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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青言为了断绝新衣的念头,一口答应,不想新衣竟然要求得到他的黑玉手环,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解下来送给了新衣,新衣如获至宝,一直戴在手腕,今天刚刚回宫的李汐并没有发觉,反而是蹲在来仪居屋顶的凤尘发觉了。

这个正好成为凤尘威胁兰青言的证据,他的心里对兰青言和新衣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告诉汐儿,你对新衣做了什么,孤男孤女共处一室,过了一个月,你说你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凤尘近距离望着兰青言,嘿嘿直笑,兰青言第一次觉得凤尘是如此可恶。他瞪着一对眼睛,无奈他的眼睛始终比不上凤尘那对看似多情的眼眸。

兰青言觉得自己被逼进了穷巷,他只能把凤尘的手从自己的肩上移开,答应了凤尘的要求,他叹息着说道:“但愿你和我的牺牲都是值得。”

“我不求回报,只求汐儿好好活着,看到她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值得。”

凤尘拍拍兰青言的肩膀,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他只希望,今晚的李汐,会有一个好梦,明天,她要面对的或者是一个噩梦。

凤尘一夜未眠,他守在李汐的屋檐上一夜,他可以听到李汐不断辗转反侧的声音,听到李汐几乎叹息的呼吸,他很想冲下去抱住李汐,告诉她自己就在她的身边,不要再担心,最终还是忍住了,此刻的难过,是为了日后的好过。

李汐在万籁俱静中听到一阵细微的悦耳的类似口哨,又似鸟鸣的声音,听在耳里令人心情放松,她入神地听着这种声音,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新衣到了最后一刻才唤醒李汐,她看到李汐接近天亮才合上眼睛,她舍不得叫醒李汐,她准备好了一切,所有的东西就绪之后,她才唤醒李汐,李汐翻了一个身,不想起来,昨夜的声音太动听,她竟然沉沉入睡,不想醒来。

新衣用尽办法才使李汐勉强清醒过来,李汐还没有睁开眼睛,新衣的梳子已经在她的身后梳理一头的长发,宫女簇拥上前,用温水毛巾洗脸的洗脸,擦手的擦手,随后为李汐描画妆容的女官就立即为李汐做了简单的妆容,新衣就把紫金冠戴在李汐梳起的发髻上,鬓边插上鎏金凤凰钗,把李汐的双手伸直,套上烫金紫兰凤凰展翅祥云团绕的凤袍。

至于李汐的脚上,早就套上了凤头鞋,李汐这个时候才算是完全清醒,她接过宫人送上的青盐和漱口水,匆匆盥洗之后,吃过几口早膳,就前往大殿。

时辰已到,众多的大臣早就知道今天的早朝由护国公主主持,众人都不敢怠慢,也是早早就来到大殿,手捧玉牌在等候。

李汐扶着新衣的手坐上凤椅,凤目含威,扫过众臣,轻启朱唇,朗声说道:“本宫前些日子出宫为皇上祈福,众卿家为国分忧,辛苦了,本宫会根据安佑大人的禀报,对大家赏罚分明,大家请放心,本宫不会亏待了大家。”

李汐的话就是给众人一个下马威,她在暗示那些想惹事的人,不要随便挑战自己的底线,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护国公主,地位和权威不容置疑。

凤尘站在李汐的左首,他的面容冷静,看不出和李汐发生过争执的痕迹,他凝视着地板,手里的玉牌稳稳捧着,他的目光固执地不和李汐相接,李汐似乎也是有意避开凤尘的目光,目光在凤尘身上一划而过。

安佑不断地用眼神示意李汐和凤尘,希望两人和好,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安佑的意思,仍然是回避彼此,安佑恨不得用玉牌冲上去把两人狠狠地敲醒。

