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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青言还在抱怨凤尘,凤尘淡淡说道:“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又不是娶媳妇,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李汐立在二人身后,看着那座富丽堂皇的会场,悠悠说道:“十年寒窗,一朝中第,这是多少人的追求?”

兰青言被吓了一跳,转头见是李汐,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生生化作一声:“公主怎么来了?”

李汐笑了笑,“我既是乔装前来,就不是公主。”转头瞧了瞧凤尘,“凤公子还在等什么?”

“什么也没等。”凤尘淡淡开口,目光落在随后而来的安佑身上,见他朝自己笑,仍旧淡漠着一张脸。“不过早晨贪睡,迟了罢。”

安佑没由的笑出声,李汐微微惊讶,这样的借口,从安佑口里说出来,她习以为常。可从一本正经的凤尘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想了想,一指旁边的酒楼,“既然迟了,凤公子今日也无别的要事,不如同饮一杯如何?”

凤尘点点头,便随着李汐朝酒楼去了。

留下兰青言与安佑面面相觑,这两人向来互相看不顺眼,今儿个日头是要从西边出来了吗?

二人跟了上去,两主已经开了席,执杯对饮。

安佑拽着兰青言凑了过去,笑言道:“凤尘,今日既然来了,若不能挥毫撒尽胸中意气,难免遗憾。出题人既然在这里,何不当做应试前的练习?”

李汐与凤尘抬首,同时看了安佑一眼。

“小侯爷兴致勃勃要看戏,出门右拐有个耍猴的,挺精彩。”凤尘一本正经说着,漠然地端起酒杯,浅饮一口。

兰青言是早就领教了好友的毒舌,见怪不怪。安佑与李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不见那张脸上半点情绪波动,暗道服了。

李汐心思一转,笑道:“安佑说的不差,左右也无事。”

“公主不怕沈某,作弊?”凤尘没料到李汐会答应,挑眉看着她。

“你会吗?”李汐笑问。

凤尘没有回答,“什么题目?”

安佑已经命人取来纸笔,李汐执笔平宣,三个问题跃然纸上,将纸笔递给凤尘。“凤公子时间很多,可以慢慢想。”

“不必了。”凤尘淡淡扫过题目,在三个问题下,书了答案。

李汐看他笔的走势,眼中渐渐晕起一股怒色,“凤公子这是在愚弄本宫吗?”

兰青言取过题目,信口念道:“你所珍视的?你所厌恶的?你要舍弃的?”他看了看凤尘,“三个答案,都是自己。”

“人生在世,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一个连自己都不懂得珍视的人,拿什么来保护别人?第二个问题,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他们厌恶着这个自己,同时也喜欢着这样的自己。至于舍弃,最是简单不过,没舍哪来的得?”

李汐讶然,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解析这三道题的。每一个回答,都紧扣着人性的弱点,看似随意,却是最好的答案。

安佑静静地坐在一旁,视线停留在凤尘平平的嘴角。他们两个,同样是心高气傲的人,所以能够了解彼此。

李汐这三道题目,是以自己为原型参照。她珍视着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守护皇兄。她厌恶着心狠手辣的自己,却又不得不成为那样杀伐果敢的人。她舍弃了自己作为女儿的归宿,以护国公主的身份,站在朝堂之上,替那个男子守护着整个炎夏。

而这一切,都是以她自己为轴点。

“呵。”李汐轻笑一声,不说这个答案的好与坏,只是淡淡道:“本宫期待着,凤公子在考场上的表现。”

凤尘也笑了笑,却是带着嘲讽的笑,“公主这三个题目,不像是选贤大试,倒更像是招出家和尚。”

兰青言一口茶含在喉咙里,呛得连声咳嗽,这样的话,也就凤尘能说得出口。

李汐平缓的眉头又紧紧蹙起,在刚才一瞬,她竟然会以为眼前这人懂得自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看来,老爷子但真要纳房小妾了,否则一旦凤公子那日出家,凤家香火就要断了。”

李汐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凤尘随即起身跟了上去,“公主有此闲心操心凤家香火,倒不如想想,如何把自己嫁出去。”

