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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地大笑着,有些放肆地牵住她的手。

她挣了几下没能挣开,只得由着他将自己的一只小手紧紧地捏在掌心中,只是一颗臻首垂得低低的,生怕被人看见她的模样。

中宫的宫门口站着一个娇俏的小宫女,看见他们二人走过来,赶忙飞奔过来下蹲施礼:“王爷,曲姑娘,奴婢香儿有礼了!”

秋宛尘看见这个宫女后,有些不悦地拧起眉头,他认得这个宫女,这是锦怡公主身边最得宠的宫女,平常跟锦怡公主形影不离的。

“有事吗?”他冷冷地问。

香儿甜甜一笑:“是这样的,我们公主说,上一次因为莽撞,去医馆得罪了曲姑娘,心里过意不去,今天听说曲姑娘进宫为皇上治病,公主心中着实感激,所以想请曲姑娘移驾,公主想亲自向曲姑娘赔个不是。”

秋宛尘一双鹰眸在香儿微垂的脸孔上扫过:“赔不是就算了,回去告诉你们公主,只要她以后别来找曲陌的麻烦就好。”

“宛尘……”曲陌觉得他的话实在有些太得罪人,忍不住出声制止他。

堂堂的一位公主,愿意纡尊降贵地同她修好她求之不得呢?毕竟师姊日后还是要进宫的,看皇上这意思,若是找不回师姊,皇上就活不了了。

而秋宛尘既然说能把师姊找回来,就必然不会骗她,那么到时候师姊进了宫,宫里总不能全是敌人,能拉一个到自己的阵营中总是好的。

秋宛尘见她竟然被这香儿三言两语就说服,不禁有些生气,这女人实在是不了解锦怡公主的性格,泼辣、刁蛮、恶毒、傲慢,凡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恶习基本上全都集于一身了。

但是此时这番话又不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只好牵着曲陌的手便向宫门外走去。

却见那香儿一个箭步窜到二人面前,噗通一声便给曲陌跪下了,扬着一张写满了可怜神情的小脸蛋,带着哭腔道:“曲姑娘,我们公主说了,若是今日不能将曲姑娘请回去,就打奴婢板子,还请曲姑娘大人有大量,随奴婢走一趟。”

“你别这样,快起来!”曲陌用力挣脱了秋宛尘的手,走过去将香儿扶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去见见公主殿下,至于赔礼什么的,就免了,我和公主只是一点点小误会,谈不上赔礼道歉什么的。”

香儿顿时破涕为笑:“既然如此,奴婢多谢姑娘体恤。”

秋宛尘紧紧拧着眉头,沉声喝道:“曲陌!”

对这女人执拗的性子,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他完全可以强行将她带回家,但是却也知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些事情不去让她亲自体验一下,她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香儿冲他微微一福,笑吟吟地说:“王爷,我们公主搞不好会留曲姑娘用膳,您不如先回家。”

“哼!”秋宛尘冷哼了一声,轻启薄唇,声音不无冷酷地说。“你最好记得提醒你们公主,将曲陌完完全全地给我送出来。”

“这是自然,莫非王爷以为我们公主还会虐待曲姑娘不成?”香儿说着,一把挽住曲陌的手,拉着曲陌就向后宫走去。

内宫的入口就在傲仲轩寝殿的后方,进去之后是一座御花园,此时正是严冬,御花园里一片萧条,只有一小片红梅园看起来还算赏心悦目。

屋顶上,树梢上,假山上,到处都是雪白的积雪,偶尔一阵风起,雪白的雪粒被刮得蓬起来,会有一种迷离的凄美。

穿过御花园,便是真正的后宫,一扇钉满了铜钉的朱漆大门后,是一条东西向的异常宽阔的宫道,按理说,走进那扇朱漆大门,应该可以看见皇后的寝宫,但此时曲陌看到的却是满目的疮痍,到处都是被烧得焦黑的木头和瓦片,一些小太监正在废墟中翻找着什么。