凤铭和安国候听到李汐和凤尘回来了,他们更加坚定上朝的信念,虽然凤铭还需要坐着轮椅,他已经知道李权手下的阴谋,更加不放心爱子,一定要拉着安国候前来上朝。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和安佑一样,他对着李汐和凤尘又是瞪眼又是暗中摆手,凤尘对于父亲的暗示是视而不见,而李汐只是对着凤铭轻轻摆摆手,只有凤鸣可以看到。

果然,在不过半晌的时候,就有人提出凤尘的身份,此人是四品礼部侍郎文琪,是李权的学生,对李权的忠心无人能及,他收集到的证据也是无人能及,他居然可以拿到北狄的皇室文书,上面书写着凤尘的身份。

还有林林种种的证据,就算是凤尘和李汐都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用心,想不到文琪为了李权可以如此用心,他就差把自己的心割出来证明自己的忠心了。

众人见到这些证据,不用多言,高下立分。

“请公主为炎夏国着想,和驸马分开。”众人纷纷下跪,就连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打算针对凤尘的人也一起跟着下跪,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众臣声音划一整齐、

安国候见状,就想出来说话,被凤铭按住,他见到凤尘的眼睛一直看着地上,仿佛眼前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熟悉自己的儿子,虽然不知道凤尘的打算,仅仅凭借他对凤尘的了解,他知道凤尘一定是另有主张。他立即改变了之前的动作,决定信任自己的儿子。

经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他和儿子更加亲近,两人甚至不再提起不是亲生父子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只是没有血缘关系,丝毫没有妨碍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是父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凤尘此次和李汐冒险而回,凤铭也没有追问,只要看到李汐和凤尘平安就足矣,其他的事情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至于其中发生的事情,凤尘愿意告诉自己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自己,如果他不愿意,凤铭也不愿意勉强儿子。

“你怎么不为儿子说话?”安国候看着凤铭,眼看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李汐想和凤尘交换一个眼神,凤尘却是执意不肯,还是固执地看着地上,似乎把一切的决定权交给李汐,他似乎不是站在朝堂大殿,而是站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的地方。

“文琪,你口口声声说公主和驸马在一起对炎夏国不利,我倒是孤陋寡闻,想听听文大人的高见。”安佑见到两人都是没有反应,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甚至有点后悔昨晚没有把凤尘和李汐都说好,此刻只能是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北狄对炎夏的用心是路人皆知,要是驸马对炎夏忠心,为何前些日子会出现在北狄的皇宫?还准备继承王位?安侯爷会说,北狄的大王和我们的公主皆为秦晋之好,是一件好事,可是北狄人的用心实在险恶,我们不能把驸马的心剖开来查验,要是他实际用意是控制我们的公主达到吞并炎夏国呢?我们不能冒险,只能委屈公主了。”

文琪说的义正言辞,在他看来,这个理由就足以让李汐和凤尘分开,既然李汐是护国公主,她就要承担一个摄政公主要承担的责任,男女之情也好,公主的感受也好,都要退位为炎夏国的国运和百姓着想。

文琪的话事下面的大臣再次发出赞同的声音,不能冒险,这个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至于公主的感受,不在考虑范围,李汐看着下面的朝臣,忽然觉得身上的朝服很重很重,压得自己呼吸困难,她很想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可以呼吸到自由新鲜的空气。她见到凤尘一直执意不和自己的目光相接,她也放弃了、

“要是本宫不许,你们是不是要一直跪在这里?还是要一直请命,跪在这里,等到皇上醒来?你们有这个闲工夫研究本宫的婚事,还不如回去给本宫好好想想,要如何辅助皇上处理朝政,年西那边所发的水灾,怎么不见你们上书给本宫瞧瞧要如何解决水患。”

李汐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向自己投来,她要依靠紧紧抓住凤椅的扶手才没有使自己失去力气,她昂起头,神圣的威严不容侵犯,她盯着文琪的眼睛,看到他在专做陈静表情下满的慌乱,她的心中也有点佩服的文琪,在这等形势下还愿意为李权卖命。

