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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汐眉头皱起,李铮伸手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汐儿,凤尘一定会赢的。”

李汐点点头,眸子深处却仍旧有抹不去的担忧。凤尘毕竟是头次挂帅出征,一旦战事有失,她不敢想象。

沈清鸣在李铮背部插入最后一根银针,取了帕子擦拭手,立即有女侍端来茶水给他。

李汐待他忙过,方才请了他到外间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沈公子,皇兄的病情,可有进展?”

沈清鸣清凉的眸子蒙了一层灰,“皇上体内的毒已经拔除的差不多,只是大脑损害太厉害,要恢复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是本宫太心急,沈公子辛苦了。”李汐明知这样的结果,却仍旧强作精神,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沈清鸣盯着李汐瞧了许久,方才柔声道:“沈某并非朝中人,于公主的利益并无冲突,公主在沈某面前,不必强颜欢笑。”

见李汐惊诧的目光,他方才惊觉自己的失礼,颔首道:“是沈某唐突了。”

“本宫告辞了。”李汐不置可否,转身离宫。

在宫里这么多年,看了太多的人心,早已经习惯了伪装,即便在皇兄面前,她也不得不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唯一能够令她稍稍舒心的,便只有打小一起玩大的安佑。陡然听得另外的人说了这样的话,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新衣立在宫外,见李汐一人出来,忙跟了上去,“公主,明儿个还有誓师会,届时公主要去吗?”

“这么多年,凤尘沉寂边关低调含蓄,可见性子并不喜爱热闹,又非名利心重的人。”李汐缓步在小道上走着,轻声道:“何况,即便本宫令百官相送,六皇叔也会阻止,倒不如大家落个轻松。”

一边说着,听得身边传来了隐忍的笑声,李汐挑挑眉头,疑惑地看着身边的掩唇偷笑的丫头,“你笑什么?”

被发现,新衣索性笑的明朗些,退后两步道:“奴婢是在笑公主,还未过门呢,对驸马爷就了若指掌了。”

李汐一愣,声色不动,“驸马爷?”

她唇边绽放一朵笑靥,她虽然不知凤尘为何会答应,可心里却清楚,他并不赞同这个婚姻。也就说,他们之间,只关乎朝堂,并无感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凤尘是我执政以来,碰到的最难应付的对手,我若是不了解清楚,如何应敌?”

“对手?”新衣不解,二人即将成亲,何况凤家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怎会是对手?

李汐笑而不语,又抽身离去。

凤尘此人,太过桀骜不驯,这样的人,非是一般规矩能够束缚他的。除了忠义二字,而他忠的不是自己这个公主,是炎夏的百姓。

这一点,是他的优点,也是致命的缺点。

若控制的好,为自己所用,炎夏之福气。若是控制的不好,便是炎夏的灾难。

何况他手中还握着自己的软肋,那二十万铁骑,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拿到。

雾蒙蒙的天还未亮,李汐一袭紫衣静静的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树影斑驳,心神却不知跑到了何处。

抬首,遥遥看向城门方向,此刻那里,有一群热血男儿,正要抛开自己家中妻儿,穿盔带甲,奔赴前线。

新衣取过一件锦荣花雕的袍子给李汐系上,“公主但真料事如神,昨儿安国候进言百官相送,廉亲王便极力反对。”

李汐伸手拢一拢袍子,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新衣,我们去城门。”

“可公主,还要早……”新衣的话还未说完,自家主子已经快步迈了出去,只能一边跟上去,一边找人去准备马车。

凤府,凤尘一袭银色铠甲,身后一袭如火的披风,手里拿着一个同色的头盔,静静的立在门外,双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晕染一片火色。

兰青言却依旧是一袭黑袍,一头秀发不同往日的随意,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虽漫不经心靠在门边,眼神却格外认真。

二人没少上战场,却都是些小打小闹,可此次不同。二十万大军的性命交付他们手中,炎夏的安危就在他们肩上。

管家福伯牵了两匹红鬃烈马立在门外,兰青言勾勾嘴角,率先跃了上去,见凤尘也上来,仰天一笑,“卧了这么多年,凤凰终于要展翅而飞了。”

言罢,策马奔驰而去。

凤尘正要跟上,听得身后脚步声传来,转头望去。凤铭青衣宽袍,站在门边,“我们凤家军的声威,为父交给你了。”

凤尘微微一愣,记忆中伟岸的身躯,似乎也变得佝偻了。他神思一沉,点点头,“孩儿记住了。”

