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林兄，你哪里是什么剑仙，你分明是剑魔！”
张元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没有练剑入魔。
怎会以身化剑？
“破碎虚空……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破碎虚空，林兄此刻，便是一尊巅峰人仙，陆地神仙不出，谁能挡他？”
“李昂再怎么厉害，也死定了……”
穆少阳和柳生宗望，都是满脸震撼。
这样的力量，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只是林琅天走得这条路，他们哪有勇气去走？
……
金色剑灵，化作一柄神剑。
就这么刺向李昂。
起先速度很慢，瞬息便突破音障。
湖水受到冲击，往两边分开，拉开一道长达三百米的沟壑。
李昂看着这把林琅天化作的、正在飞速射向他的神剑。
面色凝重。
这一剑，拥有真正破碎虚空的力量。
陆地神仙不出，谁也挡不住。
李昂也挡不住。
逃？
想逃也逃不掉！
林琅天此刻，就只剩下一个执念。
杀死李昂！
不管李昂上天还是遁地，这把神剑，都会跟他不死不休！
怎么办？
李昂还没想出办法，神剑便刺到身前。
别无他法，只得先行躲避。
身体拉开一道虚影，在水面上踏出七朵莲花，堪堪避过。
神剑就刺在湖水之中，斩出三百米的惊天骇浪！
虽不如当年昆虚行走斩浪八百米，但已足够骇人！
没有击中李昂，神剑立马调转方向，剧烈嗡鸣，向着李昂追杀过去。
于是一人，一剑，一追，一躲，在东湖一带，辗转腾挪。
顿时——
骇浪滔天。
山摇地动。
草木乱飞！
“李居士……破不了这招，这么下去，被杀死是早晚！”
张元旭已经笃定这一战是什么结果。
李昂与林琅天，同归于尽。
穆少阳和柳生宗望，纷纷赞同。
“哈哈，姓李的，你怎么不狂啊，跑什么啊跑？看你这次死不死？”
某处，四大家族观战的子弟们，纷纷叫嚣。
其中有个满脸富态的白胖子，叫嚣最为厉害。
李昂脚踩莲花，往他飞去。
“喂……你别过来！”
白胖子大叫。
李昂就这么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下一刻，金芒大盛。
神剑紧跟着追杀而来，白胖子就爆成漫天血雾。
如此一来，四大家族子弟，哪里还敢叫骂。
“哥哥……”
沈君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脸色发白到极致。
脑袋阵阵眩晕，几乎站立不住。
“高哥……怎么办，先生情况不妙。”
“糟了……”
白玉兰和唐斩，都是脸色发白。
“别急躁……先生一定想得出办法的。”
高长恭安慰着方寸大乱的两个臭弟弟，但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林琅天以身化剑，杀伤力等同于巅峰人仙，先生绝对挡不住的啊。
……
“一定有办法的……”
“剑道，剑道……林琅天以身化剑，做决死一击，是要证明给我看，他的剑道，才是当世第一，高出天外……”
“但是……以身化剑乃是入魔的剑术，怎可能当得起当世第一、高出天外？”
“我要破他这招，就得以我的剑道，压下他的以身化剑……到时林琅天执念一消，这把神剑，也就散了……”
李昂一边逃遁，一边想办法。
终于灵光一闪。
于是这么些年，他对剑道的见解和领悟，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李昂绝对是那种天生战神般的人物。
越是危急关头，越能冷静，越能爆发，也越能扭转乾坤。
“剑乃凶器。但是我辈剑修，可御剑杀人，也可仗剑救人……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得由自个儿说了算！”
“这便是……以己心，代剑心……”
李昂心中渐渐通明。
他感悟到了！
便不再逃遁。
悬停在湖面上，死死盯着刺来的那把神剑。
“林琅天！”
“你便是以身化剑，你的剑道，也不足道哉！”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剑道！”
“让你死的心甘情愿！”
李昂声音清冷。
于是那柄神剑，便悬停在距离李昂百米处，剧烈嗡鸣。
李昂握着手中湛卢，眼神无比虔诚。
他举剑指天！
下一刻——
观战诸人，他们佩戴的宝剑，竟是受到感召，俱都嗡鸣颤抖，化作流光，飞向李昂。
足足八百柄飞剑！
盘旋，飞舞。
遮天，蔽日！
于此同时——
五十里东湖，草木摇晃，无数鱼儿，竞相争渡。
“我有一剑，可开天门！”
李昂朗喝。
以湛卢剑为首，八百柄飞剑，飞速聚拢！
化作剑龙！
跟林琅天化作的那把神剑，隔空对峙。
便有凌绝浩然剑气，直射而出，如闪电射天心！
“林琅天，我这一剑，压不压得住你？”
李昂卓然而立，雄姿英发。
那柄神剑，便又化为剑灵。
他沉默片刻，对着李昂，躬身一拜。
“剑开天门，剑开天门……阁下之剑道，举世唯一。我……不如你。”
悠然一叹，无比遗憾，却又无比欣慰。
“有生之年，能见此等剑道，琅天……死而无憾。”
他剑道被破，剑灵这种全靠执念维持的特殊状态，又怎能维持？
很快变得虚幻，就要消散。
“师父……”
湖心岛凉亭的沈君婥，就感到一股悲凉，忍不住叫了声师父。
“哈哈……好徒儿，为师收你为徒，却未能传你一招半式。此后我便为纯钧剑灵，护你一世长安！”
林琅天朗声一笑，便化作一道流光，窜入纯钧剑内，之后再无声息。
……
帝国第八百二十七年腊月十八，一个多月前刚击败释武尊的蜀郡武者李昂，于东湖之上，斩上个时代的神话人物、白衣剑仙林琅天。
消息传出，天下震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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