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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扶摇女仙 > 第一百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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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飞船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怎得自家阿姊倒是冥冥之中有些算命的天赋,他本是抱着来凑个热闹便打道回府,给替自个儿成天操心这那的阿姊个交代的心思,谁料自个儿怕是真有些所谓“灵根”,要不然他此刻也不会站在这艘红帘飘飘的飞船上愣神了。他居住的村镇不甚富裕胜在祥和,在报完名后他更是为这奢靡的场景咋了咋舌,不愧是众人向往的修仙途,哪怕修行途中可能免不了得清心寡欲,但这场面,啧啧、就是寻常人家不可比的气派。

而后便有白衣女子款款而至,佳人莞尔如春日暖风动人心神,约莫是前来接待的师姐吧。他混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既无特殊气度也非衣着华贵,自然是最不显眼的那批人,此刻自然也乐得不去做那出头鸟,待那帮家伙先探探态度与虚实也好。...他正将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叮当响,却听那学姐缓缓启唇道出试题:何为天?他眉尾挑了挑,无声的叹了口气抚了抚心口,我就知道漂亮姑娘不是来吸引新生学习热情的。

不过好歹也是入学第一问,就算他再怎么懒散,多少还是谨慎作答得好。他抱臂思忖良久,方牵了唇角笑弧轻松道。

“我非什么书香世家出身,言谈若是粗鄙冲撞了师姐,便先于此致歉了。天...何为天?我以为,天即为我等眼中所见,举掌,便在这一掌之间,扶摇而上九万里,便是脚下的茫茫云海和芸芸众生。不过,是无法触碰到任何实质的,是潜藏在命理与气数中的,玄而又玄的事物。茶馆先生的志怪传奇中总爱说些顺应天意之类的话,可谁知天意如何、谁能掐算乾坤?谁有知掐算出的乾坤、是否又是天命的安排?在下不懂那些,不过只觉得,与其说是逆天,不过便是应运而行,尽人之事罢了。”

“其次,天嘛。镇上的童谣教导我们,是天孕万物,是天道以一化万,是万物之始,而万物归一于沉寂,彼时生于斯灭于斯时,不变的唯有天地罢了,是万物之终。起始皆为天,我便觉得,天是永恒的‘一’,是修仙之人的阶石,也是飞升的终极。不论是剑修、器修或是其他什么种类都好,在这修仙途中,上达天听,以凡人之躯代行天意最后无非便是如此吧?这或许也算是,殊途同归,起灭于斯的一种。”

“最后,我以为,天是界限。天道有常也好,无常也罢,冥冥之中天意自有安排,正如我所说的,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尽人事罢了。不过人心的贪痴嗔不知天道是否也能全盘预知,总之...总有些事,是在心里逆反天道也要做的。天在我心里便是一条道德教化、礼义廉耻得分界线,若有越线之事发生,我便以此来告诫自身这一步踏出,便是有违天道,如此三思过后,再行赴汤蹈火之事,若天算到,便是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我命该陨,那也无甚好怨的。...哈哈,虽然说得听上去有些激烈,不过我可是相当怕麻烦的,我对那些汹涌的涡流没什么兴趣,兴许一辈子也不会遇上这种选择。”

他本能的想要摊一摊手,刚要翻掌又惊觉对主试官多少还是有些尊重的好,于是他干咳一声,将手掌若无其事的收进袖袍里权当无事发生,还欲盖弥彰的恭敬一礼讪讪道。

“哎...便是如此了,我是个粗人,更深奥的也无法作答了,不知这算是通过还是...?我好给我阿姊去个信儿。”天色苍茫,尽头却映出一点炽烈的火光,这是东曦将沉的余晖。

昏暗光线里灯笼火光荧荧,提着灯笼的是个很年轻的公子,还算俊秀的面皮上未有半点笑意,眼尾微微上挑,分明是多情桃花眼眼里却只有如霜似雪的冷意,白衣上扑了些灰尘,大概是匆匆赶来。