兰青言与安佑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摇摇头,异口同声道:“这两人不成亲,太可惜了。”

试题分为三个题目,因此考试时间为三日。八月的天还有些热,李汐不能进考场,也就懒怠去了。空闲下来,便去乾清宫坐坐。

李铮病情虽不见起色,但瞧着气色比之前更康健,人也比前先开朗不少。

他知道自己是傻子,平素除了身边几人,都是不爱说话的。如今每日拉着沈清鸣出了乾清宫,在宫里四下游玩。

李汐这日去乾清宫,李铮正好带着沈清鸣去了水月别居。想着三皇兄的病,若能让沈清鸣瞧瞧,或许能好的了。

水月别居的环境清幽,里头的一草一木都是李汐为李昭栽种的。

李铮与沈清鸣候在门外,他正眉飞色舞地夸着李昭,讲他如何厉害,却都是些幼年时玩闹的事情。

沈清鸣淡薄的眸子里也出浮出一丝好奇,这位三皇子如此厉害,为何先帝还要将皇位传给忆儿傻儿子?

童儿很快出来,歉然道:“皇上,三殿下身子不适,实在不能见客。”

“正好,沈大哥是神医,可以给三皇兄看看的。好童儿,你再去与三皇兄说一声,就一小会儿就好。”李铮急的拉着童儿的手,苦苦央求道。

童儿有些为难,沈清鸣一旁静静地看着,劝慰道:“皇上,既然三殿下无心,即便沈某见了,只怕也无能为力。”

“可……”李铮急的要哭,抬眼见了李汐赶来,忙迎了上去,“汐儿,你来了就好,你让三皇兄出来看病好不好?”

李汐叹口气,只看他这幅表情,便知道是吃了闭门羹。“既然三皇兄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勉强他。”

正说着,里头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原是李昭唤童儿。童儿进去,不过片刻又出来,道:“殿下请沈公子进去。”

三人对视一眼,李铮喜道:“太好了,三皇兄愿意看病了。”

李汐却十分担忧,三皇兄为何单单唤了沈清鸣进去?

沈清鸣随着童儿进入水月别居,清幽的环境,令他也是一惊。想不到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还有这样一个清幽的缩在。

李昭仍旧窝在林间的榻上,执着一卷书,打发无聊的时光。

童儿上前去,道一声,“殿下,沈公子到了。”

李昭放下书,抬首打量沈清鸣。

沈清鸣也同样在打量他,只一眼,他便看出这个男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能够活下去,这具身子,早就废了。

“神医清莲?”李昭淡淡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浅浅的戒备。沈清鸣太过淡薄,这样的人本没什么,可偏偏是个身怀医技名满天下的人。事到如今还能这份淡然,他不是定力极好,便是心计太深。

“在下沈清鸣。”沈清鸣收回视线,上前垂首作揖。

“你该行跪拜礼。”李昭淡淡地开口,视线却灼人。

沈清鸣身子一颤,不等他说话,李昭又问道:“是你救了汐儿。”

“不过机缘巧合。”沈清鸣抬首,对上李昭视线的一瞬,又立即垂下头去。

李昭与李汐又几分相似,尤其是一双丹凤眼。若说李汐的眼中看的是天下,眼前这双眼,看的便是人心。

“可刺杀她的,是你的婢子。”李昭的话看似没什么章法,却是一环套着一环,待你发现时,已经陷入其中。

沈清鸣无疑是冷静的人,默了片刻,不疾不徐地应道:“是。”

“你不怕,汐儿杀了你?”李昭让童儿搬了个竹凳子,示意他坐下,“即便汐儿不杀你,朝中的凤将军与安国候,也定不会饶你。”

“沈某到此,只为救人。”沈清鸣几下呼吸,便镇定下来,脸上又露出了浅笑,抬头对上李昭咄咄逼人的视线。

“传闻神医清莲菩萨心肠,看来,世人也没欺我。”李昭的思维跳的很快,每一句话,却又意味深长。不等沈清鸣再说什么,他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乏了,童儿,代我送沈公子出去,莫要让皇上等得急了。”

沈清鸣随着童儿离去,行了七八步远,他又折返回来,“若沈某没有看错,殿下时日无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李昭淡淡地说着,又拿着书看起来。

