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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只要她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只要她不再见他,便可以永远从他带给她的阴霾中走出来。

可是她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她同他离得这样近,自己又怎么可能永不见他?

她还低估了他对她的执着。

他似乎是铁了心想要补偿她。

可是,补偿?

呵呵……她忍不住想笑,她所受到的伤害,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补偿的?

皇宫的御书房中。

秋宛尘手上拿着一份奏折,满脸凝重的神情。

他还没有退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他收到了曲陌的口信,于是进了宫。

傲仲轩同样是一脸的凝重表情,“这件事,你怎么看?”

秋宛尘将奏折放到旁边的茶几上,冷笑了一声道:“经商?这种借口怎么可能会有人信?堂堂的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会出来经商?更别提是坐着大船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经商,他就不怕被海上的风浪把船给打沉吗?”

“就算他是商人,一个正常经商的商人,怎么可能会带领数千艘大船来我暗夜王朝?白狼说,据他观察,朔流而上的那些大船上每一艘至少有两、三百人,那么大的船,单是划船的人至少就要上百个人手,若是连划船的人都算上,一艘船上至少有三、四百人,数千艘大船,那就是上百万的人。什么样子的商人会带那么多人出来做生意?”·

“再说了,如果他是来经商的,为什么要把海防营阻拦他们的船只撞翻?为什么要派人沿途刺杀八百里加急的传信官?上千艘大船,为什么要沿着金滦河朔流而上?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有,如果他是光明正大的来经商的,为什么之前不按规矩在海口城市的衙门里递交关文?非等咱们出动水军拦住他们的时候才递交关文,这种说辞骗鬼去吧!”

“霁月王朝,我记得三百年前被暗夜王朝灭掉的国家就叫霁月王朝。史书记载,当时的皇太子带领大臣和嫔妃乘了大船出海避难,自此杳无音讯,想来,这位太子锦便是霁月王朝的后裔,此行……怕是来报仇的!”

傲仲轩抬手捏着眉心道:“可惜金滦河河道太宽,而且水流湍急,一直都没法子设置水闸,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就闯进来。朕找左相和六部的官员商议过了,现在他们的意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调集大军严阵以待,另一部分则是支持开放通商。”

“自暗夜王朝统一以来,我们连市舶司都没有,怎么通商?成立一个衙门,是几天时间就能够成立的吗?”

傲仲轩道:“但现在对方打着经商的旗号而来,贸然动手的话,未免落人口实。而且,他们将大军留在了海上,只有百艘大船带了货物而来,朕倒想摸摸他们的底。”

秋宛尘沉吟道:“那就让阎世宇把他们放进来,几万兵马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他们不上岸,有阎世宇的水军收拾他们,上了岸,有京师四大卫营收拾他们。至于海上的那些人只要他们不上岸,就由着他们去。他们不是想谈生意吗?让哲寒去,正好哲寒身上没有官职,就让哲寒临时设立一个市舶司。”

傲仲轩苦笑道:“但哲寒现在在装病……”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只顾儿女情长,这件事我会去跟他说。”

“好,那哲寒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既然这样,臣先去兵部安排一下。”秋宛尘起身就想走。

“你先别走啊!”傲仲轩慌忙把他叫住。

他停下脚步,疑惑地扭头看着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我听小天说,你把自己弄病的那件事让曲陌知道了,她很生气,都不肯给你看病了。”

“小天?”秋宛尘纳闷地问。“小天是谁?”

“管惊天啊!”傲仲轩兴致勃勃地说。“朕发现这小子是个人才,让他去户部当商部主事了,专门帮朕赚钱,好贴补国用。”

秋宛尘很是无语,这家伙就是这样的性子,从当皇子的时候就喜欢跟陌生人自来熟。

傲仲轩好心好意地说:“朕不是认了胭脂当义妹吗?胭脂跟哲寒的婚事,朕好歹也得帮她办点嫁妆什么的,皇后昨天说,今天打算把小陌儿叫进宫来,帮着一起挑挑首饰和衣裳料子。朕好人做到底,哲寒的事朕都管了,也不差再帮帮你,跟朕去皇后的寝宫。”

秋宛尘露出惊喜的神情,不禁感激地说:“多谢皇上!”