曲陌知道,这里就是皇后被烧掉的那间寝宫。

“这里是皇后的寝宫,前些日子不小心失火了。”香儿怕她不知道,特地为她解说,然后带着她向左边的宫道拐去。

她们经过一座又一座宫院,走得曲陌都有些烦了,她没想到这座皇宫竟然这么大。

终于,香儿带她走进一个名叫“玉碎轩”的院落。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子,大门后是一座石雕的垂花门,院子四周是抄手游廊,几名身上披着石青色斗篷的侍卫站在廊下,腰间皆有佩刀。

院子里的地面打扫得很干净,积雪都堆在了花坛中。

香儿停下脚步,不再同曲陌笑嘻嘻的,而是板着脸道:“曲姑娘,你稍等一下,我去跟公主通禀一声。”

说着,她丢下曲陌,走上台阶。

正屋门前有个负责掀帘子的小宫女,见她回来笑吟吟地打招呼:“香儿姊姊回来了,公主都快等急了。”

说着帮香儿掀起帘子。

香儿走了进去,过了很久,厚厚的棉帘才挑了起来,锦怡公主身上裹着一件大毛的披风从屋子里走出来,眼角眉梢皆是傲气。

曲陌正想给她施礼,香儿却拿着一个拜垫走了过来,将拜垫放到她的脚边,她心怀感激地跪下,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膝盖才一碰到拜垫,竟然从膝盖上传来一阵剧痛。

“啊——”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刚想站起来,身后已经冲上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地按到那拜垫上。

曲陌痛得五官都扭曲了,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膝盖上的痛楚却使她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这个拜垫中不知道藏了多少根针,那些绣花针一根一根地穿透她腿上的棉裤,刺入她的肉中,丝丝的血迹将她的膝头濡染得一片鲜红,就如枝头绽放的梅花。

她紧咬着嘴唇看着高高地站在台阶上,一脸得色的公主,情知自己上当了,这位公主压根就没想同她修好,锦怡公主根本就是把她叫来折磨她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膝盖处的疼痛,挣扎着问:“公主唤我前来,便是想要难为我吗?”

“哼!”锦怡公主冷笑着,慢吞吞地向她走来,一边走,一边命令着那两名将曲陌制住的侍卫。“你们两个可要把她看好了,若是她害本公主受了伤,本公主是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们的。”

那两名侍卫大声答道:“是!”

锦怡公主在曲陌面前站定,弯下身子,用手指勾起曲陌的下巴:“听说打我耳光的那个女人走了,啧啧,可真是可惜!”

“公主……”曲陌痛得额头上全是冷汗,死死地咬着嘴唇道。“我和师姊若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们一般见识。”

“呦,现在这张小嘴怎么变得这么甜啊?”锦怡公主笑得五官狰狞,手指上的黄金甲套似是无意地在她的脸孔上轻轻地划过。

曲陌保养得吹弹可破的脸孔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啧啧啧……这么好的皮肤,这么好看的脸孔,真是不知道若是把牠毁掉会是什么样子?”锦怡公主突然用力地捏住曲陌的下巴,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说,若是你的脸被毁了,浔阳王还会爱你吗?”

曲陌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恐惧:“公主,你我无冤无仇的,何必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宛尘,救她!

宛尘,你到底在哪里?

此时此地,她心中别提有多后悔了,她知道自己不该不听秋宛尘话,才害自己落到了公主的手中,只是不知道秋宛尘是否知道她此时正在这个地方受苦。

她发誓,若是秋宛尘能来救她离开这里,她以后一定会乖乖地听他的话,再也不惹麻烦,再也不那么天真。

她根本就不该期望皇宫这种地方会有什么善良之辈。

再善良的人,进了皇宫,都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变成恶魔,要不变成待宰的羔羊。

皇宫,本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

“无冤无仇?”锦怡公主阴阳怪气地说。“谁说你和我无冤无仇?你突然间跑出来抢了我喜欢的男人,还叫无冤无仇吗?你的师姊打了我的耳光,让我没面子,还叫无冤无仇?”

