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桃珍吓得往边上躲,脑袋一歪,药碗就往她后头去了。

这个时候,被媳妇诅咒了老子娘的陈礼荣正怒气冲冲踹开了门要进来算账,“砰”地一声,门被掼到了墙上,“乓”地一声,一只碗迎面飞来,砸在了他头上。

碗里剩下一半的药全洒他脸上了,烫得他“哎呦”惨叫一声,捂着脸倒了下去。

荷珍正躲在边上想看这对夫妻的笑话,看陈礼荣能不能重振夫纲,往狠里收拾金氏,谁知道好戏没看成,一眨眼功夫,陈礼荣就被金氏给整趴下了。

她迈开步子就往门边跑,陈礼荣坐在门边,倚着门,半张脸的血混杂着药汁淌下来,地上是碎掉的碗。

荷珍蹲下来问他:“爹,你怎么样啊?”

“疼……”

“你流血了,脑门上破皮了。”

“不是那里……是脸上都在疼……眼睛也疼……”

金氏已经彻底呆住了,桃珍连滚带爬地摔了出来,她朝荷珍喊:“快去端冷水过来,药是烫的……”

荷珍去舀了冷水,拿了帕子往水里浸,水淋淋拎起来给陈礼荣擦脸。

陈礼荣整张脸烫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眼睛边上尤其严重,荷珍小心给他擦拭,他疼得直躲。

他试了几次都睁不开眼睛,一睁开就流眼泪,眼泪掉得太凶,最后连着鼻涕一起下来了,十分狼狈。

那药碗砸得实在是巧,正中脑门,脑门上破了一大块皮,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飙。荷珍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抓着他的手堵住了伤口,一会会功夫,帕子就变红了。

陈礼荣的脑袋肿像寿星公,他倚着门框,想要站起来,头一动,就嚷嚷头晕。

头部是重要地方,荷珍也吃不准他是脑震荡还是怎么了,根本不敢再移动他。

这样下去不行。

荷珍对桃珍说:“药汁好像溅到爹眼睛里了,头上又这么大口子,肯定得找大夫……”

天都黑了,附近能找的又只剩下了李郎中。

荷珍站起身,冲屋子里看了一眼,金氏维持着半挂在炕上的姿势,眼神呆滞地看着陈礼荣,听着陈礼荣的呻吟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荷珍真想学着卞氏给她来一巴掌,这女人也真是够可以的。要她闭嘴的时候,她指天骂地咒这个咒那个,一刻也别想消停。等用得着她了,她平时的泼辣劲儿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干脆给大家来了个安静如鸡。

荷珍使出了洪荒之力控制了蠢蠢欲动的手,哼哧哼哧跑到了李郎中家。

李郎中刚吃了晚饭,正坐在堂中吃着花生米小酌,看见她脸都绿了:“怎么又是你?!”

“……”我特么也想知道为什么又是我!

李郎中的小酒也喝不成了,他板着脸跟着荷珍往陈家跑。

陈家住得幽静,说直白点就是偏僻,李郎中怕被砸破了脑袋喷血的陈秀才嗝屁,一路冲刺,跑到陈家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老命都要没了。

进了院子,陈礼荣还在原地瘫着。梨珍擦好了澡,衣服穿得乱七八糟,披散着头发跑了出来,正跪坐在地上,一边搅帕子,一边抹眼泪:“爹,你不要有事……”

陈礼荣哼哼唧唧偶尔回应一声,安抚两个女儿的情绪。

李郎中那叫一个心累,他拎了药箱上去给陈礼荣看诊,刚蹲下来,就看见了他身侧的碎瓷片。陈礼荣摔的位置比较特殊,把门都给堵了,碎瓷片在屋子里头炸了一地。

不用想,这碗肯定是里头扔出来的。

李郎中板着脸再往屋子里看,里头只有金氏一个人在,她惨白着脸坐在凳子上,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连搭把手都不行,还不如家里跑上跑下的几个女娃子顶事。

摆明了有猫腻。

李郎中对这个婆娘立刻没了好脸色,索性不去看她,先给陈礼荣止了血,低头专心给他诊脉,依例问询道:“陈秀才,你这伤是咋弄出来的?”

陈礼荣吞吞吐吐半天,编出来一个叫众人差点喷饭的理由:“不小心撞翻了药碗……”

李郎中乜斜着眼睛看他,讥诮道:“陈秀才,你这家里全是小娃子,哪个能把药碗举到你头上那么高,再撞到你脑门上,给你撞出这么大一个口子来?”

把陈礼荣臊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李郎中给陈礼荣把了脉,问了他一些情况,头晕不晕、想不想呕吐之类,又他给陈礼荣检查了烫伤的眼睛和脸,撂开了他的手,道:“成了,甭在这儿坐着了,我扶你上炕躺着吧。”

“头晕得走不来路……”

李郎中嗤笑道:“被那么大个碗砸了,能不晕吗?放心,晕着晕着就好了。”

陈礼荣只能撑着地坐起来。

荷珍三个也跟了进去,待陈礼荣在炕上躺了下来。李郎中对着桃珍招了招手,道:“丫头,你过来,你手上的伤让我看看。”

桃珍的手指头也肿了起来,像一根根萝卜。

陈礼荣躺着眯了眼睛别过头来看,见此,也吓了一跳,道:“桃珍,你这是怎么烫伤的?刚才为何不说?”

桃珍不说话。

一家两个烫伤的人,还都是在金氏屋子里外烫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李郎中给桃珍又配了新的药,叫她抹在手指上。写了方子丢给陈礼荣,收拾了药箱站起来准备走人。

路过金氏时,他道:“秀才娘子,打人不打脸,何况陈秀才是要考科举的人,若是落了疤在脸上,他这辈子就完了。”

向来只有金氏骂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教训她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乡下的一个土郎中。她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李郎中冷笑道:“我什么意思秀才娘子不懂吗?那个碗,差一点就砸陈秀才眼睛上了,如今也没好哪里去,他脑门子上那么大一个疤,若是去不掉,秀才也不用再考举人了。”

金氏气急:“你讲不讲道理,我又没想去砸他!”

“没想去砸他?那你想去砸哪个?”李郎中质问她,“除了陈秀才,这家里剩的全是娃子了吧?秀才娘子你这可真够心狠手辣的,你知不知道拿个碗砸人是能砸死人的啊?你把别人的命当什么了?碗里头还有热汤药,要是再烫点,人的脸皮子都能被你烫下来。得亏陈秀才命大,不然早被你送去见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