凤铭又道:“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

凤尘没有应话,他的使命是保护炎夏,并不包括那个女人。

凤铭站在门外,看着逐渐消失的在视线中的两个身影,轻叹了口气。

略凉的晨风掠过凤铭的脸颊,撩起的鬓发中参了几丝白发,给这个老人添了几分沧桑。

京基城门之下,二十万大军列阵而站,长枪在朝阳下散发着一道道刺眼的光。远远瞧着,白色与黑色交错相叠。

李字黄旗与凤家橙色大旗在风中侧翻,威严,端庄。

李汐来得早些,带在城墙上看着一对对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立在城墙之外,紫色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袭紫袍如一株紫色的竹,直直的立于城墙之上,眸看着城墙下整齐的三军,心不由微微的有些震撼,微敛着眸,遮住了眼内几许复杂之色。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若没有战争,这些人现在都在待在家里,手里搂着娇妻,膝下儿女成群。不必为自己的生命担忧,而现在,他们将赴战场,生死难料。他们这些壮士,皆是为了国家。

心思百转间但见城门下凤尘、兰青言两个身影打马而过,一人银色的铠甲,烈烈如火的披风,一人锦衣黑服,俊逸非凡。李汐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凤尘,微有些愣。

哒哒的马蹄声划破这一片肃穆,众将士目视前方,无一人侧目。

凤尘与兰青言策马而来,目光扫视前方。

领军副将是个新近提拔上来的,父亲是李权的门生,对凤家本就有敌意。何况凤尘不过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不过仗着自己父亲的地位,便跃居他之上。

一步步靠着自己走上来的他,自然是瞧不起凤尘的。可见了凤尘来,却是毕恭毕敬地上前,“末将王岩,恭请元帅誓师。”

凤尘立马再上,眉眼一低扫了一眼,在扫过众军,默不作声。

兰青言知晓凤尘脾气,哪里是会说这些虚言的人,正要上前解了这尴尬气氛,凤尘却已经打马上前。

李汐来得早些,带在城墙上看着一对对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立在城墙之外,紫色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袭紫袍如一株紫色的竹,直直的立于城墙之上,眸看着城墙下整齐的三军,心不由微微的有些震撼,微敛着眸,遮住了眼内几许复杂之色。

凤尘一手提着盘龙缠凤的银枪,一手拉着缰绳,控制着马速度,极其的缓慢。

哒、哒、哒……

缓缓的马蹄声敲击在士兵心间,他们不由得抬首望去,看着马上那个一身银甲的年轻将领。

战事来报,所有人都认为,此次领兵的,必定还是那个战场之上无敌的凤将军。

可旨意下来,是凤将军不假,却是个从未领过兵的将军。

所有人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军中不少老兵是在战场之上九死一生活下来的,战场的上的残酷,是他们不愿提及的噩梦。

而元帅一职更是至关重要,关系三军生死,公主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这不是拿炎夏的安危开玩笑吗?

心中虽有疑虑,可他们不敢有任何异议,因为凤尘是凤铭的儿子,更是未来的驸马。

凤尘在三军面前就停下,银甲下的一双眸子泛着冷光。在那双眸子的扫视下,众军纷纷低下头。

众人以为这三军元帅接下来会做一番激动人心的说辞。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赢。”凤尘说完这句话,便紧抿了唇。

凤尘向来淡漠,少有大声说话,嗓音低沉。这句话仍旧低沉,却因为刻意用了内力,随着晨风送入了人们的耳中。

众人心中一震,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凤尘却再没有说话的意思,转头看了眼王岩,“出发!”

王岩愣了愣,三军也愣了愣,耳边回荡着那句话,却又立即被风吹散。

不等众人回神,凤尘已经一马当先,策马奔出。

兰青言又是摇头又是扶额,凤尘果真不会官场上的一套,这样是好也是坏。

他对愣着的王岩笑了笑,“王副将,走吧。”

王岩这才反应过来,一声令下,三军开拔。

没有鼓舞士气话,也没有震慑士兵的话,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出发!三军齐动,迈着整齐的步伐,咚咚的踩在地上,一声一声的敲进人的心里。一刹那,李汐却只感觉心中热血澎湃,豪情万千!

