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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问你,不是你一直负责皇兄的治疗的吗?我想知道一件事,为何皇兄会染病?”这才是李汐最想知道的事情,洪意一直都没有消息,她眼看李铮已经失控,她不能再等待。

“皇上一直都没有出宫,他是在皇宫里被人种下蛊虫,至于是谁,我们暂时还不得而知。”沈清鸣也在一直追查蛊虫的下落,但是李铮隐藏得很好,他一直都没有办法查到源头,而且李铮似乎察觉到沈清鸣的意思,对沈清鸣已经不若以前的信任。

李汐听了沉默不语,她其实心里也想到了这个答案,李铮足不出户,答案只能是皇宫。

“既然如此,我……”李汐的话没有说完,外面已经有人在急急通报,新衣赶出去,把刚刚听到的消息告诉李汐,李汐的面色大变,白胡子竟然昏迷了。

李汐顾不上其他,见到安佑在身边,一把抓住安佑的手臂,“带我去太医院。”

见到白胡子,李汐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白胡子睡在他的床上,眼睛紧闭,身体僵硬,但是他的呼吸还是非常正常和缓,证明他还是活着,沈清鸣急着为白胡子把脉,过了半晌,他的眉头紧锁,似乎也是不敢置信。

“到底怎么回事?”见到沈清鸣迟迟没有说话,李汐心急,她对着沈清鸣吼叫,沈清鸣微微一怔,很快又回复往常的神色,倒是安佑按住李汐,把李汐稍微拉后一步。

“汐儿,安静,沈大夫自有他的道理。”安佑在李汐的耳边说道,李汐过于担心白胡子,她没有看到她刚才硬是要立即出来,来仪居已经有人去禀告李铮,他们的身后多了很多侍卫,安佑不想李汐再引起这些侍卫的注意,即使没有和李汐交流过近来的情况,他也知道,此时的李铮已经不是以前的李铮、

李汐暂时安静,沈清鸣也看到了周围的侍卫,他低头想了一会,抬起头对李汐说道:“公主,他是因为在自己炼制毒药的时候被自己的毒药所伤,才会有如今这个样子。”

“什么!”李汐的眼睛瞪大了,沈清鸣的诊断结果居然是白胡子伤了自己,但是白胡子之前答应过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炼制毒药,为何会自己伤了自己?她的手按住白胡子的手,感觉到一点极小的冰凉,低下头,见到白胡子的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布条。

“这是什么?”李汐见到这个锦缎触手柔滑,手感冰凉,她还没有见过

“冰绸,西兰国进贡的绸缎。”新衣一眼就认出,她对宫中各种绸缎都了如指掌,只是不清楚各种布料的去向。

“我倒是知道。”安佑接过冰绸,他之前掌管过内务府,他看着李汐,神情凝重。李汐并没有追问。

“公主,我先过去乾清宫了,皇上要吃药了。”沈清鸣深深看了安佑一眼,看一眼地上,他提起药箱,从安佑和李汐的中间穿过。

李汐走上前,一眼就看出白胡子是中了蛊毒,脸上的皮肤透出淡淡的油绿色,她凝视着白胡子的脸,很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背后的真相。

安佑走到刚才沈清鸣所站立的地方,他顿时明白沈清鸣的用意,沈清鸣在地上用鞋子在地上的灰尘写了一个字,蛊。

李汐经过安佑的示意,也看到了地上所写的字眼,安佑对她摇摇头,再点点头。

“既然师父是因为自己炼制的毒而受伤,你们一定要尽心为本宫的师父疗伤,如果本宫的师父有任何闪失,你们的人头就要不保。”李汐召来成太医,对着成太医下命,成太医心里暗暗叫苦,本来太医院有了白胡子和沈清鸣,他的负担减轻很多,不想如今竟然换成白胡子要自己治疗,他根本就看不出白胡子所中的毒为何。

安佑等到李汐吩咐完所有的事情,他见到魏子良已经在太医院的门口等候,他干脆带着李汐出去,要魏子良直接告诉李铮,他暂时不会离开来仪居,如果李铮对他有任何处决,可以到来仪居宣示。

