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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陌很安静地听着,外边突然响起清脆的马蹄声,仿佛有马匹跟在了马车的旁边,马车的车窗被人敲响,兰晓蝶奇怪地打开车窗,就看到一个油纸包塞了进来。

她本能地接过油纸包,便看到秋宛尘俊逸的脸孔,不由得纳闷地问:“王爷,这是什么?”

“给曲陌的!”他沉声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只羊皮水囊丢了进来。

兰晓蝶好奇地打开了油纸包,里边是热腾腾的酥油饼,正在冒着扑鼻的香气,再拔开羊皮水囊的塞子,里边溢出马奶茶浓郁的香气。

“哇——”兰晓蝶忍不住露出一脸的羡慕。“陌儿姊姊,秋王爷对你可真好,这么冷的天,竟然巴巴地赶来给你送吃的。”

曲陌心下是满满的幸福,她莞尔笑着,取出手帕,捏了酥油饼来吃。

香脆的酥油饼,吃在口中,芝麻和葱花的香气交织着,满口的香浓。

再喝一口热烫的马奶茶,她有些冰冷的身子马上便暖和起来。

她忍不住想,如果这一生,他永远都对她这样好,那么不管前世他怎样负过她,她都可以原谅他。

马车在京城以东五里的红梅林停了下来,曲陌下了车,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所折服。

放眼望去,一色的红梅,正在枝头怒放,大红色的梅花瓣上,尚有白色的雪花未融,红与白交织着,有种诡艳的美丽。

一座别院静静地伫立在这片红梅林中,乌黑的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守卫,有些异样的冷清。

院门上悬着一幅牌匾,黑底金字,上边是三个飘逸的大字——红梅轩。

一路跟着马车而来的秋宛尘下了马,顺手将马拴到一旁的拴马桩上,快步走到曲陌身边,抬手,为她戴好帷帽。

曲陌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忽然,抿唇一笑。

兰晓蝶熟门熟路地上前敲门,过了许久,大门才打开,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几岁的中年妇人气喘吁吁地看着兰晓蝶,忽然露出笑容:“是小姐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她忽然看到了紧跟着曲陌身后的秋宛尘,神情瞬间变得很难看:“浔阳王大驾光临,寒舍倒是蓬荜生辉啊!只是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王爷还是请止步吧!”

这妇人的态度不禁让曲陌有些玩味地转身瞥了一眼秋宛尘。

却见秋宛尘不动声色地莞尔一笑,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兰晓蝶:“兰小姐,这位是……”

兰晓蝶也觉得福妈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于是尴尬地开口道:“这位是福妈,是我五哥的乳娘。福妈,这一位是陌儿姊姊,她是有名的神医,我特地请来给五哥看病的,秋王爷是陪陌儿姊姊一起来的。”

“福妈!”曲陌礼数周全地同福妈打了个招呼。

“什么神医,不过是来瞧咱们家五少爷死没死吧?”福妈口不择言地说着,然后一脸责备地看着兰晓蝶。“小姐,你也太不懂事了,你也知道,五少爷如今最讨厌的就是郎中,你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带了个不知来路的郎中过来,万一他们把五少爷害死了,谁来给五少爷赔命?”

兰晓蝶不高兴地说:“福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陌儿姊姊可是神医,和太医院那些庸医不一样,我听说前些日子皇上病了,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没办法,还是太后把陌儿姊姊请去才把皇上治好的。”

兰晓蝶说着,便拽着曲陌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院子里打扫得十分干净,挨着院墙的位置种了一株红梅,正对着院门的是一扇垂花门,绕过垂花门,便能看到院子里的三间大瓦房和两侧的厢房。

“五哥,五哥,我来看你了,五哥……”兰晓蝶一路闯进正房中。

“小姐,你慢一点再进去,喝口茶暖暖身子,别让身上的寒气激着五少爷,五少爷身子弱,禁不得寒气……”福妈没辙地追在后边提醒她。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兰晓蝶不高兴地说着,将身上的大氅脱掉,然后自行叠好放到门口的衣架上。

