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颜夕的笑，霍北墨的眸光有一瞬间的凝滞。
尽管如今已经落魄致此，这个女人依旧是一身的傲骨。而他，最恨的就是这样的骄傲。
“一耳光？”霍北墨扯出一抹残忍而冰冷的笑，“你以为只是一耳光那么简单么？你不是总问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会这么对你么？”
颜夕怔怔的望着他，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当年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难道忘记了么？”霍北墨眸光冰凉，“你说最恨小三，像我这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根本配不上你。”
颜夕的瞳孔倏然张大。
这些他全都不记得了。
当年母亲的家族云家正处于鼎盛时期，就连颜家也不敢轻易去招惹。所以，当年颜夕的父亲迫于压力之下，最终舍弃自己真正的爱人选择联姻。
颜夕的父亲虽然给了她母亲的面子，没有往家里带，但这之中还是有云家很大的压力在的。
那个时候的云家，就连他的父亲也要忌惮三分，不敢轻易造次得罪。
“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么？”霍北墨淡淡的叙述着残忍的事实，“娶了不爱的女子也就罢了，云家还要逼迫他们必须有个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说，你的存在是你的父亲碍于家族的压力。”
“在你没出生之前，他外面不允许有任何的私生子女。颜娉婷的母亲曾经怀孕，却被云家人找到，硬是拿掉。你母亲所在的云家害死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只要看到你，他就会想起曾经受制于人的经历，想起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却要受着一个女人的胁迫，保护不了自己所爱的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在家中要一直过着没有尊严的日子。”
颜夕的心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她近似乎呆滞的望着眼前男人俊美的脸庞，望着男人冷酷的笑容。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霍北墨睥睨着她，“而如今，你父亲念及骨肉至亲，对你不闻不问已经是他的仁慈了。而你现在，却要被你口中像我这样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逼迫到了这样的地步。曾经骄傲的大小姐，如今怎么不再骄傲下去呢？”
颜夕彻底的明白了。
她的眸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当初她中了颜娉婷的圈套，被一个男人勾去了魂魄，心有所属的她，想尽一切想要解除婚约的办法。
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可具体说过什么，她却都记不清了。
“现在，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为你之前所说的话所后悔惭愧？”
颜夕抬头望进男人深沉的眸子里，她恍惚间明白，这个男人似乎一直在等着她后悔的那一刻。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羞辱自己的目的。
“我不知道我曾经对你都说过一些什么话，或许真的有一些很过分的。”颜夕平静的开口，声音沉静。“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会为我所说的任何话所后悔，唯独不会后悔的那么一句话。”
颜夕一字一度，吐词清晰。
“我最恨的就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