李铮听到魏子良的回报,心头大怒,正想发火,被一旁的沈清鸣阻止。

“皇上,如今玄虚道长昏迷不醒,公主自然是焦急烦躁,要是连小侯爷都不在她身边,公主难免会更加难过。”沈清鸣事事为李汐着想,虽然他自己才是最想陪伴在李汐身边的人。

李铮瞪了一眼沈清鸣,虽然他的说话让李铮很不悦,他说的也是事实。李汐毕竟是李铮最重视的人,李汐难过,李铮也不会好过。

“给朕看好汐儿,要是汐儿出了任何差错,没有人可以逃得掉。”李铮神情凶狠,脸孔下的深绿色更加明显,沈清鸣心往下沉,李铮身上的蛊毒已经扩散到他的全身。

夜深人静,乾清宫陷进一片寂静,魏子良守在门口,头不断地在低垂,他的脑袋就要垂落在心口挂着,他太累了,以至于没有留意到一道人影从自己的身边迅速闪过,连一阵风都没有带起。

李铮睡在床上,感觉到那道身影正在俯视自己,他没有睁开眼睛,“是你下手,你未免太狠了,他是汐儿的师父,算是和朕有关系的人。”

那道人影坐在李铮的身边,抓起他的手腕,按住他的脉络,很快放开,身影对蛊虫在李铮体内生长的情况很满意。

“他还和很多人有关系,关系也要分好关系和坏关系,要是他继续存在,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他之前开给你的药里面,就有解除蛊毒的药,要不是我在暗中给你补上,你如今早就和以前一样。”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让他去死。”李铮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他的神态依旧漠然,只要不是李汐和自己,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半点的关系,他担心白胡子纯粹因为白胡子是李汐的师父,李汐为白胡子担心而已。

“他还不能死,我在他身上也种下了一种蛊虫,蛊虫成熟之时,就是他死去之时。”身影发出桀桀的怪笑,“你给我保住他的性命,要杀了他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

身影扔下最后一句警告,就越窗而去,李铮很快就沉沉睡去。

时日早朝,李铮身着一身金色龙袍,腰缠盘扣飞龙玉带,头戴双翅锦绣龙冠,昂然坐在龙椅里扫视跪在下面的大臣。

李汐面色如常,和李铮夺目的龙袍相比,她一身湖蓝色的轻纱绣花长裙,衣襟和袖口绣满白色的水仙花,头上是水仙花造型的凤冠,高贵清雅,如同一株水仙花一般,她坐在李铮的身边,散发一种无言的安静的气息,但是总是令人忍不住看着这位美丽的公主,也没有人会因为李铮而忽视李汐的存在。

其实更多人,注意的是李汐的存在,李铮故意昂首挺胸做出帝皇的高贵,虽然他身上也有天生的贵气,他眼中散发的戾气已经掩盖了贵气,只有李汐,坐在那里,无言无言也可以令人感觉到她的高贵。

李铮本来以为李汐会因为凤尘和白胡子的事情受到打击,他本来已经准备下命要李汐在来仪居好好休养,不想李汐反而先发制人,她先派新衣过去告诉李铮,自己一切正常,不应劳烦李铮担心,李铮只能暂时作罢,让李汐和自己继续一起上朝。

“这是什么?”李铮见到下面没有人禀告情况,案桌上却有几个红色的奏折,是加急的奏章,李汐也注意到,但是下面没有人说话。

李铮打开奏章,面色遽变,这是前线的战报,上面写明,凤尘回去北狄之后,对两国的交界处进行挑衅,两国之间烽火很快就一点即着。

“这个凤尘,果然是野心勃勃,回去就想利用对炎夏国的军队的了解,想吞了炎夏国、”李铮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李汐,把奏折重重拍在案桌上。

“凤尘不是那种人!”站在下首的安佑下意识为凤尘辩护,他总是觉得凤尘不是那贪慕虚荣的人,更加不会对炎夏发起战争,他爱民如子,不会为得到天下而开战。

凤铭和凤尘的关系使凤铭不能出面为儿子说话,至于安国候,见到安佑已经出面,他不能再出来说话,以他们父子的地位出来为凤尘说话,只会使李铮更加不满,只会使事情更加恶化,他和凤铭都是安静地在一旁静观其变。