临近夜色宸国街道仍熙熙攘攘人影绰绰,高挂的灯笼有些燃了烛火有些尚未点灯,年轻公子步履不急不缓,几乎是踩着时辰在两处学院报了名,字迹瘦劲清峻隐隐可窥见主人孤高脾性。

待报完名已是天色昏沉月华如练,街道上灯火连成一道发光的河,热闹却半分不减。素净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略一沉吟

“我已达到练气六层,却觉终日闭关修炼,少些感悟。光是堆砌灵力,是否能够正确冲关筑基之境?还是去找仙师求助,免得误入歧途。”

从灵脉快步回到宿舍,认真梳洗一番后换上干净校服,将头发轻轻系起用道冠冠上。将灵力灌注在双腿,疾行而去。

到达大殿之时已近响午,从殿前香炉处抽出三支檀香焚香祷告,向殿内执礼高声道:“仙师在上,书院弟子游子吟特来拜见。修炼一途有诸多艰险迷障,还望仙师赐下妙法灵丹,助弟子修炼。”

言罢,端正驻立于殿前,等待仙师回应。

三息之后,一道剑光破空而来,在你额前一指之距停下,你刚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定睛看去,一把水蓝色的六寸短剑漂浮在你面前。从殿内走出一名身着银衣的青年男子。他扫了你一眼随意说道:“刚入院不久的新人吧。一点规矩都没有,见到师兄还不下跪行礼?师父今日不在”

师兄我心情好就赏你颗丹药。话音刚落,突然一股威压降临在了你身上,这是筑基期的威压,你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银衣男子笑道:“今日我心情不错,快快请安”

一阵深不可测的威压如山一般压到肩头,体内灵力乱窜冲击五脏六腑,不由喉内一甜,吐出一口血来。“这便是筑基境的实力吗?竟恐怖如斯。”子吟一手捂胸,一手背于身后掐起灵诀。体内灵力如潮汐般一涨一落,迅速平静之前的震荡。灵力汇聚于掌心不显,向银发男子抬手一礼:

“师弟不知师兄大驾光临,有失礼数。还请师兄见谅,师弟从不知书院内有何条院规要求师兄弟间行跪拜之礼,恕师弟难以从命。若师兄执意让师弟行跪拜礼,不如等待师弟晋升筑基境后擂台一战。若是师弟败了自无二话。”

银衣男子看了看你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不错不错,这才有我天豫弟子的样子,记住师弟,我辈修士,不跪天不跪地,修仙本就是逆天而为,见到强敌便低头下跪那成何体统!”

了无生趣,这话每天瓜儿都要同自己说一千八百六十二次,一成不变的作息,几时几刻她的哪颗牙在咬哪颗菜都快确定了。今日上课,夫子在讲经脉与炼气,瓜儿在梦葡萄与烤鸡,又一次被罚出屋外听课,倒是没再走神。

下课归来,瓜儿并未贸然开始修炼。自储物囊中取出买的沉香符笔,她需要先做一件事情。

沉香稳居众香之首,初闻时有些甜腻,再闻会觉得悠远深沉,最后只剩缕缕清香,沁人心脾。而这沉香符笔与沉香香性暗中相合,初提笔时会较其他符笔来得多一些沉重感,待落笔之时又能笔走龙蛇,每一笔都有一种厚重感觉,待收笔时,又留一股未完待续的余韵。而沉香佩戴许久后,香气会渐渐成为体香,也不会有甜腻的味道了。瓜儿就是要这样,让自己的灵力与沉香符笔融合,祛除提笔时的沉重感。

各种灵器滴血认主的传说数不胜数,自有其道理所在,瓜儿自然从这个方法下手尝试,复行前人之路。匕首在手心出现,划开食指指腹,引起沉香符笔,将血滴在上面。血珠在上面滚了几下,便消失了,之后便再无动静。瓜儿提笔,一样的沉重感,下笔生涩,本就不忍直视的字更是一眼都不忍看了。并没有任何变化?是自己想错了吗?可血确实被沉香符笔吸收了。

