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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远确实伤的不重。

但那般伤口放着总不是个事。

虽然被衣服遮着看不清分毫,但却能通过那几乎染了一背的血迹来推测一二。

想着就让人觉得生疼。

可惜这里是雪山幻境,即使那施术者做的再逼真,却也不可能在这里找得到伤药。

但伤口总是要处理的,至少--得保证它不会再继续流血。

在末世里,有多少人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

血中藏气、藏精,它原本就是人类能量的来源。

自然是不能随意了去。

好在对于楚墨而言,哪怕缺少药物,处理个伤口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楚墨本身,就是最有用的草药。

“你侧一下身。”看了一眼慕寒远腰间的血迹,楚墨轻声吩咐道。

仅这般看起来,那伤口却是应该已经止住血了,不再有新鲜的血液渗出,那背上一大片红晕总算停止了它继续扩大的步伐。

楚墨便也稍稍放下了心,只轻声吩咐对方换个姿势,好让他能更好的处理一下伤口。

口气倒真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真心实意的温柔。

当楚墨真的接受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极温柔的。

慕寒远抬眼看了一眼楚墨,听话的调整了姿势。

将原本背靠着墙壁的姿势,改成了侧靠。

便正好完全将受伤的部分暴露了出来。

“还好,血自己止住了。”楚墨仔细看了一眼伤口,总算松了口气。

止住了就好。

至少说明不会出现失血过多的情况。

楚墨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处伤口,鲜血的颜色也还算正常。

伤口隐藏在被染成血色的白衣后面,看不清模样。

--那布料倒当真是质地良好,这般一刀下去,也仅仅只伤及了触及刀锋的那部分衣料,其他的仍旧严丝合缝着。

倒不用担心之后的时间没有衣物蔽体。

楚墨迟疑地看了一眼慕寒远背后腰间那一小块被割破的部分。

处理伤口自然是不能光靠这么点缝隙的。

之前他是想着反正衣服已经破了,直接撕了便是;此时看着这小小的、几乎没什么影响的口子,却是不忍心再这么做了。

凭楚墨的手劲,撕开它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必。

总要给慕寒远留着这件唯一的衣服的……不然谁知道那两个施术者会不会再给他们送来一件衣服?

“把手抬一下,”楚墨微微偏了一下身子,将身体向慕寒远的正面靠近,语气不紧不慢,“小心点,别牵动了伤口。”

倒当真称得上极其细致耐心了,这般的温柔放在任何一个医生身上都是很容易引起患者好感的。

楚墨又检查了一遍慕寒远的姿势,确定不会牵扯到伤口之后,才伸手抓向慕寒远的腰带。

古时衣物没有纽扣、拉链,要将其束紧,靠的自然是那置于腰间的腰带。

慕寒远倏然一惊,随即却是反应过来对方是不想撕坏他的衣物,那要处理藏在衣服里侧的伤口,便自然要将衣物脱去了。

虽话是这么说,但慕寒远的姿势却还是有些僵硬。

“怎么了,弄痛你了?”楚墨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慕寒远的衣带,一边抬眼看了他一眼,动作却是不由自主的轻了下来,还特意停下来重新检查了一下,看有没有哪里牵扯到了对方的伤口。

“……没,你继续。”

虽然宋时的衣物不像现代的那么让人熟悉、好脱,但好在这身衣服却是楚墨还算熟悉的款式,哪怕衣服是穿在别人身上,要脱下来也不难。

之前不曾认真看过,此时才发现原本慕寒远的衣服也不过两层--一层外衫,一层内衫,并不必他的多了多少。

手指拂过对方略略有些紧绷的肌/肤,楚墨没有触觉,自然没有在意,反而一边动作一边说起了话:“之前那些外族人应该就是之前追杀胡不归的那批……看来,这里的时间也并不是一直往前走的,而是完全打乱的。”

之前他们见胡不归时,那人大约二十来岁,一定不会超过二十五,可见那时的时间确实是在云娘她们找来之前的至少四、五时间,因为他们见到的云娘已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而既然胡不归是被那些外族人所伤并带着重伤逃离的,那他们捡到胡不归的时间点就一定在后来他们遇到的那场“战事”之后

第三个场景在第三一个之前,第二个却又远远在此之后……

也不知那场景的始末,是以何等次序来排列的?

