“还有几个时辰？”顾长离淡淡开口。
她住在青云街，坐轿子到皇宫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她不想太早去，应付那些场面。
“还有两个时辰，早着呢，我和珍珠先给你弄点点心垫垫肚子，听说皇宫里水可深了，小姐你不要乱吃东西。”
白玉一本正经的一边倒茶一边给顾长离讲道理。
顾长离听闻轻笑一声，感情这是把她当小孩子了？
不过回过头一想这原主也不过才十三岁，在某种意义上的确可以算是小孩了。
“我不要吃点心，我要蟹黄包。”顾长离轻轻的给自己描着眉，难得撒了一回娇。
顾长离本人不觉得有什么，但这让白玉可是吓了一跳，她家小姐平时明明一副不食人间烟花的样子，怎么突然开始便的软甜了。
“好……我立马就去做。”白玉被吓的落荒而逃，导致珍珠也开始有些慌慌张张。
“你们在慌什么。”顾长离见他们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嘴角抽搐。
她有那么让人害怕吗？她又不会吃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