水灵力绕上食指,伤口自然愈合。看着那点点蓝色,瓜儿有了想法。引沉香符笔到自己面前,水灵力缓缓的包围起整支笔,渐渐的,符笔旋转了起来,而符笔周围的水灵力越来越少,竟是尽数被吸收进去了。瓜儿狂喜,继续将水灵力注入,这样足足过了有两个时辰,沉香符笔还没有停歇的意味,怠于打坐修行的瓜儿修为尚浅,此时水灵力俨然已经耗尽,看符笔转动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应该就差最后一股灵力了。

灵力耗尽是无解的,突然又一股蓝色的灵力涌出,这是瓜儿没料到的。在那一股灵力撞上符笔后,竟是爆了,一道深蓝光闪出,随即萦绕着沉香符笔,相撞处则留下一个字六。

喉头一股腥甜之气涌上,这股莫名其妙的灵力令瓜儿气血逆流,丢了符笔和腿打坐,灵力微薄却仍可引气血,将经脉内所积瘀血细细炼化,再运转九周天,至经脉发热。待瓜儿再睁眼时,一口黑血吐出,将体内浊物尽数祛净,神清气爽也不过如此,只是汗已将衣衫浸湿,湿后又干,如此反复,穿在身上有些难受了,只得烧了热水沐浴一番。好些时日没这种感觉了,瓜儿忆起行乞时,一件衣服穿三年都无甚问题。

“六,妙哉。”难得学了几句文雅之词,此时用上了,瓜儿不禁拍起手来。沉香符笔引到手里来,“既如此,你就叫小七吧。”灵力凝聚,瓜儿握住符笔,在空中飘着的三张符纸上落笔,依旧是一气呵成,最后收笔时,符笔被甩了出去,墨迹飞在了三张符纸上,细看便知,每一滴墨迹,都落在了芽叶所属的地方,符笔收到手中,治愈符箓,成!

长舒一口气,体内灵力波动,竟是突破了。虽然她日日在课上瞌睡,然而夫子所言突破后可以去寻他瓜儿记了下来,兴冲冲的穿了衣服,去学堂寻夫子报喜去了,不过她修炼实在慢了些,怕是夫子先对她一顿教训。

早闻天豫学院内有葱茏桃木成林,其景致冠绝天下。柳颂玉念着百闻不如一见的理儿,刚下了课便溜出学堂意欲前来赏玩一番。

细看那少年郎穿件淡青色的单衣长衫,墨色的腰带这么一掐,腰肢显得更加纤细,他不喜欢穿风靡富家子弟的那种很臃肿繁复的衣物,穿着总有一些骑马挽弓时的利落劲,又总是披散着长发掺杂了点逗鸟赏花的风流。

兜头便是枝桠明晃晃影子,一眯眼睛惊奇发觉早已日头高悬。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烟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倒是真有些出尘绝艳的意趣。

柳颂玉任这自己在这桃林里信马由缰地闲逛,忽得想起今儿在藏书阁里偶然见到的缚灵阵来。遂起手画了个阵法,顺便把坎、离二卦调了个地儿,算是克了水火。柳颂玉与那阵对视半晌,不觉失笑。自己是想绑个仙人回去当压寨夫人还是怎的,竟做出这等顽笑事来。但这阵既然画了,也不忍枉费一番乐趣,且将它放在这儿看看结果如何也好。柳颂玉于是拣了棵枝繁叶茂的桃树窜了上去权当藏身之处,摘了朵桃花在手里慢慢把玩,晃着腿吊里郎当地坐着。

春晓万物尽黛苏,拂生灵循受白发,漫漫乾坤大道,朗朗今昔缘定。蔽之月霭朦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魇时生而生,重峦叠嶂,遂天光乍破,从宸国酒楼中醒来,送出斯笼中鸟,洗漱收拾妥当后出了阁楼,不再回首。

菖蒲紫绸缎锦衣,照雾灰雪纱,长生锁环白颈,一路山河清宴,无平乐,无怒障,无愁生,无绝哀。

白鹤啼鸣,云漪涟褪,大道为平,环抱灵轨,收入眼底,拜入麓荆,跪谢莫测长者,此后非凡俗非矜贵,一心问道,得道与否,皆是看自身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