曲陌和秋宛尘也将大氅脱掉,叠好后放到衣架上。

福妈没好气地瞪了秋宛尘一眼,然后走进卧房。

三人落座,一个小丫鬟默默无语地送上三杯滚烫的茶水,曲陌端起来,掀开盖子,发现里边是桂圆红枣茶,不禁在心中暗道兰家这位五少爷倒是蛮会养生的。

里边的卧室中传出男子的闷咳声,须臾,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脚步声到了门口,一个温润的嗓音响起:“真是稀客,浔阳王竟会赏光来寒舍,福妈,快去把前些日子从梅花上收的雪拿一醰出来,煮些大红袍请王爷尝尝。”

曲陌本能地起身,看向出现在卧房门口的那个男子,那男子身上披着一件深色的棉袍,骨瘦如柴,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孔呈乌青色,嘴唇发紫,很明显病得不轻。但即便这样,也能使人一眼看出他的清秀俊朗。

曲陌忍不住想,这男子没有生病的时候,想必也是个风神秀朗的美男子。

秋宛尘起身冲他抱抱拳:“兰五少,多年不见,身子还好吧?”

兰宫秋轻轻扯了扯唇角:“不过是混日子罢了,倒是听闻王爷最近越发的意气风发了。”

曲陌本能地听出二人看似平常的寒暄中有一丝丝的针锋相对,不禁想起昨天秋宛尘突然听到她想给兰宫秋治病时的那种诡异的神色。

兰晓蝶挽住曲陌的手臂,笑吟吟地说:“五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曲陌姊姊,她是位神医哦,是我特地请来给你治病的。”

却见刚刚连上还挂着温润笑容的兰宫秋脸色突然就沉了下去:“晓蝶,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什么时候说我想找郎中治病了?”

“五哥……”兰晓蝶不依地开口。“陌儿跟宫里那些庸医不一样的,她的医术比那些庸医们都好,前些日子皇上病了,太医们都治不好,就是陌儿给治好的。”

兰宫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唇角勾着冷笑对曲陌道:“姑娘,抱歉,舍妹不懂事,我这病世上没人能治好,就不劳你出手了!”

“五哥……”兰晓蝶见他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忍不住急了,大吼了一声。“你怎么可以这样?陌儿姊姊是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

曲陌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审视着兰宫秋的脸色,开口道:“这位兰五少,你这病应该不是单纯的生病,而是练功时走火入魔,但你没有及时停下来,反而同人动手,最后又被人伤了心脉吧?”

兰宫秋不动声色地说:“姑娘这望闻问切中的望字诀练得不错,不过在下已经病入膏肓,实在没有什么救治的必要了。晓蝶,你帮我留二位贵客在此用饭,我累了,需要休息。”

说罢,他神情冷漠地转身回了卧房。

“五哥……”兰晓蝶懊恼地追了进去,试图说服兰宫秋,但是很快便被兰宫秋从卧房里赶了出来。

她一脸颓然地望着曲陌,扭捏道:“对不起,陌儿,我五哥的性子太倔了。”

“没关系。”曲陌无所谓地劝慰她。“他是病人,病了那么久,难免心情不好,咱们走吧。”

“还是吃了饭再走吧。”兰晓蝶讷讷地说。“都中午了,我去叫福妈做些好吃的。”

曲陌想了想,扭脸看着秋宛尘,笑吟吟地点点头:“也好!”

入夜,曲陌无所事事地拿了针线坐在灯前,在绣一方帕子,洁白的丝帕一隅,盈盈已经有了一朵小雏菊的样貌,嫩黄的颜色,恁地显眼。

秋宛尘坐在她的身边,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她低垂着头的模样,眼神眨也不眨。

“你和兰家那位五少爷有过节吧?”突然,她抬起头来,扬眸望着他,目光中尽是了然。

他讶异地扬了扬眉梢:“怎么会这么问?”

“感觉!”曲陌笑笑,重新低下头,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活计上。“他不想让我看病,并非是真的不想让我看,只是因为你是和我一同去的,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病情。明天,我会自己再去拜访他,这次不许你跟我去!”

“曲陌!”秋宛尘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深沉。“听我的话,这个人很危险,离他远点!”