兰青言策马追上凤尘,正要调侃,却听得身后声声娇喝,黑衣女子迎风而来。

对幻樱,凤尘与兰青言唯一的印象便是那双面纱下的眼。她一直站在李汐身边,却甘愿躲在黑暗中,双手染满鲜血。

就是这双眼,盯着对李汐一切不利的人和事,然后解决掉。

知晓她有话要说,兰青言停下待她。

幻樱却忽略他,只朝凤尘去,低声道:“公主在凤鸣山等着公子。”

凤尘敛眉,李汐竟然来了?稍稍犹疑,策马往凤鸣上驰去。

凤鸣山处京基东面,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这里原不作凤鸣山,只因五年前凤铭率军回京基护佑幼主登基,朝中势力为了挡他,一路设下埋伏。

凤铭一路浴血战来,就在凤鸣山,身中数剑,险些身亡。却仍凭着一股毅力,率领两百死士突破四千人的埋伏,一战闻名四海。

自此,这座见证了那场惨烈战争青山,被冠上凤鸣二字。

李汐策马立在山顶最高处,遥遥看着远处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城。朝阳漫过山峰,将她的眸子映成暖暖的橙黄色。

山下传来马蹄声,伴随着阵阵嘶鸣。

李汐转身,便见红鬃烈马上,那人一身银甲散发寒光,连朝阳都驱不散半分。

凤尘拉缰立马,看着那人鲜衣黑马,立在暖黄的晨曦中,精致的脸上英气十足,再无那日生宴的女儿态。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凤尘心中想着,拱手一礼,“公主有事?”

“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难得的,李汐话里带着几许柔意。

凤尘不语,静静听着。

李汐沉默了半晌,却不知如何开口,转身仍旧看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城,幽幽开口。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一战成名,晓谕四方。”李汐念着当年在大街小巷传唱的调子,“父皇陡然轰世,皇子明争暗斗,三哥身负顽疾,六哥心智未全,父皇执意传位与六哥,授予本宫摄政大权。”

“从接过印玺那一刻开始,本宫便发誓,定要护的炎夏平安。”往事总唏嘘,李汐年纪不大,却经历了旁人大半生不曾经历的事,自然比旁人多了一份感慨。

她的眼神却一片坚定,看着那个栩栩生辉的皇城,“凤尘,无论你如何看待本宫,本宫皆问心无愧。”

“先帝遗诏的内幕,相信凤老已经与你言明,这场婚姻,本宫没得选择。”李汐转头看着马上的男子,见他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神色更为严肃,顿了顿又道:“本宫希望你,为了天下苍生,凯旋而归。”

凤尘定定地看着李汐,她明明只是一个女子,本该呆在闺阁中做着女红,嫁为人妻相夫教子。此刻却与自己站在凤鸣山巅,策马说着天下大义。

“你难道没有半点私心?”没来由的,凤尘有些厌恶这样的李汐,想要将她脸上的严肃打破,看她狼狈不堪时的模样。

“本宫的私心很大。”李汐苦笑,微风将她束起的长发撩在空中。从凤尘冷清的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期盼、顾虑、担忧,还参杂着难以言说的苦涩。

她清楚,在凤尘心中,自己并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也没有资格与他说这些话。可她没有选择,就如当初接下印玺一般,她注定要为炎夏,付出一切。

“本宫私心期盼着,这天下再无大事,朝中得永世安宁,皇兄身子日以康复,本宫也可偷得浮生半日清闲。”她唇畔的笑逐渐温柔,一言一句中,都在勾勒着那个如画般宁静的世界。

凤尘听的愣了,他看到李汐毫不设防的笑,听到这个女子来自心底的声音。

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子罢了。

他策马转身,三军前锋已经过了凤鸣山,黄与橙交织的大旗在空中侧翻,一路从山头蜿蜒到山尾。

“若天下人人都有公主这样的私心,炎夏也不会是今日这个局面。”

低沉的嗓音被暖风送来,李汐静静看着那抹银白的身影,细细琢磨着刚才的那句话。

“该死!”城墙之上,李承锋身着金黄战甲,立在城门口,狠狠盯着三军离去的方向。双手狠狠一击,打的城墙凹进去一块。

“凤尘不过是仗着他老子的能耐,哪里比的将军?只等他吃了败仗回来,凤家和公主的面子可就丢大了。”身旁副将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揣摩着李承锋的心理。

李承锋心中本就憋了火,被他这样一说,胸腔内本就憋了一团火,胸腔内本就憋了一团火,此刻副将这句话,正好将这把火烧得更旺。

“凤尘……”从牙缝里挤出两字,李承锋强压心中的怒火,缓了两口气,方才说道:“李尚武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星夜便赶去了边关。”副将回道。

“我要他死。”与凤尘相比,李承锋更恨的是李尚武。

凤尘再可恶,终究不是李家的人,可李尚武不同,他自小在廉亲王府长大,李权待他总是比自己好些。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李尚武,便是这个必须先安的内。