“皇上的病情复杂,不好治,但殿下的病却较为简单。即便不能痊愈,也能恢复七八层。”沈清鸣垂首说着,眼角瞥了李昭的反应。

李昭眸子里果然闪过一丝精光,很快却又消失不见。苍白的脸上,是认命,“你走吧。”

沈清鸣第一次碰到这样宁愿死的人,人在面对死亡时,总是恐惧地挣扎,希望能够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现在,却有人在死亡面前放弃了这根唯一的稻草,他不由得多看了李昭两眼。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见沈清鸣出来,兄妹二人迎了上去,李铮关切道:“三皇兄的病,如何了?”

沈清鸣摇摇头,“殿下并未让沈某瞧病。”

二人露出失望之色,李汐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早就知道结果,偏偏自己不甘心。

“童儿,去请凤尘公子来。”李昭看着书,淡淡说道。

童儿应声。

接到李昭的召请,凤尘正与凤铭对弈,才将了军,眼看着就要获胜。

凤铭忙收了棋子,嘻哈道:“既然是三殿下请,尘儿快些去。”

凤尘紧蹙眉头,视线随着凤铭移动的手转移,淡淡道:“你输了。”

“三殿下身子不好,不要耽搁太久。”凤铭无视那三个字,将棋子分拣这装好。

凤尘仍旧坐在位置上,“你输了。”

凤铭轻咳两声,转身将棋子放置在架子上,又道:“你会喜欢三殿下的,那可是……”

“你输了。”凤尘淡淡地打断他的话。

凤铭脸色终于是红了,红的有些发白,捋了捋胡须,转头瞪着那一本正经的儿子,“不过一盘棋,臭小子,这么较真做什么?”

“愿赌服输。”凤尘见他终于承认,方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出门,“希望回来时,能看见那方黄山墨已经在我书房。”

门口,水月别居的马车正等着,童儿立在前头,见管家领着一个俊俏公子出来,便知是凤尘,忙迎了上去,“凤公子,奉殿下之命,接公子入宫。”

凤尘点点头,上了马车。

三殿下李昭。

凤尘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当年身在边关,陡然闻得先帝病重,他想着的继位人选,便只有这位三皇子。

即便身子多病,纵观整个皇朝,除了他,还有谁能担得起重任?

然而,就在他准备随父赶回京基时,圣旨已经下达,有痴傻的六皇子李铮继位,公主李汐摄政。

那一道圣旨在他眼中,便是个笑话。

女子上位,先帝尸骨未寒,便先后软禁了几个兄长。却唯独留下了最有可能与李铮一争皇位的李昭,这一点,令他着实感到震惊。

还不等凤尘想明白其中的关系,马车已经停在宫门前,童儿恭敬地请了他出来,前头带路。

在进入宫门的那一刻,凤尘唯一想到的,便是李汐将李昭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好就近监视。可随后又想到李汐失踪之际,父亲与安国候亲自去请了李昭出来,主持朝政。

这两只老狐狸,在这个关键时刻,会去请威胁到李铮皇位的人出来吗?

唯一的解释,便是李昭,根本无心皇位。

行到水月别居前,童儿让凤尘在外等候,自己进去通禀。

凤尘抬首看了看水月别居四个字,眉头稍稍皱起。这四个字飘逸苍劲,笔锋渐渐收,可见胸怀大志,却又甘心隐忍。

想到李昭无心皇位这一层,凤尘便再次皱皱眉头。素闻三皇子与六皇子要好,自然同公主亲近些。不与他二人争夺皇位,也是情理之中。可若他但真维护这兄妹二人,就不该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上。

苦思无果,凤尘心中更觉烦躁,还未冷静,童儿便出来,特意说道:“殿下在正厅见凤公子。”

凤尘见童儿脸上有些疑惑,皱眉问道:“怎么了?”

童儿笑了笑,“即便凤将军和安国候来了,殿下也只在后院接见。只有皇上与公主来时,才会在正厅接见的。”

凤尘心里更是疑惑,李昭从未见过自己,何以如此看重这次召见?他心里加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