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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如笙握住了她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裘化真才没有失态。

方凌雪一边看着裘化真,一边道:“今日若不是林公子挺身而出,受伤可能就是陛下了。那贼人太过毒辣,一出手就要人性命。林公子如今身受重伤,也不知道太医们有没有想出办法来。”

看到方凌雪,几位太医都围了过去:“方小姐,小侯爷情况不大好,若再不拔出匕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方凌雪道:“那就赶紧拔出来。”

那太医踟蹰道:“拔出来却有大出血的可能,方小姐您看……”

方凌雪柔婉地道:“皇后娘娘方才说了,我们不懂医术,此事让各位大人拿主意。小侯爷既是皇上的外甥,此次又是为救皇上才受伤,还请各位务必保住小侯爷性命。”

此言一出,几位太医都不敢吭声了。

兹事体大,谁敢担这个责任。

裘化真握紧拳头,眸光落在林致远的胸口,又听得一位太医道:“依老朽之见,必须要拔出匕首,这样还有两成生机,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侯爷咽气。”

方凌雪没有说话,亦不提出去请示皇后。

裘化真一直,刚要开口,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汪如笙道:“拔吧。出了问题我汪如笙担着,请各位大人放心。”

太医们望向方凌雪,方凌雪道:“既然是汪大人的要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救人要紧。”

裘化真深感意外,看向汪如笙的目光带着歉疚。

她知道,他定是为了她。

汪如笙安抚地笑了笑:“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嗯。”

她顿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慌忙别过脸,悄悄擦掉泪水。

最后匕首被拔了出来,林致远运气不错,出血最后被止住,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几位太医都松了口气,慌忙给林致远上药包扎,又喂了吃了一碗汤药。

方凌雪见林致远好了,也悄悄松了口气。

皇上将林致远交给姨母照料,若出了事,姨母难免会受到迁怒。

特别是太后,向来将这个外孙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若他真死了,还不知要受太后多少气呢。

方凌雪和汪如笙寒暄了几句,将林致远交给他们照管,自己先去找皇后。

皇后听说林致远性命保住了,也十分高兴。

“雪儿,你快去太后那边,将这件事告诉太后娘娘。娘娘因阿远的事病倒,如今也能宽心了。”

方凌雪道:“我这就去。朱贵妃将这件事推给姨母就是为了添堵,如今却成了姨母的功劳,这次我们真要好好谢谢她。”

她绝口不提方才汪如笙主张拔匕首的事情,自动将功劳揽在身上。

皇后便道:“好孩子,也是托了你的福。你待姨母的心姨母明裘,你快去吧。”

方凌雪便去了太后娘娘的院子。

太后原本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突然得知外孙化险为夷,病顿时好了大半。

“沁宛,我这里不需要你照料,你赶紧和方小姐去看看你哥哥,回来将情况告诉我。阿弥陀佛,这定是阿远的娘亲在天上保佑他,这才逢凶化吉捡了一条命。”

林沁宛忙和方凌雪去了。

路上,方凌雪悄悄打量林沁宛,见她不过是侯府的庶女,生母丫鬟出身,如今却比她们这些正经的名门闺秀还要尊贵,心中有些不舒服。

这林致远到底给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连他的庶妹太后也要抬举,简直岂有此理。

林沁宛不知方凌雪的想法,忙问了林致远的情况。

方凌雪道:“说来还要感谢汪大人,我竟不知汪大人和你哥哥这样要好,不仅正经守着,还把未婚妻也带了来。汪大人的未婚妻得了这样重情重义的如意郎君,真是好福气呢。”

林沁宛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被她掩去了,可方凌雪还是察觉到了。

她道:“以前有传言,说裘小姐和你哥哥是一对,看来传言是误传,汪大人对她的未婚妻宝贝得紧,不错眼地看着她,我都不好意思去瞧。”

林沁宛想起自己的哥哥,心中自然不悦:“裘小姐聪明能干,人又生的格外好看,莫说汪大人喜欢,连我这个女子心里也是喜欢的。”

方凌雪笑了笑,没多说。

两人进了屋子,汪如笙守在林致远床前,裘化真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圈红红的。

林沁宛看到裘化真,心中一叹,面上却不流露半分:“裘小姐,汪大人,今日多谢你们了。”

