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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微微一颤,她抱着我的力度却一点点加深,她的嗓音如此温柔,像是穿越了千百年的低叹:“我梦见我守着幽蓝的池水,里面沉睡着一个女子,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觉得她是那么熟悉,一点也不害怕。我听到我自己在说,我和你不一样,我做不到用尽自己的一生来守护别人,我宁愿颠覆一切来埋葬我的亲情,我的爱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样子不断地说着,我却感到很深沉的悲哀,像是那个沉睡的女子在哭泣,在思念,在不断地念着我的名字。”

她轻声笑了起来,看着我的脸,细长的睫毛缓缓地温柔地翕动着,“见到你的那天,我不是因为你而害怕,我是看到了我梦中的女子,她就站在我的面前,让我恍然如梦。”

“我们……前世是不是认识?”她喃喃地问道,继而微微地笑了起来,“可惜,这一世太短。”

“你胡说什么!”我轻斥道,“先不要说你会不会死,就算你死了又如何,我会找到你的投胎转世,跟你说清楚你这一世的所有事情,我不允许你不记得我!”

她讶异地看着我,伸手拂去我脸上的泪水,喃喃道:“诩儿,谢谢你。”

---“墨痕,”我见他白衣翩飞,飘逸出尘地站立于门口,来到了他的身边,凝神看了他许久,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墨痕俊逸的面容上勾勒出三分清浅的笑意,笑道:“我瞒了你什么?”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缓缓说道:“段王爷。”

他半阖上眼眸,云淡风轻的笑意渐渐浅淡。

他宽大的白衣迎风飘扬,发丝墨黑,衬得他的脸俊美如画。

“诩儿,”他淡淡道,“还有一个人可以救汐筠。”

我的眸光闪烁,缓缓问道:“是谁。”

他睁开了眼,眼底有薄凉清冷的碎光:“端木郡主。”

我抓住他衣袖的手渐渐用力,脸色微微发白,嘴角缓缓地勾勒出了一丝清冷的笑意。

凤栖国端木郡主,现在的凤栖国贵妃。

“你是说真的?”我的心微微下沉,牙齿咬住了下唇。

墨痕神色淡然如常,淡淡说道:“诩儿,是她。”

---我一步三回头,心下略微不安。

洛霞见状,劝慰道:“诩儿,你放心,除了疏影,水欣、陆风也一定会赶来照顾汐筠的。”

“嗯。”我虽是点头应着,心下却有些不安。

已经过去了三天了,疏影、洛霞轮流为汐筠灌输内力,我又为汐筠喂下了墨痕所带的千金难求的丹药,汐筠还能勉强支撑7日。

但那两位却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我们无暇去顾及陆风、水欣的行踪,只能留下了疏影,匆匆赶向凤栖国境内。

墨痕所说的段郡主,与传闻中的竟有极大的出路。

传闻中,段郡主并非凤栖国帝王尹清霖的第一位妻子,然而身份高贵,出生显赫,久居于后宫,不与人来往。

但墨痕却是将我们带到了雾气环绕的山林中,停在了小屋前。

---刚推开门,就听到沙哑的声音如刀削般锋利地划过耳膜。

“谁!”

一个身影从我们眼前掠过,薄薄的小刀已经从手指间飞出。

那素雅干净的女子微微侧转头,她一味地浅笑着,伸出纤纤细指挡住了他那薄薄的小刀,眉目间是如水的温情。

我们被眼前的变故所惊住,良久洛霞才飞身上前钳制住了那个刺客。

她将他撂倒在地,我们方才注意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段王府的侍卫。

端木郡主轻纱遮面,粗布衣服掩饰不住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她不急不缓地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端出,款款走来,说不出的从容优雅。

“曾经有个男子对我说,他不会让我的手,拿比茶杯更重的东西。”她眸底有影影绰绰的光影,唇畔如同开了一朵小花,“可是到最后,我已习惯了拿刀。”

我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岁月静好。我淡淡地问道:“那个人,是凤栖国帝王?”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是无声的笑,唇畔如同开了朵白色小花,无声无息地绽放,她的眸子似悲非悲地静静地凝视着我,说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她虽是问话,却并无疑问的语气,仿佛我们一行的目的,她早就心知肚明。

墨痕轻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神情清冷悠远,眸光眺望着窗外的天空,云淡风轻。

我的嘴角轻轻勾勒出清浅的笑意,说道:“希望端木郡主能出手救一个人。”

“救人……”她若有所思地念着这个名字,眸底跳跃着我不明白的光芒,她笑道,“可以。”

她不问救谁,也不问怎么救。答应得太轻易,反而让我心底生出了几分不安。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她,问道:“没有条件吗?”

