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直播带货？”
陈文斌眨了眨眼，丝毫没有发现旁边的魏德明已经满脸黑线，而弹幕则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
【666，真把恶名当美名，居然恰饭起来了？】
【澄清呢？回应呢？这就是你拒绝我马爸爸的理由吗？！】
【走了走了，别给他加在线人数了，这个人太厚脸皮了！】
【别急啊，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我的键盘已经蓄势待发了！】
龚自强笑了笑：“大家现在一定很好奇，这个便民101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要说那是我的爱。”
弹幕：不！我们不好奇！
“其实呢，毕业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老实上班除了给税收和老板的豪车做点微不足道的小贡献外，我能不能再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
“我读过书，上了大学，我可以找到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工作，但于这个社会，真的有贡献吗？”
“幸好，那天夕阳下的一次邂逅，让我终于发现了我的使命，那就是这个！”
龚自强让镜头对着身后的院子扫了一圈：
“大家都看到了吧，是的，我要做的就是回收垃圾！”
“虽然我知道大家对于这一行业充满了成见，认为这很丢人，还提不上台面，对于我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做这个更是觉得无可救药，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这有几个数据，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龚自强拿出一个白纸板，上面用他美工技能画了好几副通俗易懂的图画。
“第一个，我们城市每天大概会产生三千吨的垃圾！”
【三千吨？那么多？骗人的吧？！】
【科普一下，他没骗人，我们魔都每天垃圾生产量快两万吨了……】
【嘶，这么多？！那城市不得被垃圾给埋了？！】
龚自强点了点纸张：“当然，这三千吨里大概有40%左右都是无法利用的厨余垃圾和渣土，这些只能拉去填埋。”
“而剩下的，在扣去污染严重的工业、医疗和危险废弃物之外，还有近八百多吨的可回收垃圾！”
“比如废纸可以用来打浆重新造纸，废金属重新进熔炉，废塑料打粒再利用，甚至当燃料发电等等……”
“这些加起来，可以为我们国家减少多少碳排放，节约多少石油和煤炭？减少多少进口矿产？”
“这可是利国的大事，可人们却只看到了垃圾脏的那面，殊不知这些废品集中起来，能做多大的贡献！”
“当然，这里肯定会有人说这关他屁事，好，那我们来看第二组数据。”
龚自强翻过纸，点了点第二张图：
“这是我们LZ市市郊垃圾填埋场的历年扩张图，大家可以看到，几乎每一年，我们的垃圾填埋场就要兴建好几座，完全就不够用，然后呢……”
“就是不断地扩建，可扩建要地啊，你们扪心问一下，是不是觉得最近房价越来越贵了？”
“没错！地都拿去建垃圾填埋厂了，哪还有什么城市扩展的余地？房子也只能越建越高，越卖越贵！”
“这难道还和你们没有关系吗？”
正在观看直播的众人心头一颤。
这……好像说得没有毛病啊?
就连不是LZ市的那些人听了，仔细一想，好像自己城市也能套的上，于是不由得继续听了下去。
龚自强合上本子，继续道：“当然，话说得那么虚，你们肯定有人会问，那又如何，难道你就那么好心，宁愿饿肚子也要帮大家回收垃圾吗？而且就你一个人能干成啥？”
龚自强笑着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那么高尚，我也要赚钱吃饭养家娶媳妇的。”
“最后一个数据，是关于我自己。”
龚自强吸了一口气，把自己这几天干回收赚的钱稍微收敛后，公布了出来。
果不其然，他才一开口，就有无数的弹幕在说他骗人。
【收破烂的还月入两万？你在逗我？！】
【别说两万，就是五千我都跟你干，可你有吗？有吗？！】
【是啊，996太累了，真有这么赚钱谁不干啊？骗子鉴定完毕！】
【骗子+1！亏我刚刚还被他说感动了呢！】
“别急，我一个人空口无凭，当然做不了数，这几个是最近帮我收垃圾的小工，大家可以听听他们怎么说。”
说着，龚自强对着一边探头探脑有些好奇的八个小伙子点了点头。
“啊，老板，我们也要上镜吗？”
听到老板两字，龚自强满心舒坦，但还是点了点头：“随便跟大家说说，你们之前是干嘛的，现在收入怎么样就好。”
“就这啊，我来！就看不得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就在那骂！”
一个胡子邋遢的大汉穿着一身背心来到镜头前，将已经处于呆愣状态的张冲推到了一边，粗声到：
“我，吕光复，以前是个无业游民，平时帮人搬搬家刷刷腻子什么的，挣口饭钱，一个礼拜经常接不到一次活。”
“但跟了小龚老板之后，光是每天蹬三轮收垃圾，我一个月就能赚个万八千！”
“不止是我，我们大家都一样，你们看院子里的这些废旧其实只不过五六车的辆，都不够我收一天的，多的早送去回收厂了！”
“就靠这钱，我老婆终于看得起我，也让我去接我儿子放学了，我……我……”
吕光复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气氛感染下，他身后的几个小伙也挺身而出：
“我，我辍学太早，初中毕业就出来了，多亏了小龚老板，让我终于吃上了热饭，而且我已经开始存钱了，有朝一日，我也要住大房子，开大车子！”
“我就一混混，偷鸡摸狗的勾当没少做，年纪大了想干点别的，但啥都不会，幸好让我碰到了小龚老板，不然就又得进去了……”
“总之小龚老板没骗人，回收垃圾真的能赚钱！谁要是再骂他，被我听到我跟他没完！”
【托！说得跟真的一样，继续你们的表演！我信一个字我就倒立拉丝！】
【可是他们说得真的很有感情啊，如果是演的，那演技也太好了，就是今年的影帝也不过如此吧？】
看到弹幕里依然有许多人在质疑，龚自强微微一笑：
“既然我们的话大家不信，那么只好请一位领导和大家谈谈了，周局？”
说着，龚自强看向了摄影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