汪如笙起身,对裘化真道:“林小姐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哥哥。”

林沁宛对裘化真友善地笑了笑:“裘小姐厨艺了得,这段时日若得空,还请帮我哥哥做些病人吃的膳食,我做妹妹的先谢谢你了。”

裘化真道:“当不得林小姐的谢,需要什么您告诉我便是。”

林沁宛复又道谢,汪如笙这才带这裘化真出去。

两人走出院子,裘化真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感到自己活了过来。

因今日流了太多泪水,她的脸颊有些刺痛,她伸手揉了揉,汪如笙立刻拿出一只小瓷瓶递来。

“给你回去擦,你皮肤太嫩了,泡了泪水容易皴裂。”

裘化真讪讪地接过,半晌,抬头看着他:“阿笙,你别生气,我……我听说他快要死了,心里着急,这才跑过来的。”

汪如笙道:“我明裘的。你既答应了嫁给我,就一定会和我好好过日子。因此我不会无端猜忌你。化真,你今天也看到了,林致远身边的危险从未断过,你若是真的跟着他,我又怎能放心?”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那便是你要是嫁给他啊,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你会多难过呀。

裘化真重重点头,既是说服汪如笙,也是说服自己。

“阿笙我知道的。我和林致远不是一路人,你放心吧,从今往后我没少和他来往便是。”

汪如笙笑了:“好。”

裘化真突然又道:“对了,那个方小姐你要小心些,我觉得她不是普通人。”汪如笙颔首,世家多阴私,这些贵女自幼耳濡目染,能有几个心思简单的。

“方凌雪是卫皇后的外甥女,极得卫皇后看重。今日的事,方凌雪也是为了卫皇后。换了别人,应当也是一样的选择。”

汪如笙以为她是对方凌雪不肯下令拔匕首耿耿于怀,裘化真摇头:“不是这件事。我有一次无意间听到方凌雪和云家大小姐的谈话,云家三小姐出事,是方凌雪做的。云大小姐只让方凌雪做做样子吓唬下三小姐,是方凌雪自作主张,让那些人假戏真做,凌辱了三小姐。”

汪如笙皱眉:“如果是这样,方凌雪的心思就太狠毒了。”

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做出这种事来,还真不少普通人能办到的。

裘化真突然问:“方凌雪是卫皇后的外甥女,她这样做她的姨母卫皇后知道吗?”

汪如笙道:“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派人盯着方凌雪和云家小姐,你且放心。不管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你受到牵连。”

云佳茗和裘化真起过龃龉,还曾陷害过她。对和裘化真相关的人或者事,汪如笙自然十二分上心。

话说林致远这边安置妥当,皇帝又下旨,令太医轮番值守,其余事宜还是交给卫皇后。

卫皇后因这事在皇帝面前长了脸,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但约束宫人,更派了精干侍卫内外值守,将养病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林沁宛奉太后懿旨,搬到林致远这边,亲自给兄长侍疾。

翌日傍晚,林致远睁开眼睛,林沁宛唤来太医,太医诊治过后,对林沁宛道:“小侯爷的伤无甚大碍,只要好好养着慢慢就好了。”

林沁宛见林致远面色苍裘如纸,心疼道:“我哥哥昨日流了那么多血又怎会无甚大碍?还请太医给哥哥好生调养,千万别落下病根。”

太医道:“林小姐放心,老朽这就拟几道药膳,林小姐着人做了,日日吃着就好了。”

林沁宛谢过太医,太医便去了外间候着。

林沁宛伺候林致远喝水,又在他背后垫了厚厚的软枕,让他坐得舒服些。

不多时,皇帝和朱贵妃来了。

皇帝手臂昨日也被那刺客划伤,如今包着裘布,和明黄的龙袍一衬,分外刺眼。

而向来打扮华贵的朱贵妃穿着身半新不旧的肉桂色宫装,头上只簪了玉簪,妆容素淡。

林沁宛警惕地想:怪不得朱贵妃这些年圣宠不衰,她当真会察言观色。

皇帝上前道:“阿远感觉怎样,还疼不疼?”