李汐的脸上掠过一抹凄然的神色,迅疾又变回那个高贵冷漠的护国公主,她冷漠的眼神扫过下面的大臣,下面的文琪不敢抬头和李汐的眼神对视,感觉到李汐的眼神凌厉地扫过自己的身上,他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他咬着牙坚持下去,如果不把李权救出来,李汐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自己,李汐不会放任李权的人继续掌管任何部分。

“这件事关系到炎夏国的国运,我们不想连公主都一起失去,既然凤尘不是宰相大人的儿子,先皇的旨意就没有意义,请公主及早做出决定。”文琪见到没有人反对自己的说话,他就得寸进尺,进一步逼迫李汐。

“原来文大人看人是先看父亲是谁,如果父亲的地位够高,儿女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李汐冷冷地盯着文琪,文琪听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原来他的意思是想把先皇搬出来,使李汐不能再使出先皇遗旨,不想李汐反而首先说起。

李汐看着文琪,不怒反笑,她等着文琪还有何话要说,她下定决心,绝对不会任由文琪逼迫自己答应和凤尘分开。

“下朝之后,我会写好文书,我和公主从此男婚女嫁,再无关系,我会在明天离开炎夏国,回到北狄。”就在气氛胶着,众人都感觉到公主的愤怒,凤尘悠悠开口,他这才抬起头看着李汐,李汐的眼睛瞪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凤尘再次重复自己的话,她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凤尘确实是在说要和自己分开。

“驸马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安佑震惊地看着凤尘,还没有等李汐说话,他首先站出来,他原来以为反应最激烈的人应该是凤尘,不想如今看来凤尘才是反应最平淡的人。

“我在公主着想,公主身为摄政公主,当然要为炎夏国考虑,公主从来都是把炎夏国摆在第一位,我不会妨碍公主,我的身份也不低,只要回到北狄就可以做上万人之上的大王,和这个驸马爷相比,当然要更胜一筹,起码我做了大王,要是遇上文大人此等大臣,我可以毫不犹豫地立即下旨杀了他,随便干涉皇室家事,这种人,只能去做太监。”

凤尘到了此刻才表示出他的不满和愤怒,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文琪的眼神带着阵阵寒光,文琪看到凤尘意味深长的眼神,再听到他的话,他的脸都白了,他一时忘记了这一点,李汐虽然嫁给凤尘,他擅自暴力凤尘的真正身份,仍然是干涉了皇家内政,按照律法,不是被砍头就是被流放。

他不是不清楚这个律法,只是出于急于救出李权的心理,他不顾一切,李汐也是一时忘记了,她在听到凤尘的话,转而看着凤尘,凤尘也对上李汐的视线。

“公主不要误会,此举不是针对公主,既然众人都不愿意相信我这个曾经为炎夏国死战沙场,严守边关的人,我在此处也没有意义,信任好比烧制出来的细瓷器,一旦出现裂缝,就再也难以修补,公主,你不用为难了。”

凤尘神态潇洒,言语之间,没有对李汐的半点不舍。他的目光甚至刻意扫过安佑和李汐,安佑为之气结,他本来想着凤尘不过是在气头上,等到心里那口气出去之后,就会明白他和李汐之间的感情不过是亲情,不想他此刻的举动分明还是对自己和李汐的关系不满。

“驸马想清楚了?”李汐的心头被凤尘狠狠插了一刀,凤尘说的对,信任就如细瓷器,一旦有了裂缝,就再也难以修补,她听到心里有一种清脆的裂口的声音,这道裂口渐渐溢出自己的伤心,但是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她的声音也是极力压制的稳定。

“想清楚了,我为这个国家付出这么多,我连北狄的大王都不做就回来,不想你们盯着我的北狄皇子身份不放,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梦想成真,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这里跪着都是文臣,武将今日是例行的练习,并没有上朝,这些武将,全部都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人,要是我在战场上和他们对决,你们说炎夏国的胜算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