“谢就不用了,只要你以后不要有事没事就把自己搞生病,害朕无人可用就行。”傲仲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背着手走出御书房,带着秋宛尘一路来到皇后的寝宫。

此时皇后的寝宫中摆满了各种珠宝首饰,一件件珠光宝气的,全都价值不菲。

柳惠娘拿起一件嵌满了红蓝宝石的金冠,笑道:“陌儿,你瞧这金冠好看吗?”

曲陌站到她身边,点头道:“好看倒是好看,就是这么沉甸甸的一只金冠戴在头上,不舒服。”

“反正只是成亲的那一天戴,想来胭脂夫人是不会介意的。”柳惠娘笑吟吟地说着,突然话题一转。“听皇上说秋宛尘前些日子把自己折腾病了,就是为了可以有个借口时常去见见你。”

曲陌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在,“师姊,能不能不要提他?”

“陌儿,还记得吗?”柳惠娘却没有理会她的抗拒,兀自说道。“当初,师父刚刚过世的时候,你同我说过什么?你说,有些事,有些人,若是错过了,便永远都不可能再寻得回来。你可以劝我,为什么不能劝劝你自己?秋宛尘对你是真心的,无论你们前世经历过什么?有什么恩怨,今生今世,他对你是真心的……”

“师姊!”曲陌恼火地放大了嗓门。“我不想听到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你就不要劝我了!”

“哇,,”可能是被她的大嗓门吓到,在一旁,被奶娘抱在怀中玩耍的小智渊突然小嘴一瘪放声大哭起来。

曲陌不禁露出自责的神情,赶忙过去将小智渊接到怀中,柔声轻哄道:“智渊乖,不哭不哭,是师叔不好,吓到智渊了……”

傲仲轩急匆匆地从外边飞奔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朕的宝贝儿子怎么哭了?给朕抱抱……”

说着,他从曲陌手中把儿子接了过去。

秋宛尘跟在他身后走进皇后的寝宫,冲柳惠娘微微抱拳,打了个招呼,“皇后娘娘。”

柳惠娘苦笑着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浔阳王也来了,你来得正好,本宫有些累了,你代本宫陪陌儿帮胭脂公主挑些首饰做嫁妆。”

“王爷眼光好,挑选出的一定都是精品,这里已经用不到曲陌了,曲陌告退。”曲陌又怎会不知道师姊这是故意想要撮合她和秋宛尘,给他俩制造相处的机会,马上当机立断地拒绝了师姊的好意,然后拎了她随身的药箱转身就走。

“曲陌……”秋宛尘赶忙追了出去,亦步亦趋地跟在曲陌身边,堂堂的一品王爷,此时就像个受气包一般,低声下气地说。“我帮你拿药箱。”

他伸手过去想将曲陌手中的药箱拿过来,但是曲陌却用力将药箱拽了回去。

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用力过大,药箱的木头把手竟然突然断裂,药箱“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曲陌恼火地瞪了他一眼。

秋宛尘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小插曲,不禁尴尬地笑道:“我帮你捡起来。”

他蹲下身子把药箱捡了起来,看到把手已经断裂,于是开口道:“回头我帮你把药箱修好,再给你送去。”

“不用了!”曲陌冷冷地冲他伸出手。“把药箱给我,我自己会修!”

“陌儿……”秋宛尘一脸委屈神情地抱着药箱瞧着她,眼神怯怯的,就像受了气的小丫鬟。

若是从前,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她定会心疼得要死,可是现在,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她却只是狠狠地将头扭到了一旁,声音冰冷地说:“若是王爷觉得我这药箱好,就拿去吧,我不要了!”

她转身就走,态度决绝得让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他抱着她的药箱,看着她纤弱却挺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喉头一阵发酸。

他有些绝望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原谅他。

他真的不知道!

他以为曲陌能被他的苦肉计打动。

可是他却失败了。

曲陌不止不肯搭理他,甚至连病都不愿意给他看。

中午了,曲陌却没有和往常一样拎了药箱离开医馆。

她静静地坐在诊间中,单手托着腮,凝望着对面酒楼二楼的一扇窗子。

有很长一段时间,秋宛尘每天都会来,风雨无阻地坐在那里,瞧着她发呆。

自从那日她被人连夜叫去给他看病,她就再也没有看到他出现在那里。

其实她的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不喜欢他如此强势地不停出现在自己身遭,不停地提醒着自己他的存在。

她希望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她与他,本就不该相遇,本就不该相爱,本就不该有任何的牵扯。

一只手搭住她的肩膀,将她从浓浓的思绪中惊醒,她的身子一颤,扭过头,看到胭脂微显凝重的脸孔。

“曲陌,你怎么了?明管家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都没听见?”