她说着,突然高高的扬起手,就想给曲陌一记耳光,但是就在这时,她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到了她的脸上,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就听身后的宫女全都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液体,刚想痛骂是谁在捣蛋,却蓦地愣住,雪白的玉掌上,是刺目的鲜红。

就在她的面前,那两个将曲陌制住的侍卫,此时只剩下一具身体,他们的头……不见了!

腥红的腔子里还在往外冒着热腾腾的鲜血。

“啊——”锦怡公主被吓坏了,攸地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

那两个侍卫恰好在此时一左一右地栽倒。

一个头戴碧玉冠的黑衫男子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秋宛尘手上拎着一柄剑尖上兀自淌着鲜血的宝剑,冷酷地站在曲陌的身后,正在用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眼神睨着她。

锦怡公主伸手指着他,哆里哆嗦地说:“你……你……秋宛尘,你竟敢在皇宫里杀人……”

“我把他们训练出来,是为了保护皇宫的安全,不是让他们助纣为虐,帮公主为恶,既然他们善恶不分,留着他们也没用了。”秋宛尘声音冰冷地说完,随手将宝剑在一具尸体上蹭了蹭,擦掉上边的血迹,然后在腰间一摆,就不见了踪影,原来他拿的是一把腰带剑。

四周还有几名侍卫,神情惊恐地跪下,异口同声道:“请王爷饶恕我等罪过。”

皇宫八千禁卫,无一不是他亲自挑选训练出来的。

他弯下身,想要扶起曲陌,但是刚一碰到曲陌,曲陌就大声地哭喊起来:“好痛啊!宛尘,垫子里有针……”

“什么?”秋宛尘听了以后赫然一惊,低头一看,果然看到曲陌的膝盖底下一片鲜红。

他虽然早就猜到锦衣公主找曲陌来不会安什么好心眼,这才随后跟了过来,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锦怡公主竟然会使这种阴招。

他心中的暴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是他却无暇顾及公主,只是单膝跪到曲陌身边,小心地扶住曲陌,让她侧身歪在地上,然后将那内里藏了针板的垫子从曲陌的膝头拔了下来。

曲陌身上是一袭淡青色的襦裙,此时,下摆上膝盖处的位置已经全被刺目的鲜血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秋宛尘用力撕开手中的拜垫,果然见到里边有一块薄薄的木板,上面密密麻麻钉满了绣花针。

他气得浑身发抖,瞳孔因充血而一片鲜红。

他向她保证过,他会保护她,他发过誓,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可是他却因一时疏忽而害她受伤。

他表情狰狞地看向锦怡公主,锦怡公主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怯懦地开口道:“我……我是公主,你你你……你不能杀我……”

“好!你是公主,我不杀你!”秋宛尘沉声说着,扬手将手中那个针板扔到半空中,然后动作潇洒到极致地冲着那个针板轻轻地曲指一弹,原本钉在木板里的针便从木板中跳了出来。

半空中,银芒四射,四处都传来惨叫声。

锦怡公主的宫女和侍卫纷纷倒在地上,每一个人的额头都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锦怡公主稍一愣神,发现自己的宫女和侍卫竟然全被秋宛尘在举手投足间杀掉,不禁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头拼命地尖叫。

曲陌也被他突然间如此残忍的出手吓到,顾不得喊痛,吃惊地望着他:“你……你……你杀了他们?”

秋宛尘阴沉着脸孔,径自弯腰将曲陌抱到怀中,声音冷冷的:“他们该死!”

短暂的震惊之后,曲陌无语地将脸孔埋进他坚实的胸膛,在他怀中嘤嘤地哭泣着:“好痛……”

或许她会觉得这些人死得冤枉,但是她却不会责怪他,只因他是为她出手。

“我带你去敷药,很快就没事了。”秋宛尘一边柔声安慰她,一边施展轻功跃上围墙,在围墙和屋顶上如履平地,省去了在宫道里绕来绕去的时间,以直线距离用了最少的时间将她带到中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