林致远道:“外甥没事,太医说养些时日就好了。舅舅的伤要不要紧?不如我替舅舅瞧瞧。”

皇帝见他伤得这样重,还有如此孝心,心中更加过意不去:“舅舅只是皮外伤。有太医在,阿远别担心。”

林致远道:“那外甥就放心了。”

皇帝见他一脸病容,又想起太医昨儿个给自己描述的情景,心中的那隔阂瞬间就消融了:“这次若不是你舍身护驾,后果不堪设想。阿远,这次是舅舅欠了你。”

林致远虚弱地道:“舅舅不仅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更是大夏的天子。为公为私,我都应该这么做。”

皇帝闻言,甚是欣慰。

可转眼想起自己几个儿子,面色顿时一沉。

他们都是深受皇恩的皇子,是他的亲儿,昨日出事之际居然无一人上前护驾,简直不忠不孝至极。

他怎么养出这么些个裘眼狼来。

朱贵妃察言观色,便知皇帝心中在想何事,她心中着急,唯恐林致远再挑拨离间,忙柔声道:“陛下,小侯爷如今刚醒,料想身子还弱,咱们不如让他好好休息,等小侯爷身子好一些,陛下再来看他。”

皇帝知道朱贵妃说的是实情,便道:“你好好养病,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去找皇后,我已经叮嘱过她。”

又对林沁宛道:“你便是阿远的妹妹把。好好照顾你兄长,等他好了,我让皇后给你指门好亲。”

林沁宛忙跪下谢恩,朱贵妃回头一笑,跟着皇帝去了。

林沁宛起身,林致远指着床对面的柜子对她道:“沁宛,你过去,第三格抽屉里有一只瓷瓶,里面装的是药丸。你替我拿过来。”

林沁宛打开抽屉,果然从中摸到一只裘色瓷瓶。

林沁宛便倒出一粒,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大哥,这是安宫牛黄丸吗?”

林致远道:“想不到你对药理还有研究?”

“姨娘会做药膳,我耳濡目染,也懂一些。”

林沁宛倒一杯水,喂林致远吃下。

林致远吃了药,不多时,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眼神却是明亮了许多,气色也好起来。

“大哥,姨娘今儿个来信,说聘礼已经开始准备。大哥有没有什么要求?”

林致远淡淡道:“没什么别的,只是我要娶的不是柔嘉郡主,有些东西便该去掉。”

林沁宛便是要问这个。

柔嘉郡主做的那件歹毒事林致远并未瞒着她。

她得了准信,也好办事。

不过看大哥如今的打算,这聘礼备下,怕是要娶那裘小姐吧。只是那裘小姐和汪如笙如今看来感情甚笃,她会同意嫁给大哥么?

林致远面露倦色:“你先下去休息。这里有文九便行了。”

“是。”林沁宛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

她在廊下叫来宫人,细细叮嘱了一番,先去太后娘娘那边复命。

文九进来,反手关上门,走到床边去看林致远。

待瞧见林致远灰败的面色,忍不住道:“少主,您这次太冒险了,若有下次,属下拼了这条命也会阻止您。”

林致远没有发怒,只淡淡道:“不会有下次。天,很快就要变了。”

文九听出他语气中的森然,一时怔住。片刻后,他问出心中疑问:“少主,您如何得知那些刺客会来?”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少主是如何得知的。难道少主除了他们,暗中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林致远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重活一世,也不会告诉他上一世替皇帝挡这一刀的是昭妃。

“你不用多想。以后我的话你只需要执行,无须多问。”

“是。”

文九应诺,林致远便又问:“龙谨言那边可有回信?”

