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窜出打麦场老远，跑到村口的时候，张小天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像吃了蜜蜂屎那样甜。
李燕可是张家村有名的村花，不仅长得好看，文凭还高，是第二个上过高中的人。第一个是张小天。
全村的小伙瞧见了她，都像野狗瞧见新鲜的米田共一样，屁颠颠往上蹭。
张小天同样乐得不行，跟捡了五百快钱似得，一张脸瞬间笑成了橘花。
他觉得李燕这朵鲜花是老天专门给留给自己的……要不然为啥瞅见她撒尿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呢？
还有那一锄，她为啥不砸别人，偏偏要砸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猿粪？
恩……！没错，应该是这样。
回家的路上，他还唱起了小曲：“大姑娘美啊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青纱帐里干什么……原来是去会情郎，见到情郎解衣裳，高粱一铺就是炕……咣咣咣，荡荡荡……”
刚刚唱到半截儿，忽然大事不好，迎面走来一个女孩，上身穿一件碎花大翻领衬衫，下身穿一条水裤，脚上蹬一双皮凉鞋，手里握一块半截砖……。
那女孩张小天认识，她是村长王宝海家的闺女，名字叫王娟，俩人订过娃娃亲，也等于是他没过门的媳妇。
二十年前，王宝海跟张富贵是结拜兄弟，两人的老婆前后都怀了娃，他们相约，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都是男孩或者女孩，就结为兄弟或者姐妹。
结果呱唧！生下来还真是一男一女，所以娃娃亲二十年前就定下了。
其实，王娟从小学二年级就稀罕张小天了。
那时候，他俩一起上学一起下学，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在张小天的记忆里，王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脸蛋总是脏兮兮的，嘴上老是挂着一串鼻涕。
在专科学校半年没回来，仔细一瞅，女孩竟然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干净利落，可爱俊俏，一双小辫子上系了红头绳，甩在胸前。样子非常洒脱。
“王娟，咋是你？你来这儿干啥？”张小天瞅见了她感到很惊讶。
那知道王娟气呼呼的，手里搬砖一抡怒道：“好你个张小天，刚才在打麦场，你跟李燕在干啥？”
张小天一愣：“没干啥啊？咋了？”
“骗人，我瞧见你亲她……好你个张小天，咱俩还没成亲呢，竟然在外面偷女人，你对得起我吗？”王娟气得都要哭了，俩眼瞪得像铜铃，肩膀一抖一抖，抽抽搭搭。
张小天差点吓得拉一裤子，特别害怕王娟，因为他爹是村长，在张家村一手遮天，于是赶紧解释：“你瞧错了……李燕嘴巴上长了个口疮，我帮李燕治病嘞……。”
不用问，刚才跟李燕亲嘴，打啵的时候，全被这丫头瞧见了。原来王娟一直在暗处跟踪他
“放屁！治病需要亲嘴吗？刚刚我可全瞧见了，你在跟李燕干那些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你俩亲嘴了，搂抱了，你还摸她……乃子。”王娟把砖头在男孩的眼前晃了晃，恨不得砸破他的脑袋。
因为是夏天，家里很热，王娟想出来找地方乘凉，可没想到刚刚走进打麦场，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自己未来的男人竟然在跟别的女孩偷吃，她咋能不气？
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响，她顿时气个半死，小王八蛋竟然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吃着盆里的，瞧着锅里的，真表脸！今儿不收拾你，姑***王字倒过来写……！
所以，她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砖头，打算砸他个脑袋开花。
张小天懵了，张大嘴巴问：“王娟！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我啥时候要跟你成亲了？”
“王八蛋，你还不认账？当年俺爹跟你爹立下约定，订了娃娃亲！你竟然背着俺偷野女人，我揍死你……！”说完，王娟一下抡起半截砖，劈头盖脸冲他砸了过去。
张小天吓得赶紧躲闪，一边晃荡一边问：“哎呀！你干啥！快住手，住手啊！那都是你爹跟俺爹酒后瞎说的，就是个玩笑话，哪能当真？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了，哪儿还有娃娃亲？！”
被王娟这么一提醒，张小天想起来了，当初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可一眨眼二十年过去，早就忘了，谁他娘的还记得？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虽说他是男人，一只手能打王娟二十个，也不能跟她动手。
没办法，人家爹老子是村长，伤了村长的闺女，他还不给我小鞋穿？
所以他顾头不顾腚，拔腿就跑，像是一条被门夹了尾巴的狗，只能求饶：“哎呀好妹妹，饶命，饶命啊！”
“俺不管，既然跟俺定了亲，那就该娶俺，亲俺的嘴嘴，摸俺的奶……。”王娟不依不饶，紧追不舍，要暴打负心汉。
张小天不知道跑出多远，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他赶紧叫停，苦苦求饶：“姑奶奶，你知道啥叫成亲吗？知道成亲意味着啥吗？啥都不知道就跟我成亲，你咋不嫌害臊嘞？”
“废话！当然知道，成亲就是两口子相互稀罕，一起搭伙过日子，不穿衣服上炕，睡觉觉啊生宝宝！”王娟忽闪着大眼睛，说得有模有样。
“啊？那你知道怎么生宝宝吗？”张小天接着问，好像故意在逗她。
“当然知道，就是俩人不穿衣服钻一条被窝，抱在一起，动啊动的，来来回回就有孩子了……。”说完，王娟还扬起脑袋，故意把胸一甩。
那意思，俺已经不是小屁孩了，早成熟了好不好？不信你瞧，俺的乃可比李燕的鼓多了！她是个飞机场……咋能跟俺比！
我晕，张小天差点晕倒，心说：我那老不死的丈母娘啊，你是咋教育闺女的？她懂得可真多……。
仔细瞅了瞅王娟，还真是，女孩成熟了，那儿果然鼓胀了不少，让人一手不能把握。
他激动地哈喇子差点流淌了下来，觉得自己有点晕……乃。
“这……你容我考虑考虑行不行？”张小天赶紧求饶，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王娟说：“行，可你临走以前必须像亲李燕那样，也亲俺一下？”
“啊？我亲你，被你爹知道还不揍扁我？我如果不亲嘞？”张小天都要吓死了。
“你不亲，俺就喊，说你耍流氓，把你逮起来，蹲班房……。”王娟威胁道。
“握草！你咋把话反过来说？到底是谁耍流氓？现在是你非礼我？”张小天哭笑不得了。
早知道王娟是张家村最野蛮的霸道丫头，仗着爹老子是村长就横行霸道，今天他算是领教了厉害。
“这可是你逼我的，那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了……。”发现张小天不就范，王娟果然喊开了：“来人啊！抓无赖啊！张小天耍流氓了……亲李燕的嘴巴，扯李燕的衣服了……他还摸乃嘞……！”
夜色很静，王娟的声音也很大，女孩扯嗓子一吼，声音传出去老远。
张小天差点跪下，赶紧再次堵了她的嘴巴，苦苦求饶：“亲娘祖奶奶，咱别喊了行不行？我亲，亲还不行吗？”
发现张小天屈服，王娟噗嗤笑了，眼睛一闭，嘴巴一撅说：“你亲吧……。”
张小天没办法，只能委曲求全，赶紧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女孩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权当亲她了。
反正黑灯瞎火的，她闭着眼也看不到。
掐完，他听到了王娟紧张的心跳声，也瞧见她的脸红得好像八月的石榴。
这是女孩的初吻，王娟抬手摸摸脸，感到很幸福，原来被亲的感觉是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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