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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冷冷撇了好友一眼,又看了看沈清鸣,后者正好也看着他。二人相视,沈清鸣含笑点头,凤尘却仍旧冷漠。

“本宫偶染重病,因恐朝内动荡,特意请了三皇兄参政。”声音浑厚,语气平淡,这一个月的生死惊悬,被李汐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她看着已经起身就坐的李昭,感激一笑。随即脸色一冷,凤眼凌厉起来,淡淡扫过众人,“却不曾想,还是出了大事。”

两位重臣也已就坐,闻言起身跪倒,齐呼请罪。

李汐示意二人起身,看了看仍旧伏在地上的李权,柔声说道:“本宫有要事处置,六皇叔纵然有天大的事,也请稍后再议。”

她的声音虽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新衣,去把六皇叔扶起来。”

新衣正要下去,李权却已经谢恩起身,落座。脸上的皱纹仿佛平添了几条,发鬓间隐约可见雪丝。

“京基知府刘放何在?”李汐朗声唤道。

有一身着蓝色官袍之人出列,颤巍巍跪下,“老臣在。”

李汐双手微微一扬,幻樱自屏风内转出,将一叠奏表递给李汐。

“素闻京基有子猖獗,仗势欺人,视人命如同草芥,令人心惶惶百信不得安居。”李汐将奏表扔在刘放面前,冷冷说道:“你既然查不出,本宫就替你查,一桩桩一件件查的水落石出。”

刘放颤抖着手,翻开奏表,立即合上,又翻开一本,关上……

知道所有奏表都翻完,他已经面如死灰,瘫坐在明堂之上。

“京基知府刘放,玩忽职守,纵子行凶,罪行昭然,即日起革去知府一职,流放三千里外。”顿了一下,李汐方才又道:“其子刘远行,欺市霸行,杀人行凶,三日后斩首示众。”

话音落下,已有两名女侍进入明堂,摘去刘放顶上花翎,押着他离去。

从始自终,刘放未曾辩驳一句,只是深深地看了李权一眼。

谁也没有料到,李汐久病不朝,如今第一件事,便是革职。整个明堂气氛凝重,众人大气不敢出。

李汐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说了这些话,已经有些乏了。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靠去,揉了揉眉心,才让新衣唤人。

新衣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朗声唤道:“宣凤尘入殿。”

百官齐刷刷转头看着门外,千牛镇发生三条命案,李汐却派了凤家最不中用的儿子担任钦差,这一个月将千牛镇搅得民不聊生,如今她打算如何交代?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男子缓步行来,深邃的眸子毫不掩饰他的孤高与羁傲,即便面对当今天子,也毫不畏惧。

“草民凤尘,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尘倾身下跪,冷清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百官静静等着,伏在地上的男子,却只是静静地伏着,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只参皇上,不见公主?

众人都抬首去看李汐,她仍旧是庄严而肃穆的,没有其他感情装饰。

凤铭额角滴下冷汗,暗道这孩子的倔脾气也不知像谁。李汐并非计较这些的人,若在私下里也就罢了,可如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公主大不敬,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他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解围,李铮却已经抬手示意凤尘免礼,含笑道:“今儿早朝便到这里罢,众位爱卿也乏了,早些休息。千牛镇一事,明日再议。”

众人一愣,早朝从来是由李汐开始,李汐结束,当日的事情必得议完方才下朝。今儿个但真是要变天了吗?

李汐转头,蹙眉看了看李铮。

李铮却已经起身,带着魏子良退了下去。

无奈,她只好点点头,让新衣宣布下朝。临走,深深地看了凤尘一眼。

转入后殿,还未见李铮,李汐便蹙眉道:“千牛镇的事,我本打算趁热解决,也好给就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皇兄今日为何……”

话才说了一半,她已经被李铮按到榻上,“皇兄,你做什么?”

李铮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抓着她的手,心疼道:“瘦了点,黑了点,还好,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李汐一怔,李铮挨着她在榻边坐下,紧紧抱着她,“皇兄以后都听汐儿的话,不会惹汐儿生气。汐儿答应皇兄,以后再别不声不响离开,好不好?”

