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
房子里静悄悄一片。
唔，人想必早已经离开了。
视线所及之处，茶几上还摆着四颗淡蓝色的药丸子和一颗薄荷糖，旁边地上有满满一热水壶开水。
女孩抿着嘴乐，顺势拿过座机，按下重播键，一串号码拨出去。
很快接通——
“喂？”
“正宇？”女孩的嗓音沙沙的，语调上扬。
“是。”
“我是若黎。”
“知道。”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冷峻依旧。
“昨天，是…是你吗？”女孩忽转怯怯地问，完全没有了大大咧咧。
“哦？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似乎一无所知，语气依然是凉凉的。
“对不起，可能是我猜错了。我明明记得给你打过电话。”女孩也不太确定了，心里的一角湿漉漉的轰塌，径直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不断“嘟嘟”作响，金正宇自嘲地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胆小啊！脚底的伤口，隐隐作痛呢！
唐若黎推开电话机，盘起腿坐在板凳上，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倒是浑身汗腻在后背不舒服，干脆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就准备洗头。
“臭丫头，多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头刚凑下去一把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掰直回来，耳边是妈妈抱怨时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妈，你怎么回来了？奶奶身体好了吗？”唐若黎把头发拿在掌心，恶趣味凑在鼻尖闻了闻，好大的汗臭味儿。眼睛还不忘冲女人眨巴。
胡京花根本不想提这些惹人心烦的幺蛾子事，心里倒是挺感激女儿病得是时候，把快要被摧残崩溃的她成功解救了出来。接到罗仙兰电话，她立马就收拾包袱走了人，完全不去理会背后婆婆中气十足的咒骂声。
如果唐达康回来敢学他老娘骂人的话，那就打一架好了，反正这几天心头已经一肚皮的鬼火了，哼哼。
女人想是一回事，但绝对不会在女儿面前说老一辈是非，她把水龙头关上，伸手去摸唐若黎额头，“马上给你烧水，忍耐一会儿。嗯，烧退了就好。”
“妈，别烧了，那儿还有开水。”
“那你怎么还洗凉？”女人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着女儿。
“清醒一下，清醒一下！昨天差点儿烧糊涂不是？”唐若黎嬉皮笑脸拽着妈妈的胳膊撒娇。
胡京花顺手摸过壁挂钩上的衣架子，在手上拍两下，“我看你皮有点痒，要不，用这个清醒一下？”
“算了，算了，妈，我惹不起您。”唐若黎松开手小跑着提过开水壶，又轻轻一把将女人推出卫生间，“你老人家风尘仆仆回家辛苦了，赶紧歇歇吧！”
她这么一说，胡京花低头看看自己衣裤上的灰尘，扯张旧毛巾就掸起来。
“若黎，若黎！”
“唐若黎。”
“若黎，若黎，唐若黎。唐唐，若若，黎黎黎。若若，黎黎，唐若黎。”
门外有人大喊，越喊越起劲。
胡京花把旧毛巾扔水桶里，走出去把门拉开，脸上和蔼可亲的笑露出来，望着几个从小看到大的男孩子，“孩子们，等一会儿若黎就出来。你们要不要进来吃点水果？”
刚才嗓门最大的高鼎一见她，十分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对不起，阿姨，我太吵了。”
吴井善和金正宇也跟着鞠躬道歉。
“没事没事，这丫头耳朵背，阿姨知道的。”胡京花挤了挤眼睛取笑说。
“妈，有人说我坏话时我耳朵可尖着哈！”头发湿漉漉的唐若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女人身后，一本正经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