“有。”她不疾不徐地说着,半垂下眼,似笑非笑,“帮我找一个人。”

“谁?”人海茫茫,她能轻易答应救人,所要找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

她的唇畔浮现出柔美的笑意,眼底带了追忆的深思,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念着:“朝鸣昆丘树,夕饮砥柱湍。凤饥不啄粟,所食唯琅玕。”

“你要,琅玕木种?”洛霞脱口而出。

琅玕木位于昆仑仙境中三千嘉树之首。它不仅玉树琼枝,果实还是神鸟凤凰最爱的食物。

端木郡主轻缓地摇了摇头,嘴角噙着温和柔美的笑意,说道:“凤凰。”

---走出端木郡主的小屋,我们茫然无所适从。

洛霞微微皱起眉头:“郡主太强人所难了,她不愿帮忙可以明说,竟然提出要找神话中才存在的凤凰。”

我若有所思,喃喃问道:“你不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吗?”

墨痕似笑非笑地摇着扇子,目光清冷。

洛霞微微一愣,然后笑了开来:“这么说起来,和诩儿倒有几分相像。”

“和我?”我惊讶地侧过头看向洛霞。

她笑了笑,说道:“不,是和倾颜公主相像。”她脱口而出后,猛然惊觉自己话语中的意思,当即闭口不再多说,将话题扯开了去:“端木郡主有意为难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神医?”

“她无意为难我们。”墨痕淡淡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诩儿也是这么想。她这话一定有深意,她贵为贵妃,若是不想帮忙,大可直接拒绝。”

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小屋,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对于她的熟悉,绝不仅仅于此。

她口中的凤凰,必有深意。

梦,好长好长。

我走在幽暗的小径上,黑暗笼罩了我的四周,没有一丝光明,没有一丝温暖。

一剪红衣从我眼前飞速掠过。

“等等。”我出声唤住了将要离开的她。

那红衣女子微微侧过了头,神情漠然冰冷,魅惑的红唇轻扬,长发肆意在风中飞舞,额头上的那块朱红色的血玉,美到极致。

我屏住了呼吸,只觉得,眼前肆意张扬的女子,美得触目惊心。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足尖轻点树枝,消失在了黑夜中。

“你……”

我只觉得眼前又是黑暗。方才如火般耀眼的女子,就如同一个幻觉。亦如同那绚烂到极致的烟火,再度在我眼前飞速泯灭。

一点点冷意从心底升起。我环顾四周,陪伴我的唯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忽然,身边的场景在迅速地变幻着,原本如迷雾般笼罩的黑暗被阳光驱散。

“杀!”金戈铁马声近在咫尺。我微微睁开因为刺眼的阳光而闭起的眼睛,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

千军万马在我的眼前奔腾。

服饰不同的两军的士兵睁着赤红的双眼,视死如归地与敌人厮杀。

兵器的震落声以及刀剑刺入人身体的撕裂声,就在我的身边。

一个人倒下来了,他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上。他温热的鲜血溅落在我的鞋子上,晕染开一朵极致绚烂的花。

我这才惊觉,这不是梦,而是与我息息相关的现实。

马蹄扬起的灰尘遮住了我的眼。却模糊不了,对面那位士兵手中的刀光,他赤红的双眼因为遍地的鲜血而越见疯狂,他冷笑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近我。

我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然而偌大的战场,早就没有了平静安详的地方,只有无尽的杀戮和漫山遍野的鲜血。

刹那间,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天空中掠过。站立在我前面笑嘻嘻的高大士兵轰然倒下。

她手执一柄长剑,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薄薄的剑刃,擦拭去那一抹鲜红的血。

她衣袂翩翩,于千军万马上踏过,不沾纤尘。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面容,此刻那么近,我才辨认出她不是别人,正是祈嫣。然而她额头上的那块血玉,已经不见踪影。

她秀美微皱,声音淡淡,说道:“倾儿,你怎么跟到战场上来了。”

“我……”我一时哑然,继而笑道,“你们都在战场上,难道要我一个人坐以待毙吗?”