“第一天时我们只遇到了胡不归一人,第二天遇到了云娘等四人,第三天……”楚墨楞了一下,“是十六人……”

那时他们到达时,外族那边有两个已死,便只剩十三人;而另一边胡不归又正好已经离开,便剩三人。

合为十六人。

正好是第二天的人数的完全平方倍。

那如果有下次,便是十六的十六次方……整整二百五十六人啊。

那再下次……

楚墨不禁眯了眯眼,那两个人是想干什么?真想把他们弄到战场上去?

“看来我们得找个方法直接破了这阵,这样下去太麻烦了。”

思考着,楚墨便直接看向慕寒远。他倒没有告诉他其它,那些不过是细节,人数问题从来不是重点,即使之后的人数再少,他们也是得破阵的。

区别只在于是等着施术者将想给他们看的幻境都看完了再从中找线索来破,还是直接蛮力破了它。

之前慕寒远和楚墨打着都是同一个主意--先观察几天看看,不到万无一失,不可轻易出手。

此时却是显得再等待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慕寒远此时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他像是完全没有去听楚墨在说什么,见楚墨看过来,只是眼神闪了闪,如果仔细去看,还会发现他此时的表情也僵硬的很。

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怎么了?很疼?”楚墨有些奇怪的看他,终究是不放心地又低头下去想再检查一下,却发现随着自己的靠近,慕寒远竟是在微微的后退,“……你干什么?”

慕寒远躲避的动作很轻微,之前楚墨一直在说话,没有在意,自然没有发现不对,此时却是……再明显不过。

“……你嫌弃我?”

楚墨一手拿着慕寒远衣服的一角,表情竟变得有些阴沉。

--明明之前说了不讨厌自己的不是吗?现在这又算什么?

“不……没有。”慕寒远抿了抿唇,看向楚墨。

对方正一手抓着他衣服,那布料质地光滑、却也轻薄,此时已几乎被楚墨尽数除下。

裸露的肌肤几乎完全暴露在了雪山夜晚寒冷的空气里,慕寒远却神奇地并没有感受到寒冷。

反而……有点热

对方与他靠的极近,就像是--完全在他怀里一样。

对方的黑发流落时略过他的胸膛;他甚至能感受到楚墨眨眼时带起的风。

很细微。

所以……很亲密。

“有点冷……你继续吧。”沉默了半晌,慕寒远开口道。

“……冷你为什么不早说。”楚墨叹了口气,却是一手扶慕寒远另一侧的手腕。

就像是传说中古代侠士之间互传内力一样,下一刻,慕寒远便感受到有温暖的气息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了自己体内。

温通经脉。

很温暖,亦……很清冽。

让人一下子忘记之前所感受到的所有感觉--无论是冰冷,亦或者……灼热。

楚墨却像是真的只是为了让对方温暖起来一样,接着便又承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明日天明之后不论她们又想让我们看什么……前去试试看能不能破了它吧。时间太久了……”

楚墨的左手仍扶在慕寒远的右手手腕上,另一只手甚至已经抚上了他被伤到的腰侧,用细细密密的木系能力慢慢的治疗着对方的伤口。

伤口上便有些渐渐明显起来的细密的骚/痒/感。

楚墨完全的呆在了慕寒远的怀里,呼吸相闻。

--这是一个完全投怀送抱的姿势。

在这般姿势下,那人却微微敛着眉,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时间太久了……我想她了。”

时间太久了。

所以我想她了;

我想她了。

所以……太久了。

“好。”

半晌后,只听见慕寒远如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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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破阵其实很容易。

只需找到阵眼。

要找到阵眼其实也很容易。

--因为从一开始,那阵眼便被明明白白展现在了他们眼前。

“说真的,我见过那么多或高明、或低劣的阵法,这幻境里的阵眼,绝对是我见过最容易找的。”楚墨跟在慕寒远身边,今日天气不错,他便在出洞时又蒙上了黑纱。

黑纱蒙眼,便风雪迷眼

而前方那抹绿意,却愈发深邃。

“……你见过很多阵法?”慕寒远看了楚墨一眼,却是问道。

“别在意这个,”楚墨忍不住笑了笑,挑了挑眉,抬眼看了慕寒远一眼,“我知道我一定没你见过的多。”

