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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裕最后是被鸿爪给背回家的,西戎因地势的原因,马匹精贵,是紧要的战略物资,不是他们能用的起的,何况整个王都都没有马车租赁。

“贺军师,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计划通啊?该不会你这一身伤是计划好的吧?”

才刚回到观桥苑,鸿爪憋了一路的嘴巴就停不下来了:“你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贺裕苦笑,趴在鸿爪的背上不能动弹:“我要是计划好的,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生怕我自己身体太健康?”

“春和,你快去把贺裕的床铺好,找些柔软的毯子铺上。”钟撰玉指挥着春和做事,也是苦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我待会去找野利夫人,她定是要敲打我一番的。”

鸿爪:“耶梦不是说夫人不会责怪你吗?”

“真的怪罪跟假意的敲打还是不一样的,听耶梦的口气,那个耶律少爷来头确实不小,野利夫人总要给我个处置给他们个交代吧。”

“小姐……”暮云有些担心:“教训那些人应该是奴婢的事,不该有小姐亲自上的。”

“别这么说。”钟撰玉挥挥手:“这事就是要我亲自上。”

暮云跟鸿爪疑惑不解。

“这几日还是夫人对我们的考察期,我当街打人这事这么大个把柄送到她的手上,你说她接不接?”

钟撰玉摇摇头:“你们什么时候能够聪明一点。”

“你们想想,每一个送出去的探子都有什么特点?”

两人低头沉思,鸿爪挠了挠头:“他们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对,没有特点就是他们的特点。”钟撰玉一边指挥着鸿爪将贺裕在他的床上放下,一边夸赞了鸿爪几句:“所有的探子都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不到自己,遇事也是能忍则忍,生怕惹出什么事端。”

“原来是这样,那我完全明白了!”鸿爪双手一拍:“我们这次搞出这么大的事端,虽说得罪了人,但也是间接洗脱了她们对我们是探子的怀疑。”

“不错。”钟撰玉点头:“所以……我要去找野利夫人请罪了,你们给贺裕上药。”

“喏。”

屋内三人齐齐应声,听着还挺好听。

·

野利宝华听了耶梦回来禀报的情况后,就推了手上的政务,从书房走到大厅,等着钟撰玉来找自己赔罪。

不过她没想到,这钟撰玉将贺裕送回来后,出了院门没有来自己这里,而是去了厨房。

“她去厨房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打了人以后觉得肚子饿,先填饱肚子?”耶梦问出了野利宝华没问出口的疑问。

“奴婢不知。”来禀报的下人瑟瑟发抖。

“什么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蕉芋横眉一竖,作势就要打人。

“行了,都下去吧,别在这里碍我眼睛。”野利宝华撑着头,眉目间满是不耐烦。

蕉芋与那下人对视一眼,便乖巧地退下,只留下耶梦迈着小步子走到野利宝华的身后,为她轻轻揉着太阳穴。

“奴婢瞧着,钟姑娘虽直爽了些,不是如此不懂礼数的人。”

野利宝华闭着眼睛,眉目舒展开了一些:“还是个小姑娘,就算有些小聪明,做事也沉不住气。”

耶梦也跟着笑:“还是要跟夫人您多学习。”

“学习?跟我学习什么?”

野利宝华的凤眼半睁,神色不明的侧过脸看向耶梦。

耶梦吓得瞬间跪下来:“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要揣测您的心思的。”

“起来吧,抖抖索索像什么样子,也怨不得我要找上钟撰玉,你们但凡给我争气一点,我用得着找大渝人吗!”

野利宝华骂了几句,语气却也没有多少不忿,只是又让耶梦给自己按头,只是这一回,耶梦不敢再胡乱说话了,心中祈祷着钟撰玉可别让夫人等太久。

然后钟撰玉就捧着一盏琉璃盏小心翼翼地在门口探头探脑。

“夫人,钟姑娘来了。”

耶梦低声说着,掩盖了她声音里的颤音——她到现在都还被吓得腿软。

野利宝华向门外看去,一眼就看见钟撰玉站在门外朝自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进来吧,还傻站那干什么。”

“哎!”

钟撰玉应了一声,仿佛没有听出了野利宝华比之前更亲近的语气,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找了就近的一张桌子放下手里的琉璃盏,还一边将双手放在耳垂上,嘴里发出“嘶呼”的声音。

“撰玉见过夫人。”

野利宝华今日穿的是胭脂色的长衫,领口依旧低低地开着,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尤其是她习惯性地抬着下巴看人,更显得弧度美妙。

“夫人,我来给你赔罪了!”

野利宝华挑眉,视线好奇地看向琉璃盏:“你这是赔罪的态度?”

“当然啦,我特意给您做了临安的鱼羹,可惜时间赶了点,没有用上鸡汤。”

说着,钟撰玉就捏着琉璃盏的耳朵把鱼羹摆得近了一点,淡淡的鲜香味瞬间浓郁了起来,本来没觉得饿的野利宝华忽然觉得尝尝也不是不可以。

但事还是得先说完的,于是她努力让自己忽视鱼羹的存在,直直看着钟撰玉,终于把钟撰玉盯得挂不住笑容。

“好吧夫人我错了。”

“错哪儿了?”野利夫人拉长了音。

“错在不该借着夫人的名号当街打人。”钟撰玉说着一顿,又赶紧接上显得有些毛躁:“可是是他们先打人的,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野利夫人:“你可知他们是谁?”

钟撰玉摇头:“不知,但肯定没有夫人厉害。”

这马屁拍得野利夫人通体舒畅,声音都还带上了一丝笑意:“用你们大渝的官职来说,他们两个都是尚书之子。”

“那…那确实有点厉害哈。”钟撰玉扬起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巴巴地看着野利夫人。

“行了,装得跟个鹌鹑似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便不会让你出事的。”

钟撰玉点头如捣蒜:“谢谢夫人,夫人真好。您放心,我绝对听您的话,您让我往东我就不往西。”

“不过——”野利宝华眼里带着戏弄:“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观桥苑可得禁足了,我总得给那边一个交代不是?”

“啊?”钟撰玉抬手撑起下巴,做的是一幅天真无邪的姿态:“那好吧。”

“还得每天给我画画。”

“每幅都要不重样的。”

钟撰玉脸色一僵,表情差点维持不下去:这是在刁难我吗?这就是在刁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