她在胭脂的注视下狼狈地解释,“我刚才在想事情!”

她的称呼让胭脂的脸一红,自打胭脂和曲哲寒和好,她就不再叫胭脂的名字,而是改称嫂子,胭脂很不习惯,却默认了她的称呼。

“王妃,这是你的药箱!”一个年约三十几岁的斯文男子将一个修补过的药箱放到桌子上。

男子姓明,名叫明德,曾经是秋宛尘帐下的书记官,专门负责文书之类的工作,家人早就死光了,无家可归,所以在班师回朝之后便跟了秋宛尘回王府,平常负责处理账房的事务,为人十分细心谨慎。

杜伯离开京城之后,秋宛尘便让他接了杜伯的位子。

曲陌看到药箱上断掉的把手已经修好了,把手上还包了银以做固定。

她表情生硬地勾起嘴角,“多谢!”

“属下告退!”明德冲她躬身施礼,然后转身离开。

胭脂道:“对面酒楼刚刚送了饭菜过来,你一起来吃点吧。”

“啊,,”她突然发出一声低呼。“什么时辰了?”

胭脂不觉抿起嘴唇,笑吟吟地说:“已经午时二刻了。”

曲陌有些尴尬地收拾起药箱,真是该死,她今天怎么会突然间出神?平时她都是午时初刻就会离开医馆,这个时候刚好可以回到红梅轩。

胭脂道:“别忙着收药箱了,闪风和闪电一直在喊肚子饿,我已经打发他们两个跟阎仇他们一起去对面酒楼吃饭了。”

“也好!”曲陌也没有推辞,起身在胭脂的带领下来到后院的正房。

桌子上摆了简单的四菜一汤,寒烟柔不在,小丫头喜欢热闹,每天中午都跟着师兄阎仇去对面的酒楼里吃饭,医馆中平常只有胭脂和曲哲寒在这里用餐。

胭脂给曲陌端来清水,曲陌洗了手,坐到桌边,突然发现哥哥不在,不禁好奇地问道:“我哥呢?”

胭脂忍不住好笑又好气地说:“天还没亮,秋宛尘就来了,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当时就跑了,说是出了大事,到现在也没回来。我看他脸色都变了,想来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啊,,”曲陌的脸一红,讷讷地说。“那……嫂子你已经知道了?”

“是啊,我已经知道了,他的伤是假的!”胭脂说着,自己的脸也红了,她本来不相信,以为这是曲哲寒找的借口,但那家伙却在很多天前就用实际行动让她相信了。

曲陌见她没有发飙,不觉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嫂子,对不起,其实我也不赞成这样骗你,是我师姊来找我,要我帮皇上假装,说你只是心里有一口气,只要这口气出了,就能跟我哥好好过日子了,后来的事都是意外,本来假装受伤的应该是皇上……”

“好了,你就不用解释了,事情都过去了。”胭脂不在意地说着,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谁叫我的命不好,偏偏爱上这么个喜欢骗人的家伙,只好认命了。”

曲陌不自在地拿起了筷子,闷头往嘴里扒了几口米饭,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胭脂,“听我师姊说,可能会打仗。”

胭脂狠狠地怔住,良久,才自言自语道:“难怪昨天晚上每隔一个时辰就有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送进皇宫,有藩王造反吗?”

“不是藩王!”曲陌摇摇头。“说是从海外坐船来的,至少有百万兵马,皇上很伤脑筋。”

胭脂的表情突然垮了下去,一脸的担忧,“暗夜王朝现在没有钱,筹措不到军饷,若是打仗,此仗必败无疑。”

曲陌冷冷地说:“不是有秋宛尘在吗?”