“……”

慕寒远看了楚墨片刻,却不知如何接话;但看那人笑得开心,却也不免得也表情柔和了些。

再冷的雪,也会有想要融化在脉脉春和里的一天。

“你说,她们把这阵眼展现的那么明显,是什么意思?”楚墨却是只看着前方,低声问道。

所谓“阵眼”,就是指“一阵之眼”;

顾名思义,它便是整个阵法维持的中心。

阵眼此物,来源于迷阵之外,受结阵者部署。

一般而言,由于阵法是来自外界,所以哪怕伪装的再好,也难免会在某些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或许是在位置、颜色,甚至只是一些些方位上的差移。

需得细心观察才可发现。

越是高明的阵法,它的阵眼就和周围景物融合得越好,甚至能做到几乎合为一体,让人无法找到。

无法找到阵眼,便无法破阵。

而越低级的结阵者,他结的阵就破绽越多,阵眼更是隐藏的破绽百出,让人寻找起来不费出灰之力。

但无论如何的阵,都无法做到使阵眼完全的和周围的景物结成一片;

再高明的结阵者都不行。

是阵眼就一定会有破绽。

--因为无人能复制大自然的精妙。

人类不能。

但像这阵眼破绽之大的,却也绝无仅有。

楚墨抬眼看向前方。

周围风雪遍布,那看似仅该生长于温暖如春的江南地区的树木,却在这里长的绿意横生。

那几抹墨绿色的叶子,鲜嫩的就像心生的记忆一样。

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不正常。

这树木不该生长在这。

在这雪山之中养不出如此幼嫩的植物。

它只可能是假的。

是外界的某个投影。

--这树木,一定就是这整个阵法的阵眼。

但是……为什么呢?

“我不太明白,她们何必把这阵眼弄的如此明显?明明这阵……”

明明这阵……如此高级

观这阵的大小范围、细节景观的精细程度,还有那场景的还原度,这都不可能是一个低级的阵。

事实上,这很高级。

比楚墨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阵法都要来得高级。

要高级的多。

楚墨确实是见过很多的阵法的。

之前说过,慕寒远擅排卦布阵,楚墨当初与他为敌的那段时间,慕寒远曾用了无数阵法来对付他,想要困住他。

但那些当初让楚墨无比头痛的阵法,和这阵一比,却就显的过分小儿科了。

楚墨当初确实被那些千奇百怪的阵给弄的头痛无比,但最后,无一不被他破了出来--不然他也无法以一个人尽皆知的身份在末世里逍遥那么久。

但这阵却是……让他毫无头绪。

跟这阵一比,楚墨都忍不住怀疑当初那些阵是慕寒远在故意放水了。

这么一个高级到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的阵,它的阵眼隐藏方式……怎会如此儿戏?

简直就好像……

“就好像是她们担心我们找不到阵眼一样……”慕寒远也皱了皱眉,开口道。

对。

楚墨也觉得,这阵眼的出现方式,当真就好像是那两个施术者在故意将阵眼暴露在他们眼前,好让他们一眼就看见一样。

但这又是为何?

她们……何必如此?

从观那庙河之阵就可以看出来,那两株植物的结阵能力极高,简直可以说是神乎其技;而那无江,更是从来就是以擅乱心神著称的。

这两者结合起来,莫说他们二人只有此时这等能力,便是楚墨他们异能等级再上一层楼,要困住他们,也是轻而易举。

除非他们的异能能到达高级,才可轻易破了这阵。

世间有异端,非友即伤。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说了,”楚墨静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这天山虽然是出自你我二人的心魔,但这人物呢?”

楚墨抬头,看向慕寒远:“这人物呢?这幻境中的东西总不可能是完全没有依托物的吧?如果这不是我的记忆,也不是你的……那还能是谁的?”

还能是谁的?

又能是谁的?

这幻境里的相关人物……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