她微愣,然后说道:“你不是说这里交给轻羽骑,让我同林御齐先去祈家?”她皱了皱眉头,说道,“殇离也不在这里,你一个人多危险。”

此时,我的心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冷静到仿佛有另一个人在我身边低喃叮嘱,我微微笑道:“就是想找你。”

她不再多说,抓住了我,纵身跃起,身形极快,一边说道:“我和林御齐约好直接在我家见面。”

林御齐?我心下微微骇然,下意识地看向了祈嫣,喃喃问道:“阿齐?”

祈嫣轻笑一声,说道:“他一个笨手笨脚的书生,硬是要跟着去。”她眸光中闪过了一丝担忧。

我不觉间浅浅一笑,说道:“至少他能躲开你的追杀。”

我说完,微微愣住。

为什么我会这么说?

就好像,以往的日子里,我终日看到祈嫣与林御齐打打闹闹,无可奈何。

我的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那里,像有个空洞,冷风不时地灌进去,没有尽头。

祈嫣轻轻扬眉,道:“他整日区区、区区的没完没了,整一个迂腐书生。”

我但笑不语,却隐约生出了几分不安的情绪。

这个梦境,太过于接近现实,又好像是我熟悉的某段记忆。

我记不清这个故事的结局,记不清具体的情节,却总有一种不安的情绪,提醒着我阻止祈嫣。

阻止她?为什么要阻止她?

我理不清头绪,看着她绯衣如火,脸庞上浮现出了柔柔的笑意,会觉得,那么遥远。

遥远、易碎,只要轻轻触碰一下,一切就会支离破碎。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这里的场景,仿若昨日。

我们落在了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祈嫣原本漫不经心扬起的嘴角,渐渐收敛了笑意,她与我对视一眼,银牙轻咬下唇,冷冷叫道:“林御齐。”

我像是在谁的召唤下,一步步地走向了主屋。祈家,是凤栖国四大门阀世家,祈大将军战功卓越,在凤栖国占据着无可动摇的地位。

是谁在告诉我:“这一年,佐伊王叛乱,灭祈家,轻羽骑死伤无数。这一切,只是他的一步棋。”

为什么我的心有隐隐约约的刺痛。他,是谁?为什么有浓郁的悲伤如水雾气般蔓延上来,让我几乎难以呼吸。

像是明知道一切,却无能为力去改变惨烈的结局。

我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门轰然打开,阳光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照亮了主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也是在那一刻,我与祈嫣的脚步硬生生地顿住。

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倒在了主屋。遍地的鲜血,浸染了主屋内站立着的那个人的鞋子。

林御齐站立在一身盔甲的祈大将军的身侧,手执着一把扇骨极长的玄色扇子,缓缓地转过身,往日玩世不恭的表情,带着凝重。

这样与众不同的沉默。这样诡异宁静的氛围。

他凝视着祈嫣,缓缓地说道:“祈府上下无一人生还,除了你,祈嫣。”

我身边的那个红衣女子微微茫然地看着满地的尸体,身子微微颤抖。

她喃喃地低语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

“祈嫣。”我握住了她的手,不忍地看着她。

为何我那么冷静,冷静到仿佛超脱于他们的世界,早就知晓了结局。

只有无力的悲哀,无止境地蔓延着。

四周传来了兵器相撞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层层将我们包围。

眼前大批黑衣劲装的男子们,拿着长矛,冷冷地对着我们。

“你们先走。”林御齐神色冷然,已经不是往日里玩世不恭的态度,他挡在我们面前,一手拦住了几乎压抑不住愤怒想要冲上前去的祈嫣。

“你让开!这是我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插手!”

祈嫣被他挡住,不耐烦地想要一手推开他,但他纹丝不动,身形傲然。

我微讶,祈嫣盛怒之下的用力一推,他却全然没有反应。

“祈嫣。”他的声音森冷冰寒,凌厉的目光扫过她,冷冷说道,“你忘了你身边还有谁吗。”

祈嫣浑身一颤,看向了我。她柔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看向了他,柔声说道:“他们有备而来,你挡不住他们的。”

“我知道。”他的眸光微深,嘴角的笑意略冷,“佐伊王背信弃义,竟然动用了佐伊骑。”

我猜到来人是佐伊王,却没想到围攻我们的,竟然是佐伊骑。

佐伊骑,与轻羽骑,同为凤栖国两大军事力量。只是佐伊骑向来听从于凤栖国帝王。佐伊王此举,无疑是反叛。

“他派遣那么多人,只是为了灭整个祈家吗!”祈嫣的眸光间闪烁着泪光,嘴角扯出了冰冷的笑意,她手指间夹着的柳叶飞刀在微微颤抖着。

“他知道我在这里。”我淡淡地说道,看向了祈嫣,“也知道你们在这。”

“佐伊王不敢低估你们。”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在风中纷乱翩飞的发丝拂至耳后,眸光疏淡清冷,不着痕迹地扫过了他。

他半垂着头,神情莫名,只是在我看向他时,也抬眼看了我一眼。

“呵,他太高估我祈嫣了!终有一天,我会取了他的项上人头,祭奠我祈家!”