“不是那种人,他是哪种人?”李铮反问道,他对安佑已经是极为不满,考虑到李汐的心情,才没有把安佑赶出皇宫。

“他不会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他担任我们炎夏国的将军多年,如果有心想夺权,不用等到今天、”安佑见到李汐装作镇定的神色还是有了些许的慌乱,他当即把李铮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的身上。

“那是因为他没有名义!他如今是北狄的大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夺权了。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和他站在一起,打开我们炎夏国的大门,迎接你的好友回来?”李铮斜眼死死盯着安佑,安佑为之气结,却也不能在为凤尘说话。

李汐一直在李铮的身边听着,一言不发,她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李铮并没有把奏折给她批阅,她只是从李铮的话里知道这件事,她也心里有数,李铮不会让自己再批阅奏折,自己坐在朝堂上,只是一个装饰,但是李铮和她心里都清楚,很多大臣都是看在自己的份上才拥护李铮,李铮和她在这件事上却是心照不宣,不想说破。

李铮当场命令刘团立即点兵应战,刘团身为凤尘的副将多年,对凤尘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他出马自然可以对付凤尘。

“汐儿,你会在心里责怪朕吗?”李铮宣旨之后,转头问李汐。

李汐微微摇摇头,对李铮微微一笑:“我怎么会责怪皇兄,皇兄是为了炎夏国着想,北狄进犯,当然要保住我们的国家。”

李汐的话使李铮在面对群臣的时候更加有底气,他手里拿着一沓的奏章,对着下面又是一次的指点河山,李汐见到安佑在下面心疼地看着自己,她对安佑也是微微摇摇头。

回到来仪居,安佑站在李汐身后,他们都没有说话。

“汐儿,你真的相信凤尘会做出此等事情?”安佑从铜镜里见到李汐的脸色疲倦,白胡子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色,沈清鸣虽然暗中为白胡子诊治,但是一直找不到原因,白胡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为衰弱,李汐心情一天比一天更差。

安佑看到李汐的神态,也是暗自担心,他在心里深深怨恨自己没有能力为李汐解决难题。

见到李汐久久没有说话。安佑正想再说话安慰,李汐忽然开口说话了。

“我不相信,可是皇兄相信。”李汐一句话令安佑无言以对,如今的李汐不是以前的李汐了,虽然威信还在,李铮还是设法架空了李汐的权力,他要让众臣知道,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李汐身后的皇上,他才是一国之主。

如今的李汐,不过是有一个公主的头衔而已,奏章也是直接送给李铮,如果李汐要看奏章,也要等到李铮处理完毕之后才看到,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用了。

安佑的手按在李汐的肩头,他再想用心用力,也不过是一个侯爷。

“有你这句话,就算全天下人都不信我,我也是心满意足。”从李汐和安佑上方的屋檐传来一阵戏虐的笑声,安佑下意识立即站到李汐的面前,把李汐护在自己的身后,李汐却在安佑的身后站起来,仰望屋檐,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但是她又太不敢相信。

安佑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屋檐上落下的人,竟然是凤尘。

“你不是……不是……”安佑瞠目结舌,他想不到凤尘居然一直潜伏在屋檐上,他不是回去北狄了吗?不是对炎夏国出兵了吗?

“安佑,你辛苦了,我等会再跟你解释,现在,请你出去一下,我和汐儿好好说说话,好吧?”凤尘嘴里说话,手下已经开始把安佑推出去。

凤尘关上门,站在李汐面前,李汐的视线对上凤尘的视线,心中百感交集。

四道目光,百种不同心情,目光交缠,彼此都舍不得挪开半点目光。

“汐儿。”凤尘轻声叫唤,手想抚上李汐的脸庞,李汐一手反手握住凤尘的手,另外一只手已经一掌掴在凤尘的脸上。

凤尘没有回避,他依然低声叫道:“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