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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顷烟沉默一会儿之后,朝他翻了翻白眼:“刻板,这就是你的刻板印象,雪怪族的确不够强大,但也没有说,爱好和平的雪怪族一定出不了厉害的魔。”

莫烬野说道:“我没有这种意思。”

他真的,只是好奇。

容顷烟低头想了很久,缓缓说道:“其实很多人,都与你一样,觉得雪怪族,就是爱好安静与和平的魔族,对魔族而言,喜欢安静与和平,并不是什么优点,而是一种耻辱,数万年来,雪怪族都生存在这种耻辱之。”

大家都觉得,雪怪族不行,雪怪族永远都成不了大事。

久而久之,雪怪族自己也就觉得,他们就是魔族中的耻辱一族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觉得,我们雪怪族就是这样的,魔元低下,生存在北领,只能做做苦力活,维持自己的生计,我十几岁的时候,北领爆发魔疫,黑暗深渊之中的魔气释放,吞噬了很多的魔族,因为黑暗深渊出现的变故而染病的魔族,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对着同族又杀又咬,怎么也治不好,那时候,北领损伤惨重。”

“我知道北领的魔疫,是因为北领争权动乱,引动了黑暗深渊的不安,为了暂缓局势,我不得不将北领封锁了起来,魔疫持续了半年左右,便停歇了。”

“是的,没错,但你可能不知道,在北领,受损最轻微的,便是雪怪族,雪怪族当时七千六百五十口,只有三十一口染上了这种魔疫,于是,我就在想,为什么被视为弱者的雪怪族,却损伤最轻呢?”

“为什么?”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雪怪族的弱小,都是假的,雪怪族并不是脆弱的魔族,我们的能力,远在那些小脚魔族之上。”

“但雪怪族这么多年来,只出了一个你,你的言辞,毫无说服力,因为你的个例,代表不了整体,我承认你或许足够强大,但与雪怪族的脆弱无关。”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个例,雪怪族天生拥有庞大的体型,顽强的生命力,能力本就在一些小脚魔族之上,他们之所以弱,就是因为,他们的想法与你一样,他们的脑子,限制了他们自己,与雪怪族无关的。”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他们被洗脑了。

而洗脑,从来都非一日之寒。

容顷烟想要反洗脑是难上加难。

她继续说:“你们的认知,就是大环境,我以前,一直认为,即便个体在环境中被洗脑,然而只要后天努力或其他人用心引导,总还有机会反洗脑的。然而我所经历的事情,颠覆了我的认知。”

莫烬野不言不语。

反洗脑?

洗脑与反洗脑,似乎无。

除非,不仅仅是让个体脱离愚昧,更包括一切二元、非黑即白的思维,跳脱出来。

毕竟,反洗脑也是洗脑的一种,两者紧密相连。

“我有一个,在学院里要好的朋友,他的表现非常优秀,但学院里的老师们说,他的雪怪族的,暂时的优秀都是假象,将来他做不成大事,于是他失去了魔将考核的机会,并且选择了回到雪怪族,去做矿魔。我劝说他去争取,用了很多引导性的问题,希望他能够自己想清楚,如果能成为小魔将的话,就不用去受那霜原矿山的苦了,只要努力,一定会有所成就,结果对方非常坚决,表示,日日挖矿更适合他,因为他是雪怪族,他的没有那么多的潜力,努力也是没用的。”

“……”

“我年轻的时候,在族内,有个半生不熟的朋友,是雪怪族女性,她高高兴兴来找我,结果竟然是来告诉我,她正在交往一个小脚魔族恋人,一天之内,给他洗了三百双袜子!她的恋人夸奖她贤惠勤劳,我委婉地暗示她,所谓贤惠并不是什么好事儿,然而她仍然沾沾自喜、引以为荣。”

“……”

“另一个谈不上是朋友的朋友,非常强悍,可以说已经跳出了雪怪族弱小的圈子里,他是个雪怪族中,罕见的能够成为魔将的一员,在族内,他的地位已经非常不一般了,但是他最后,与一个一文不值的小脚魔族交往了,钱财被他挥霍一空不说,整个人都消瘦了,我怎么引导怎么暗示都没用,他就是要和这种低等种族在一起!为什么?因为他觉得,是卑微的雪怪族,他只配得上这样低等的魔族。”

“……”

“你觉得恐怖吗?反正我觉得挺恐怖的。”

容顷烟放弃了。

她无法去改变雪怪族中人的想法了。

她要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莫烬野始终无言以对,无可应答。

有句话叫,佛渡有缘人。

佛讲缘分、造化。

佛法中,会有“执迷不悟”。

“执迷”说的便是被自己限制住,被洗脑所害的雪怪族。

“不悟”则是“无论怎样都不可能醒悟”。

说起来,容顷烟已经算是撞了大运了。

倘若她没有想到这些,她早已成为他们——一辈子执迷,一辈子不悟,一辈子被困在自己的噩梦里,让各种虚假幻象及执念成为自己的地狱。

莫烬野终于开口:“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不管是雪怪族,还是其他魔族,都是一样的道理。

事实上,容顷烟这一个例子,已足以证明,雪怪族并不是传闻中说的那样,软弱无能的。

容顷烟说的口干舌燥,懒得再废话了。

这些事情,她本来都不想提的。

莫烬野的视线,再度落在她脑袋上断掉的两个小角上。

“你的角,怎么回事?”

“断了啊,怎么了?”

“怎么断的?”

“打架断的啊……”

“两只都打没了?”

“打架打断了一只角啊,然后我觉得有点丑,就把另一只角给锯掉了,然后把切口都给磨平了,这样就对称了嘛!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对称?”

容顷烟笑了起来,双手抓着自己脑袋上的两只断角,给他比划着。

莫烬野的神色逐渐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