“将军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混在三军之中,必定不会让二人活着回来的。”副将殷勤地鞠着躬,李承锋这样有勇无谋的人,最好控制。

九月,微末的西风带着枝头的桂香,散落在四海天涯。

李汐身子不似一般女子的娇弱,此刻还穿着薄薄的衫子,倚在来仪居的廊下,瞧着院子里几株秋菊含苞。

新衣领着侍女在屋子里收拾,妥当后出来,瞧见李汐手里捏着的信,上前掩道:“三军开拔已经半月,即将抵达边关,幻樱的书信是三两天来一次,只担心公主不放心。”

李汐回神,又垂首看了看手中的信,递给新衣,“烧了吧。”

新衣接过,如往常一般,正要拿去焚毁。却瞥见信上的字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行军一切正常,只是军中多鼠。”

这随后附着的一句,明显不是幻樱的笔迹。

她正疑惑之际,李汐道:“那是凤尘写的,看来六皇叔已经开始行动,军中此刻不得安宁,凤尘与幻樱的处境,十分被动。”

随后又转了语气,“以二人的实力,相信他们有办法应付,六皇叔不认同我摄政,可不会拿炎夏的安危开玩笑。我担心的,是李承锋。”

李汐移步出了走廊,行至几株波斯菊旁,垂眉打量着这些傲立风霜的生命,“新衣,传令下去,封李承锋为禁军校尉都统,统领京基一切兵务。”

“主子,此事是否与凤将军他们商议再做定夺?”京基的防卫尤其重要,皇宫过半的侍卫已经在李承锋的掌控中,若再将京基的兵务交给他,岂非将整个皇城置于水深火热中?

李汐也是经过再三思虑,才做下的决定,虽是兵行险招,却能令减轻凤尘在边关的压力。这,也是她变相地向廉亲王服软。

新衣不再多话,主子的每一个决定,必定有其道理,这五年来,她的决策从未错过。

只是,在沈清鸣这件事上,新衣头次与主子有了分歧。她深知主子是个重情义的人,对沈清鸣是没有戒心的,唯有求助三殿下。

只是,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主子与沈清鸣愈发走的近了,可三殿下那边,却始终没有回话。

自三殿下卧病以来,便不理会朝中的事务,可一旦主子有事,便会挺身而出。也不知此次沈清鸣的事情,他会不会出手。

新衣兀自想着,李汐已经进了屋子,窝在榻上午睡。

因李汐这两日想着边关的战事,总是浅眠,新衣在殿中染了几味安神的香,因取得都是鲜花特制而成,味道清奇,对睡眠有帮助。

正睡得朦胧,忽听得一个声音在唤她,熟悉,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那声音和蔼的很,她一时间便循着声音去了,周遭忽然一片漆黑,阴森森的凉。

她欲往后退去,黑暗中却有东西将她束缚住,令她不能动弹。随即有无数的手,在撕扯她的衣服,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布匹撕裂的声音。

恐惧慢慢席卷全身,那冰凉的感觉令李汐痛不欲生,她急的想要呼救,可却如何也喊不出声,只能无助地、绝望地感受着那丝丝冰凉满布全身。

“李汐,你身为女子,就不该出现在朝堂之上的,不要怪皇兄心狠……”黑暗中那和蔼的声音,变得狰狞可怖。

李汐忽的想起了什么,泪水慢慢从眼角淌出,唇瓣一张一合间,无声地喊着不要。

忽然,一道清凉的光照进黑暗,李汐看着那个背光而来的人,虚眯着眼打量,想要看清楚那个人,却怎么也看不清。只看到那人裙裾处翻飞的两匹红鬃烈马。

“公主、公主、公主醒醒……”

有人在耳边轻唤,李汐蓦然睁眼,撞进新衣焦急的双瞳中。她愣了片刻,紧绷的身子送了下来,额头大汗开始往外冒,又闭上眼几缓缓。

新衣替她擦了额头的汗,待她缓了片刻,方才扶了她起来,“公主方才被梦魇住了。”

“想起了些从前的事。”虽然只是一个梦,李汐却仍旧心有余悸,看了看外头的日晨,问道:“四皇子如今在何处?”

新衣不解,还是回禀道:“眼下被软禁在台州。”

“令看守他的人不可松懈,不许他与外人接触,一应的俸禄皆按照六品大臣给。”李汐急促地说完,似乎还心有余悸,伸手抚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