旁人不知道秋宛尘的身份,她可是一清二楚,战神降世,这世上还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

胭脂笑道:“傻丫头,就算有十个秋宛尘,士兵饿着肚子打仗,也不可能打胜仗。就算是秋宛尘,也不可能饿着肚子打仗。”

胭脂突然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而且暗夜王朝没有精通海战之人,不能出海迎敌,再加上海岸线过长,不可能每一处可以登陆的地方都驻守海防营,他们从海路而来,随时都可能上岸祸害百姓。海边的百姓一旦被祸害,就会撤往内陆,沿海的城市就会空出来,然后被他们占领。咱们出兵,他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还能回到海上。这才是秋宛尘不敢贸然出兵的原因。”

“还有,他们既然敢带百万人马经过茫茫大海来到暗夜王朝,肯定对暗夜王朝的情形很了解,恐怕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们的眼线。只怕一旦有行动,消息就会送过去。”胭脂分析到这里,忽然摇头失笑。“这场仗可真是不好打!”

暗夜王朝一统洪荒大地不过才短短四年的时间,百姓刚刚从战乱中解脱出来,若是决心打这场仗,必须加重赋税筹措军饷。若是不打,等于将海边的百姓置于虎口。无论怎样,都会让百姓寒心。

曲陌听胭脂说得这么严重,不觉也忧心忡忡起来,“这么说,这场仗打不打都对暗夜王朝不利?”

胭脂叹息着点点头,“而且秋宛尘一直都高烧不退,真是让人担心,他若是倒下,只靠傲仲轩和你哥两个人,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呀。”

“但是……不是还有左相和兰陵王?听说朝中有一半的兵权都在兰陵王手中。”

“那也要兰陵王跟皇上一条心才行。”胭脂压低了嗓音,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见到门口没有人,才放心地说。·

“为君者,最怕手下拥兵自重,就算是秋宛尘帮皇上打下了天下,班师回朝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兵权交还给皇上。是因为傲仲轩对他信任,才硬是没要。但是兰陵王一门八子,除了兰陵王世子和兰五少之外,其余六个儿子全都手握重兵,只此一条,就能证明兰陵王一族心怀不轨。幸好秋宛尘比较聪明,班师回朝之后便将原本掌控在兰陵王手中的京城周围四大卫营的指挥权要了过来,交给了皇上。不然的话,现在的朝政还不知道是谁说了算呢。”

曲陌听了胭脂一番话,心中不禁纠结起来,她从来都不会想这些国家大事,在她看来,这些国家大事都是男人的事,跟她一个大夫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此时听胭脂一说,情形似乎很严重。

胭脂突然瞅着她坏笑,“怎么?后悔那天没给秋宛尘看病了?”

她的脸一红,赶忙低头往嘴里扒饭,吃得满嘴饭粒地说:“哪有?嫂子你别胡说!”

胭脂语重心长地说:“曲陌,把你和秋宛尘的私怨先放到一边,帮他们把眼前这个难关过了,有什么事情,等这件事情解决以后再说,不然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曲陌忍不住道:“嫂子你不是跟我哥他们有灭国之仇吗?怎么变得这么快?这才多久就帮他们打算上了?若是暗夜王朝被灭,不是正合你的意?”

胭脂对她的调侃也不以为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如今的安州郡王是我七叔,前些日子安州地震,我写信给他,想知道安州的情形。他派人给我捎了回信,说安州经历了那一场地震,死伤无数,安州城几乎被夷为平地,百姓流离失所。幸好官府的救济很及时,不但设了粥棚救济百姓,还组织百姓重建家园。”

“就算是轩辕王朝没有被灭,恐怕也不能做得更好,我七叔劝我别做傻事,乱了这好不容易才有的安宁。其实我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些,唯一的区别就是坐在皇宫里的那个人不是我父皇。”

胭脂说着垂下头,默默地扒了一口米饭到嘴里。

咀嚼,吞咽。

她忽然扬起眼睛看着曲陌,满脸的认真表情,“陌儿,如果我是你,就搬回京城来住,你一个人住在红梅轩,太危险了!现在咱们在明,人家在暗,咱们对人家一无所知,人家却有可能知晓咱们的一切,若是他们是正人君子,愿意拉开战场来打这场仗反而好办。”

“但万一对方是卑鄙小人,专门绑架别**女来要挟别人的话,就糟糕了。不止你,还有你那个小姑,也让她搬回王府吧,你们两个是秋宛尘的软肋,而秋宛尘是傲仲轩的软肋。一旦你们两个出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必定会动暗夜王朝的根本。”

二人正在说话,忽然觉得大地一阵颤动,二人惊愕的互视了一眼,以为地震了,就在这时,阎仇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师父,不好了,外边来了一队马队,正在街上横冲直撞,伤了不少路人,闪风和闪电全都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