李汐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便放弃了。静静地窝在那个熟悉的怀抱,起伏不定的心,终于安稳下来,轻声应道:“汐儿不会离开皇兄的。”

新衣悄声退了出去,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重重地吸了口气,露出满意的笑。

拗不过李铮,李汐窝在榻上沉沉睡去。一个不曾好好休息,这一觉李汐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新衣靠在榻边睡着了,似梦见了什么好吃的,时不时吧嗒两下嘴。

幻樱靠坐在桌边,眉目依旧冷淡,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睡得沉。

自己这一个月不曾好睡,想必他们二人也是如此的。

李汐轻手轻脚起身,拾起自己盖着的毯子,轻轻搭在新衣肩上。却见新衣挥舞两下手臂,嘴里喊了句:“混蛋。”便又沉沉睡去。

李汐无奈而笑,转头,却见幻樱已经醒来,笑道:“天还未亮,再睡会儿。”

幻樱却再睡不着,起身去添灯倒茶,一边说道:“三殿下黄昏时分来的,见公主睡得正熟,便未曾唤醒,劝了皇上回勤政殿,便回水月别居去了。”

李汐点点头,坐在桌边叹口气,“此次是我累了三皇兄。”

幻樱又道:“沈公子的事,属下已经与皇上讲明,皇上的意思,让他住在水月别居,也就近给三殿下看看。”

“三皇兄厌恶朝堂,淡泊飘逸,那一身的病,是好也是坏。他若是想要治,未必治不好。”李汐随着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让沈公子居乾清宫罢。”

“是。”幻樱应下。

一夜无话,翌日早朝,凤尘将千牛镇的命案归结与附近的山贼,并表明所有山贼已经被肃清,轰动一时的案子,便就此了结。

凤尘居了首功,兰青言也是功不可没,李汐却以扰民之罪,功过相抵,不赏不乏。

凤铭都没说什么,百官自然不好开口。至于李权请奏请皇上禅位一事,李汐不提,李权不提,百官自然无人再敢提及。

千牛镇的事情,给李权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他原本想借着自己在那处培养的势力,一举除去李汐。没曾想李汐不曾除去,自己损了一个刘放,更失去了千牛镇这个秘密联络点,可谓偷鸡不成蚀了两把米。

以至于当天回去,便卧床不起。

李汐得了消息,派了宫里有经验的老太医去,却被李权轰了出来,她便也不做理会了。

凤家军入驻皇城以防万一,如今一切回归,他们自然是要撤离的。李汐又令新衣,将宫中的宫女太监统统肃清一番,尤其是后宫重地,更是换了大量自己人,以监视各宫妃嫔的动向。

李汐平安归来,宫里最恨的,自然是李盈盈。不除去李汐,她便一日要寄人篱下,整日陪着那个傻皇帝玩乐。

这两日李铮为了治病,一直留在乾清宫,她心里有气也找不到人撒,只能拿身边的人撒气。

李汐闻言,让新衣送了两碗安神的汤过去,嘱咐她好生调养着身子。李盈盈自是气急,可新衣又非寻常丫头,骂也不是,轰也不是。贴身丫头‘不小心’打翻了汤,连忙下跪求饶。

李盈盈自然是要责骂一番的,随后又装模作样道:“若公主不原谅你,本宫也留你不得。”

那丫头又去求新衣,新衣笑嘻嘻地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娘娘不必动怒,以防万一,新衣可命人熬了不少,这里若是都洒了,御药房还有,都备着呢。”

李盈盈狠狠盯着新衣,皮笑肉不笑,咬牙道:“真是有劳姑娘辛苦。”

“公主吩咐的事,新衣自然要尽心尽力去做,何况还事关娘娘的身子,如何敢不上心些?”新衣笑的真诚,将手里的食盒交给小丫头,笑着嘱咐道:“可仔细了。”

小丫头脖子一缩,堪堪打个冷战。

谁不知道公主身边,最可怕的不是冷冰冰的幻樱,而是笑脸迎人的新衣。明知她不怀好意,看着那张脸,却找不到半点痕迹。她的笑里藏了软绵绵的针,不知何时就会给你致命一击。

李盈盈蹙眉,自新衣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喝了药。

新衣笑着告退,远远听到房间里传来呕吐的声音,只觉大快人心。

平素李盈盈自宫里嚣张惯了,因公主没发话,她也不能出手。此次千牛镇的事情,公主能生生忍下此事,她可不能忍。既然不能找廉亲王,自然要算到他女儿头上,正所谓父债子偿嘛。