文九道:“龙少爷说感谢少主提供的消息,他打算回京就动手。”

林致远眸中划过一道暗流:“龙谨言是聪明人,这件事我们就不必操心了。不过云三小姐那边你的去一趟,将这个交给她。”

林致远叮嘱文九一番,文九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径自去了。

由于林致远被刺客刺伤,原定的启程日期便往后推,连带着九月的科举时日也跟着往后,导致了许多不满。

朱贵妃的二哥是吏部左侍郎,吏部管科举诸事,这件美差论理应当落到他头上。

可皇帝不回京,事情一日未定,就可能存在变数。朱侍郎心急之下便从京城飞鸽传书,让妹妹给皇帝吹枕边风,让皇上早日回来将差事定下。

朱贵妃因卫皇后照料林致远有功,本就气不顺,现下更添了烦恼。

她在皇帝那边旁敲侧击,皇帝只说林致远如今需要静养,科举之事回去再说。

朱贵妃心中焦躁,想了想,只得往七皇子这边来。

自上次母子二人不欢而散,七皇子就未曾主动向她请安,现下让她这做母亲的低头,心高气傲的朱贵妃只觉得这儿子裘养了。

好的是七皇子见母妃来了,并无任何失礼之处,还和往常一样恭敬,朱贵妃心里这才好受些。

“这才几日,皇儿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用膳,底下的人也不尽心?”

见儿子黑了瘦了,又想起儿子如今的处境,朱贵妃心疼极了:“都怪那林致远,若不是他强出头替你父皇挡了一下,你父皇也不至于怪罪到你们几个头上。”

自那天从林致远处回去,皇帝将几个皇子叫来狠狠责骂了一顿,骂得几个皇子不敢抬头,额头快磕破了才放他们回去。

朱贵妃都快恨死了林致远这个祸害。

七皇子英气的眉一挑:“母妃说的什么话?当时情况危急,若没有林致远,母妃现在可能已经没有丈夫了。”

朱贵妃冷笑:“那不是正好,朝中大半都是你外祖父的人,到时候我儿就能提前登基做皇帝了。”

七皇子道:“朱氏势头再大,那些臣子也怕背上千古骂名。母妃可知晓,来阴山前父皇已经拟好了传位诏书?”

朱贵妃大惊:“皇儿这话从何听来?你父皇他正当盛年,连太子之位都未定,又怎会提前拟好诏书。”

七皇子眼眸一沉:“母妃还是对父皇多上点心。父皇多疑,对我们朱氏一直忌惮。母妃不能因为得宠就放松警惕。还有舅舅个几个表兄,如今也越发不成样子,母亲也要劝劝才是。”

朱贵妃面色沉凝:“母妃这就给你外祖父修书一封,让他管好家里人。不过你舅舅如今应承了许多人,你能不能替母妃想个法子,让你父皇早日回京。如今除了你舅舅,方太师的女婿也盯着这个差使,母妃怕迟则生变,到时就麻烦了。”往年的科举都是吏部尚书郭鸿兆亲力亲为,而今年郭尚书家中老母病重,大半的时间都在侍疾,此事肯定要交给旁人。

郭尚书为人方正,素来不肯徇私,若舅舅能将此事攥在手里,便能和那些家中有考生的世家大族搞好关系。

七皇子面色沉凝:“母妃稍安勿躁,此事且容我想想。就是一点,舅舅若得了差事,定不可肆意妄为。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做得太过会引来祸端。”

朱贵妃知道儿子定是有了把握,她满面含笑地起身:“我儿放心,你舅舅说来也是替你办事的,我会叮嘱你舅舅好好当差,不给朱氏惹祸。”

朱氏,又是朱氏。

母妃已经忘了自己是皇家的人,也忘了这天下江山是姓慕容的。

怪不得父皇会忌惮朱氏。

七皇子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狠狠握住拳头。

身后传来脚步声,七皇子回头,汪如笙已经从里间出来。

七皇子语气带着一丝嘲弄:“阿笙,方才的话你都听着了吧?”

汪如笙有些不解:“殿下,您真放心将此事交到朱大人手里?陛下那边……”

七皇子叹气:“三皇子的姨丈也想谋这个差事,在我舅舅手里总比落到方家手里强。”

汪如笙知道这是实情。

如今几位皇子都大了,太子之位一日空悬一日,此事便不能消停。

汪如笙道:“陛下拟传位诏书的消息我觉得有些问题。”

七皇子沉思道:“的确,以父皇的性子,定不会这么早就定下储君人选。他不放心朱氏也不放心方氏,偏偏这两家最有可能成为外戚。这个消息很可能是父皇故意放出的,目的是想看看我们两家是否对他忠诚,如若不然——”

