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临出门前,卞氏特地把荷珍叫到屋子里,让她穿上了夜里缝了荷叶边的那条裙子,连上头的短衣也换成了新的。

荷珍不解,她对卞氏道:“大伯母,其实不换也没关系,虽然我穿的都是旧衣裳,但是又没坏,都洗得干干净净的。表姨又不是外人,她晓得我们家啥情况,不会说啥的。”

“不是这回事,”卞氏叹了口气,摸着荷珍的脑袋说,“是你表姨喜欢看你穿她做的衣裳,你穿了她就高兴。”

荷珍觉得卞氏的样子看起来古里古怪的,只是时间紧迫,还没问上一句,陈明辉就在外头催了。

以前的荷珍对秦氏的记忆并不强烈,受到了金氏的影响,也不敢亲近秦氏。倒是秦氏对她一如既往的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都会想到她,四季衣裳都要给她备上许多套。比如昨天,陈明辉带回来那些吃的玩的并几个包袱的衣裳。

现在的荷珍自然做不出光收人家礼不回应的事。在卞氏捎给秦氏的东西之外,另外又从自己做的针线里头,挑了四个蝶恋花样式的荷包、一套梅兰竹菊的帕子,一道带过去。

亏得昨日来得匆忙,忘记把寄卖的针线理出来摆到外头了,不然今天连临时凑个礼都凑不出来。

荷珍把剩下的针线和结子倒出来,全部推给了卞氏,道:“大伯母你看着放出去吧,我先和三哥去一趟表姨那里。”

卞氏赶紧把她送出去,陈明辉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他见到卞氏,也准备了一车的话要嘱托她:“娘,卖板栗剪子和板栗那头还得你给我们盯着,明涛这小子,坐不住。这回非要带着平日里跟他一起淘的那几个娃子一道挣钱,也不晓得这群小子会折腾出啥名堂来。你可得帮我们把他看牢了,可不能让他坏了我们挣钱的大事……”

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挣钱的大事,瞧你昨天那怂样儿,脑子都转不过来了,还不如你弟和妹呢!

卞氏憋着笑,面上淡淡地应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带着荷珍走吧。不是说还想回一趟赵家村吗?板栗剪子可没剩几个了,要不够卖了。”

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事,桩桩都马虎不得,陈明辉简直要焦头烂额了。

荷珍和陈明辉上了马车,陈明辉比他把总表姨父派来的人还着急,没坐稳,就催着人赶紧走,把赶车的唬得不轻,以为自家老爷同表少爷的事十万火急了,马鞭抽得飞起,架着马车死命往顾府奔。

荷珍肚子里的馒头豆浆差点被颠得吐出来,好不容易到了把总府门口,她两条腿软得跟棉花似的,下个马车差点脸朝地磕在地上。

到了顾家,门房把他们引了进去,又有一个穿着青色衫子、小厮打扮的人上来对他们两个行了礼,道:“辉哥儿和表二小姐来了,这边请,我们老爷在书房等着。”

又被人喊了一次“表二小姐”,方才在杂货铺人多混乱还不觉得,这会儿站在雕栏画栋青翠葱茏的园子里,荷珍真是浑身不自在。

要不是出来前在卞氏的要求下换了一身衣裳,她这个被人尊称为“小姐”的人,身上穿的衣裳料子还没人仆从身上的好。这些人倒是一点不介意,也是秦氏管家有方了。

荷珍跟着小厮和陈明辉在小路上廊下七绕八绕,过了两个月亮门,来到一个不大的小院。

不等小厮进去禀报,陈明辉就领着荷珍大大咧咧冲了进去。

进了书房,最先入眼的是一副不大不小的地图,在书桌后面,占了小半个墙面。荷珍下意识就往地图上看去。

这副地图线条十分简单,荷珍推测,只是画出了大致的界线、山脉和河流。这应该就是大梁的版图了,既不像大公鸡,也不像荷珍见过的民国时的行政区划地图,面积也不小,整体的形状较为圆润。

地图中间偏右的一个位置被用红色重点标了出来,荷珍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总算看清了小字,这里是京城。

原先她一直以为她所在的通州城是后来的北京城通州区,今天瞧见了这副地图,她才知道两者除了都和京城离得近,并无任何相似之处。

陈明辉的表姨父顾把总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地图的边界线前,不知在想什么,连他们进来了也没发现。

直到陈明辉憋不住,喊了一声“表姨父”,他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向他们。

顾把总长得和荷珍想得一把胡子满脸威仪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长了一张容长脸,蓄了很短的一字胡,并没有想象中武官的粗犷,要不是因为常年锻炼,有些黑和壮,走在外面,穿一身陈礼荣那样的长衫,反倒更像是个文官。

顾把总走到书桌旁,随手抽出一卷纸,摊开来,递给陈明辉,问道:“明辉,你仔细瞧好了,确定是同一个人?”

陈明辉指着画像上的人道:“是同一个人,画像也一模一样。”他又对荷珍道:“荷珍也看见了,来,你一道认认……”

荷珍凑上去看,画像果然和她昨天看见那张一样,灵魂画手一般的画工,把左脸画瘪进去了一块。她肯定地说:“是同一张画像。”

顾把总把画像收起来,眯着眼睛问陈明辉:“你表姨说,你告诉她,那几个人后来又去了周家庄?”

陈明辉点了点头:“他们迷路了,过来问路,恰好我和荷珍在那里,后来他们就顺着指的路骑马往周家庄去了。”

顾把总沉吟不语,半晌之后,又问:“这件事除了你表姨,你们还跟谁说了?”

陈明辉和荷珍面面相觑,道:“那画像我拿到就认出来了,是上回在表姨父你书房看到的皇……那个贵人。他们拿着刀,我也吃不准这事要不要紧,怕告诉了家里人,反害他们担心,就一直没说。”

顾把总“嗯”了一声,又看向荷珍,荷珍也摇头:“我也没同谁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