李汐回来后,在安佑‘过河拆桥’的声音中,又将他扔去了水牢。

安佑整日躲在勤政殿,倒也做了些实事,每日批阅了折子,便翻翻殿中的古书。见上头都有李汐的笔记,遇见自己有不同见解的,亦或是李汐未曾想通的,便在一旁书上两句。

李汐忙过朝事,这日得了空闲,正在翻看安佑的注释。殿门被人推开,新衣哼着小曲儿,脚步欢快地跃进屋子。

“不过让你去送碗汤,怎么去的这样久?”李汐头也不抬,一手翻着书卷,一手托着头撑在案上。

新衣忙止了声,殷勤地为李汐添了茶,随口打着哈哈,“路上见了有趣的,便耽搁了。”又问道:“外头这样多人忙碌,可有大事?”

李汐淡淡道:“沈公子救命之恩,还未正式答谢,我让他们在桐梧宫设宴。”

新衣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主子失踪时,也亏得凤公子放弃,否则还不知何时能找到公主呢。”

李汐将书收起,双手撑着下巴,抬首直直地看着新衣。

新衣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不自在地撇开脸去,干笑两声,“新衣实话实说。”

李汐摇摇头,伸了伸胳膊,缓解疲劳,“旨意已经传到凤府。”顿了一下,又无奈道:“你少和老爷子学那些歪门邪道。”

新衣吐吐舌头,狗腿地上前来替李汐揉捏肩膀,拍着马屁道:“什么都瞒不过公主法眼。”

沈清鸣常年与与病患打交道,接触的人多了,便能准确地抓住旁人心理。

李铮还是小孩子心性,自然喜欢他这样温和的人,两人相处倒是融洽。

“沈大哥,你真的能治好朕吗?”李振虽然喜欢沈清鸣,可宫里那么多御医都看不好,其严重性可想而知。

沈清鸣只是笑了笑,“沈某尽力而为。”

李铮神色虽然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脸,“治不好没关系,只是汐儿要多受些苦。”

沈清鸣只笑不语。

兰青言是个孤儿,理所当然跟着凤尘去了凤府。

接到李汐旨意时,凤尘想也没想回绝,却被兰青言一把推开,笑着对传旨的女侍道:“回禀公主,明日我二人定然准时到。”

清晨的风总是令人格外清爽,李汐向来起得早,自行穿戴整齐,新衣才领着一众女侍推门而入。

“主子今儿个不必早朝,何必起的这样早?”新衣一边说着,一边在殿中熏了香,又将窗户启开透气。

几个丫头伺候李汐洗漱,默默无言。

“昨儿睡得早,躺在床上也没多少意思,倒不如出去走走。”李汐说着,示意殿中的丫头都下去,随后问道:“这两日,皇贵妃可安生些了?”

新衣抿着唇笑,“只怕她再能折腾,只要皇上不去甘露宫,顶多也就是把自己身家全砸了。”

见她收拾好了,李汐率先出门,二人领头走着,门外四名女侍远远跟在后头。

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晰,露珠还未散去,映着半空的朝霞,闪过丝丝点点的彩光。

“六皇叔不满我摄政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曾想他竟狠下心要我性命,到底是我从前对他太过宽松,让他吃吃苦头也好。”李汐凌厉的眉宇间,有散不开的点点忧愁。

身在皇家,最难得便是亲情。虽有两位皇兄在,可到底不及长辈,安国候虽是她舅父,凤铭也如师如父,可到底不及血缘更深的李权。

只是李权思想顽固,总想着自己一介女流摄政违背祖制,要将她从那把摄政椅上拉下来,却又因为她手握重兵,拿自己没有办法。

如今,竟然动了杀自己的心思。

新衣本就厌恶李权总是在给自家主子使绊子,如今更是赤裸裸的憎恨,她皱着眉头,咬牙道:“只等主子找到那二十万铁骑军,还怕廉亲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