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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业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荷珍一看就知道他要逮着她训了。

荷珍的脾气跟原身是完全不一样的,不是因为她年纪比原主大、阅历丰富,她才能怼天怼地怼空气,是她从小就不是爱吃亏的性子。她没有父母,跟着外婆在乡下,不厉害点,她早就被欺负死了。

才来的时候,她也蹭考虑过要不要先学原身,故意憋屈一阵子,她是真准备好了装几个月孙子的,可惜金氏不给她这个机会,让她没撑几天就崩人设了,然后她就彻底装不下去了,一不小心就暴露出本性了。

荷珍在心里很真诚地忏悔了自己刚才放飞自我的行为,嘴巴上用更真诚地口气说:“爹,大哥,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陈明业酝酿了半天的话直接被堵了回去,他琢磨了半天如何才能用不伤害妹妹的方式委婉地指出她行为的不当之处,结果一肚子话全派不上用场了,他只能临场发挥:“荷珍,你不要觉得我们话多,旁的大哥也不想说你,但是你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吓唬人,要是刚才明辉手脚慢一些,你勒出个好歹来,你叫家里人怎么办……”

荷珍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她真的不是要钱不要命:“我就是看三哥在边上,才往上站的,而且那个绳结子我打得不高,就算三哥不抱住我,我踮着脚也能够到地。”

陈明业他们回忆了一下方才的场景,荷珍确实是先打了结,然后才去搬的踮脚的石头,那绳结子打得并不高。

陈明业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荷珍,若不是这脸没有变,他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人不是他妹妹了,性子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他只不过出去念了几个月书,回到家里,整个气氛都不一样了。每个人都变得很奇怪,其中尤以荷珍变化最明显。

陈礼荣在边上唉声叹气,道:“以后少和村里头那些老刁婆子来往,学什么不好,学她们一哭二闹三上吊。你瞅瞅,像个啥样儿……”

大梁朝民风开放,对女性的管制并不严,未经过程朱理学的荼毒,女子地位挺高,抛头露面不在少数,一些和离的女子还能立女户。

但是这地位再高,也得把握尺度吧。太彪悍了,以后嫁人总归是个难题。同样的条件,别人干啥要找个母夜叉,找个温柔小意的女子不好吗?

陈礼荣对荷珍说:“你是女娃子,太厉害了总归不好。幸好你现在年纪小,过个几年,也就没人记得这档子事了。”陈礼荣叹了一口气,又道,“也是爹没用,嘴笨,不会说话,你娘又……”

话题就这么从批判教育荷珍,变成了“陈礼荣做爹太失败”专题悔过大会。

陈礼荣情绪异常低落,荷珍和陈明辉也不说说笑笑了,大家到崔家接了梨珍,又拐弯去了一趟张屠户家,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顺道还问屠户娘子买了一篮子她种的青菜,要了一把葱。

头一回见到问屠户家里买菜的,张家人盯着他们使劲地瞧。

乡下地多,人口也不密集,屋前屋后大片自留地,勤快人家种得满满当当的,一年四季的蔬菜全从里头出。就算是赵家村公认的懒婆娘邓氏,到该种菜的时候,也能撒上几把种子,稀稀拉拉收获一点。像陈家这样一棵葱都不种的,也是赵家村独一份了。想想也怪不好意思的。

猪大骨卖完了,这倒是荷珍没想到的。这玩意儿统共比猪肉便宜不了几个钱,一根大骨头上头沾着零星一点肉,比不上纯猪肉划算,买回去就是偿个肉味,解解馋。古代也没啥骨头含钙的说法,平时乏人问津,难得今天想吃,还没了。

陈明辉被荷珍的猪大骨汤里头下面的吃法勾起了馋虫,一路上不停地碎碎念,梨珍吸溜着口水,拉着荷珍的手不停地摇晃,嚷嚷着要吃面。

荷珍被她缠得没法,想了想,便道:“大骨汤面这顿肯定是做不成了。我回去先做手擀面,我们买了肉,我炒一盆肉菜,到时候淋在面上。”

荷珍是南方人,她老家那地儿管这种吃法叫浇头面,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叫法,其实面的吃法,大多是殊途同归的。

她随口就说了好几种可以做出来的面:“你们想吃啥面?咸菜肉丝?炒肉丁?家里头还有蛋,炒蛋煎蛋都行。”荷珍还说了因为食材所限,今天做不了的几种面,比如爆鱼面、生煎大排面啥的。

大梁朝似乎还没来得及出现这么多种吃法,或者说,很多荷珍知道的吃法,还没普及开来。

陈明辉看荷珍的眼神都直了,他问她:“荷珍,这都是你想出来的吗?你可真厉害,三哥这回相信了,你会做的吃的果然很多。”

这当然不是我想出来的!荷珍正要否认,陈明辉就挥手走到了前头:“被你说得肚子都饿了,快些走,我们赶紧回去做饭。”

时间已经不早了,又到了吃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烟囱里开始飘起了炊烟。一路走过来,到处都是饭菜的香味,越走越饿,大家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推开院门,院子里还是离开时的样子,晾满了衣裳和被面、床单,晾衣架下头还搁了一个空掉的大木盆。

桃珍把木盆拿进了屋子里。荷珍深吸一口气,径直走过去,走到之前被金氏挤到边上的衣裳前,伸手摸了摸,衣裳没干。

她看向摊开晾在竹竿上的王八小姐的那条床单,在风中随风摇摆着。

荷珍摸了一把,也是潮的,还没干透,她面无表情地把床单捋到了边上,把她和桃珍的衣裳又挪了出来。

桃珍放完木盆出来时,荷珍已经挪完了衣裳,招呼她:“爹和大哥、三哥的衣裳没挤一块儿,晒了一天了,应该干了,你收一下。我去做手擀面。”

桃珍看着荷珍把床单挤作堆,破天荒没有捉着她讲道理,点了点头,就去收衣裳了。

荷珍推开厨房门就傻眼了。

厨房里一片狼藉,蛋壳扔的到处都是,几个脏碗叠在灶头上,托盘里大大咧咧放了一碗吃剩下来的鸡,还些吃剩下来的炒鸡蛋,炒糊了,能看出来吃的人就动了几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