他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四面八方都有长矛刺向我们。他身手极快,已经将我护在了他身后,用纸扇挡出了从各个方向而来的剑。直到此时,我才留意到他往日所带的扇子,看似薄而透,却泛着银色的光芒,其材质,绝不是普通的执扇。扇子扫过长矛,生生将它拍断。

虽然他将我护得密不透风,我仍旧是他最薄弱的一环。

他多带我一个,就会遭遇更猛烈的攻击。

扇子在他手中灵活转动,轻而易举地挡下袭击,他扇子与长矛相撞时,我能感受到一股气流,震动了他的衣袖。

只怕,这不是因为这扇子有多锋利,而是他将内力灌注到扇子之上,再生生地拍断了长矛。

他的内心深厚,只怕,不在祈嫣之下。

我的睫毛轻颤,低声说道:“你这样,撑不了多久。”

他的身子一颤,回头看了我一眼。

“佐伊王率先违背了约定,你们,还不愿放弃吗?”我的眸光清浅如水,倒映出了黑压压的一片佐伊骑,“他知道你在这里,针对的,不仅是我。”

另一侧,祈嫣侧身避开了重重袭击,还未拔剑出鞘。她显然并没有将这些对手放在心上。

却在下一刻,6支长矛分别从前后攻向她的头、腰、脚,大抵是没料到这些人攻击得井然有序,祈嫣身形不稳,被迫拔出了剑,削断了离她最近的长矛,险险地避开了另外五支长矛。

她纵身跃起,上方就又出现一支长矛直取她的喉间。

我的眸光微闪,已经看见他打开了扇面,玄色的扇骨上,森森银光闪烁,它划过了离我们最近的人的脖子,飞向了祈嫣前方的长矛。

“叮”,清脆悦耳的一声后,那长矛断裂,祈嫣神色微冷,转身一脚踢向那人胸口。

那把扇子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眼前的人轰然倒在地上,脖子处喷涌出了鲜血,如血柱,我侧眼避开,看到了他神情清淡,毫无波澜。

又有长毛刺向了祈嫣,祈嫣侧身避开,足尖轻点,踩在了长矛之上,她红衣翩飞,神情清冷似雪,嘴角缓缓勾勒出了冰冷的笑意,缓缓地说道:“这就是佐伊骑。”

她缓缓地拔出了剑,剑光闪烁,凌厉的锋芒,带来杀意。

她终于开始认真起来。我低叹一声,半阖上眼。

祈嫣来到我的身侧,她的牙齿轻咬下唇,说道:“他们还有完没完。”

“他们人手众多,你们迟早会筋疲力尽。”我淡淡说道。

祈嫣的眸光微闪,忽然说道:“轻羽骑就在不远处,如果能召唤他们就好。”

我的睫毛轻颤,看向了林御齐,神色疏冷淡然,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清冷的笑意:“他们来不了。”

林御齐背对着我们的身子轻颤,长矛刺伤了他的手臂。

“你……在做什么!”祈嫣的牙齿微微咬住下唇,与他交换了一个位置,一片柳叶飞向那人,毫不留情地直刺他胸口。

与此同时,佐伊骑的攻势有所收敛。

“当心。”林御齐的一句话,让祈嫣讶然回头。

“什么?”

“弓箭手。”

祈嫣的神色微变,她险险避开了长矛的进攻,眼见他们一层层地退去,才明白了林御齐的意思。

“他们在哪?”祈嫣环顾四周,冷声问道。

“在树上。”我瞥及树上银光闪烁,猛然开口,“我们走。”

纷飞的箭羽从天而降,密集得如同乌黑的云朵向我们压来。

再然后呢。再然后呢。

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

那一日,太长,太长。

我明知道,我们一步步走出祈府,所要面对的,是更残酷的现实。

我明知道,我们此刻浴血奋战,却会在下一刻即将面对分崩离析。

林御齐每一次展现出来的与风流公子截然相反的行径,不过是确定我与祈嫣心中的疑虑。

我看到祈嫣内心对他最真实的情感,就越不忍心让她去面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