“对我而言,他只是个病人!”曲陌淡淡地说着,拒绝的意思很明确。

“他是一个危险的病人!”

曲陌好奇地问:“那你和我说说,他到底怎么危险?”

秋宛尘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他的伤,是我打的!”

曲陌讶异地扬起脸孔看着他:“你打的?”

秋宛尘挑唇一笑:“十四年前,朝廷选拔文武状元,我是状元,他是榜眼,无论是文,还是武,他都是榜眼,我都是状元。”

简单的一句话,点明了他和兰宫秋的恩怨。

曲陌不解地颦起眉头:“你武功这么高,应该不是那种下手没有分寸的人,怎么会伤及他的心脉?”

“所以我说他很危险,我还记得当年他打不过我,就用毒针偷袭我,我也是怒极,才会对他下了重手,但我没打算要他的命。我当时以为,他调养几年身体就会复原,没想到他会一病不起。直到今天听你说,他应该是练了一种不适合他炼的内功,本就有些走火入魔,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秋宛尘说到这里,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什么?随即呆呆地愣住。

曲陌察觉他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宛尘,你怎么了?”

“有些事情,我要好好想想。”秋宛尘说着,站起身,走到床边,和衣躺到床上,缓缓地闭上眼睛。

曲陌也不去打扰他,径自低下头,继续绣花。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曲陌早早地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吃过早饭之后,同爹娘打了招呼,便径自乘了马车去了红梅轩。

但让她失望的是,红梅轩的大门紧锁,一只硕大的铁将军守着门。

她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坐了马车原路返回。

刚进了院子,她就有些发呆,只见原本宽敞整洁的院落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摆满了礼品。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颂雪一脸焦急地迎上来。“王爷和王妃吩咐了,叫你回来以后马上去见他们!”

说着,颂雪顺手接过曲陌的药箱。

曲陌纳闷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别提了!”颂雪急得小脸儿通红。“早上,你刚走,兰陵王和兰陵王妃就来了,说是要给你和他们家五少爷提亲……”

曲陌脚一滑,差点摔跤。

她圆瞪杏目,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颂雪:“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哎呦我的好小姐,这种事情奴婢哪敢开玩笑?”颂雪战战兢兢地说。“你都不知道,若非是世子爷拼命拦着,姑爷就冲出来杀人了。”

曲陌慌忙加快了脚步,跑进临江王夫妇的房间,就见房间里的气氛十分诡异,曲劲风夫妇一脸阴沉地坐在会客的太师椅上,秋宛尘坐在下首,面沉似水,浑身上下都是肃杀的气息,曲哲寒则坐在他身边,神情十分戒备。

屋子里很安静,一个讲话的人都没有,直到看到她进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秋宛尘率先冲了过来,抓住她的肩膀,紧绷着下颌将她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才猛地将她拥入怀中。

曲陌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一颗芳心忍不住便生出似水的柔情。

“陌儿,你跟兰宫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兰陵王好端端地会来咱们家提亲?”曲哲寒急性子地开口质问。

曲陌拍拍秋宛尘劲瘦的蜂腰,示意他放开自己,然后一一地看向爹爹、母亲和兄长,严肃地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兰晓蝶请我去给兰宫秋治病,他拒绝了我,所以我今天又去了一趟,却发现他所住的红梅轩已经人去楼空,我就回来了。”

曲劲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同谁交朋友不好,非同兰陵王的女儿交朋友,自从宛尘十四年前伤了兰宫秋那小子,咱们两家就结了仇。如今他们故意来给你和兰宫秋提亲,肯定是知道你和宛尘的关系,才故意想来破坏的。”

曲陌纳闷地说:“兰陵王来给我和兰宫秋提亲,咱们拒绝不就好了?”

“没这么简单的。”曲劲风扭脸看向身边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黑色的卷轴,上边绣着五彩的凤形图案。

曲陌见过同这个差不多的东西,上次皇上下旨赐给她和她娘封号的时候,那位崔公公便拿来了这么个东西,只不过那份圣旨上的图案是龙形的。

“兰陵王带来了太后的懿旨……”曲哲寒声音干巴巴地说。“太后已经给你和兰宫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