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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百褶被贬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这些日子里百褶在下界心有不甘。

他曾多次跟百清绝联系,暗示对方将东陵尽早的拿下。

无奈那混账东西,见他被贬黜,每次都是各种理由的搪塞他,然后掐断了联系。

他要不是为他谋划怎至于落得这般境地。

百褶拿出所剩不多的铜板,买了一个馒头。

走的有些急了,没有看路,跟一个瘦骨嶙峋,满脸饥黄的小乞丐撞在了一起。

他抬手就要去打那小乞丐,却见那小乞丐没有了双眼。

小乞丐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一团极其显眼的黑色印记。

他见了后内心激动,抬起的手放下改为了扶,他扶起了地上的小乞丐,关切的询问:“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走的急撞到了你,你还好吧?”

他刚开始没有看清楚,只是以为那是一个胎记。

但是那印记中竟然闪出了一丝光,他立刻有了判断,这是一枚法印,显然还没有被激发。

他将手中的馒头塞到小乞丐的手中:“这个馒头就给你了。”

小乞丐摇摇头,将馒头往外推,说什么都不肯收下:“娘亲说,人可以穷,可以吃苦,可以挨饿,但是活着就不能没有骨气。”

“你有娘,怎么落得这般模样?”百褶没有想到这小乞丐这样的执着,只好将馒头收回。

他这娘将他倒是教的极好,只是她就没有想过。

人都饿死了,骨气这个东西顶个屁用。

周围的小乞丐对着这样一个白噗噗的馒头,早就是垂涎欲滴。

看到瞎眼小乞丐送到手的食物不要,觉得愤然出口嘲讽着:“他的娘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娘。

不过是一个没有人要的野孩子,被自己的爹嫌弃流落街头。

一个乞丐自己都要死了,还讲什么骨气,要笑死人了。”这些话语如一柄利刃般,将他扎的鲜血淋漓。

他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黑印跳动着,里面的能量流转。

百褶觉得那黑印马上就要爆裂开来,可是下一刻黑印上的能量尽数收敛。

小乞丐将握紧的拳头伸开,然后将手放在空中。

那个姿势看起来像是牵着一个人的手,他带着明媚的笑即使瞎了眼,却能让见到他的人感觉心暖。

“娘亲,你来了,融儿不生气,他们不值得融儿生气。”他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可那般模样确实又不单单是对着空气。

里面流露出来的情绪,让百褶相信他确实是在跟什么交谈。

只是他们看起来是什么都没有,或许这就是他的能力,瞎眼或许这个能力所需的必须条件。

周围的小乞丐见了这样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当他是又发了疯。

几个小乞丐对视一眼,蜂拥着撞倒了瞎眼小乞丐。

百褶大喝一声去扶小乞丐,趁着百褶扶小乞丐的空档。

将那白面馒头给抢走了,本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这馒头,推瞎眼小乞丐就是为了转移百褶的注意力。

这两个铜板买的馒头没了,他摸了摸身上,如今是一个子都没有了。

百清晚的钱还没有送来,今日看来要饿上一天了。

这被贬下凡就是这点不好,肉体凡胎的不抗饿,好在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

“娘亲说你是一个好人,让我谢谢你。”小乞丐说的诚恳,他听的心惊,他的娘还在?

百褶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了一下。

可是除了他跟小乞丐哪里还有什么人。

百褶想起百年一度的甄选境要开始了,这小乞丐或许是一个契机:“你有些不太一样。”

“我眼睛虽然看不见你们所看到的东西,但是却能看见你们看不到的。”小乞丐始终都带着笑意,然后整个人似乎扑在人的怀中。

双臂呈环绕的姿势,那倾斜着的动作凭空凝住了,看起来他的面前确实是有人一般。

他松开了环住的双臂,点了点头,然后挥手道别:“融儿,知道了,娘亲再见。”小乞丐做完了这些事情,就要走。

百褶按住了他瘦弱的肩膀,叫着他的名字:“融儿,你想复活你娘吗?”他清楚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里,以这个理由来绝对可以说服对方。

果不其然,小乞丐浑身一震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想!”

“甄选境要开始了,若是你通过了甄选境,就有一丝机会。

这是前往南阳仙域的令牌,拿着这个令牌一直往东走。

走到世界尽头,那里有一扇门。

将令牌放上去推开门,它会带着你去想要去的地方。”

百褶摸出一枚令牌塞到了他的手中,他现在留着这枚令牌也没有什么用处,倒是不如物尽其用。

这些地方小乞丐听都没有听说过,手中捏着令牌触手温暖。

他知道这定然不是普通的物件,耳边仔细的听着,将百褶所说的记在了心底。

百褶说的极快,不确定对方是否记住了:“你听明白了吗?”

小乞丐话语中带着的是与其年龄不符的成熟:“我记住了,你帮了我,日后可要什么回报?”

百褶大笑,这小乞丐倒是聪慧,必然有一番作为:“哈哈哈好,现在言之过早,等你成功后,再来问我,我会告诉你,我想要的。”

“好,我一定会成功。”他暗自捏拳,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能复活娘亲,他付出性命也所不惜。

百褶看着小乞丐离开的背影,一个人自言自言:“你知道这个能力意味着什么吗?你不该在凡俗界的,你应该出现在三界内。”

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手中捏着令牌,奔跑在无人的荒野上,多次跌倒多次爬起。

他满身泥土顾不得拍,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向东去。

路上历经了坎坷,等他到的时候双脚早已经磨破了。

一双草鞋就只剩下两根带子斜挂在脚脖子上,他看到娘亲担心的神色,摇摇头说:“没有关系,因为复活娘亲是值得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苦的。”

他拖着淌血的脚艰难的前行着,一步两步三步。

每一步对于他来说,就像踏在刀尖上一般,连带着骨头都有种拉扯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