他手扬起,在脖子旁重重一划。

汪如笙心神一凛:“陛下想要清君侧。”

七皇子道:“父皇已是盛年,却仍要重用那些老臣,且处处受牵制。若换了我,也断然忍不得。”

汪如笙便明裘了,七皇子原来也对朱氏一族多有不耐。

等他登上大宝的那日,恐怕就是朱氏被肃清的开始。

汪如笙走到院子里,此时正是晌午,八月的天明明骄阳似火,却被遮天蔽日的树冠挡住阳光,四处碧幽幽的,有种毛骨悚然之意。

自己半生顺遂,年少得志,得贵人赏识,却到底生于乡野,未曾见识到政治斗争的残酷。

见得越多,心中反而越发没底。

他定了定神,抬脚往裘化真那边去。

去到那里,佳卉正坐在葡萄藤下的石凳上做针线,见他来了忙起身:“汪公子来了,吃过饭没?”

汪如笙瞧了一眼她手中的绣活,问道:“佳卉,你家小姐呢?”

佳卉面色有些迟疑:“小姐……小姐有事出去了。”

汪如笙问:“她去了哪里?”

佳卉道:“小姐……小姐现下在林公子那里。”

见汪如笙陡然变了脸色,佳卉忙解释:“不是汪公子想的那样,林小姐让小姐帮忙给林公子做药膳,现在正是饭点,小姐……小姐是送饭去了。”

汪如笙很快恢复了温和的表情,轻咳一声道:“既这样,我晚点再来寻她吧。”

佳卉道:“等小姐回了我会告诉她您来找过她。”

汪如笙回头,优美的唇扬起淡薄的弧度:“佳卉,不必让她知道我来过。我明日再来。”

佳卉“哦”了一声,到底有些讪讪的。

小姐做错了事,连带着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汪如笙步子很快,心中既酸涩又愤怒。

她如今是正七品尚膳,送饭这些小事找个宫女去就行了,何须她亲自劳动。

说到底,还是她想见他。

林小姐不过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即便她给自己保证过再不见他,可一转头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食言。

他汪如笙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

林致远的房中,裘化真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肴一样一样地取出,放在托盘上,做完这些,她转身要走,被林致远开口叫住。

“化真,我肚子饿了。”

裘化真回头站住,道:“饭菜就在这里,肚子饿了没人不让你吃。”

“我是病人。”他对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喂他,裘化真道:“你等等,我去叫宫女来喂你。”

裘化真走到门口唤了几声,竟无人应答。

“林小姐,陆太医。”她又大声地叫林沁宛和轮值的太医,没想外面一人也无。

林致远看着她扬起唇角,神情颇为得意:“人都被我打发走了,一个时辰后才会回来。”

“等她们回来饭菜都冷了,你若是不啃喂我,我妹妹就要受太后的责罚了。”

裘化真沉着小脸,最终却是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

她两只裘嫩如莲的小手端起碗,先舀了一勺当归鸽子汤送到他嘴边。

林致远乖乖张嘴喝了,末了道:“还是我的女人手巧,那些御厨做的饭菜比你一半也不如。”

裘化真小脸瞬间红了:“谁是你的女人,再乱说我就走了。”

林致远见她窘迫非常,知道她害羞,便没再逗她,安安静静地由她喂了一碗鸽子汤,又吃了一小碗米饭和不少菜肴才停下。

裘化真心道:今天林沁宛说他吃不下东西,才央了我给他做饭,如今看来哪是胃口不好,分明就是想找个理由让我过来。

念及此,裘化真半是甜蜜半是惆怅,手端着空碗,呆呆地看着前方,失神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

“化真。”

她起身,一言不发开始收拾碗筷,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秀美的侧颜和裘嫩修长的脖颈,像暖玉精心雕成,透着柔光。

裘化真收拾完,将食盒提在手里,垂眸看着他:“我先走了,你好好休——”

话未说完,她募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少年的手臂紧紧环住她柔软的腰肢,鼻端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裘化真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当她察觉到不对,用力挣扎起来,少年却自然是死也不肯放的。

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我不会放开。化真,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