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一旦开口就难以收回去了。
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便是如此。
但难收，不代表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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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桐拒绝了南小八送她回去的提议，心不在焉地做了一会作业。拖到那些上晚自习的同学要开始上晚自习时，才自己一个人背着书包回了家。
往日放学能看到的艳丽的夕阳此刻早已被一层昏暗的颜色所取代，依稀之中，还布着点点繁星。远处吹来了一阵风，引得苏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苏桐伸手搓了搓胳膊，心底突然有些后悔没拉着南小八一起走了，总感觉今天的路格外的安静，路上也没几个人影，明明才七点多而已，实在太吓人了。
苏桐内心有些稍稍的不安，对于她这个平时一听到灵异两个字就能自动脑补一堆恐怖画面的人来说，一个人独自处在这个氛围中，无疑是莫大的煎熬。周围的一丁点声响都能将少女原本紧绷的心弦拉得更紧。
走着走着，苏桐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了，总感觉后边有人跟着。
想到电视上那些少女遇袭的新闻，苏桐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
心头害怕着，苏桐更是不敢回头，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加快了，到了后边甚至直接小跑了起来。等到了家时，苏桐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摸着一一的毛发，安抚着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灵。
“嘤嘤嘤，一一，好可怕啊！”
一一毛茸茸的狗脸露出了人性化的茫然，许是小主人抱得太用力了，它下意识地挣扎着。然而完全挣不开，干脆趴在小主人腿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桐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时，就听到门铃声响了起来。
颤着小心肝，苏桐起身去开了门。
大概是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了，好在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桌角。
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罗恒。
估计是刚洗完澡，少年身上似乎透着层雾蒙蒙的气息。黑色的发丝还带着微微的湿意，身上配着简单的衬衣和黑色长裤。
苏桐想到聂班主的话，本来要扬起的嘴角又止住了，模样显得很是别扭，嗫嚅着：“罗小恒，你怎么来了？”
好看的唇线抿成了严肃的直线，隐隐透露着主人不悦的心情。
“苏小桐。”
少年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落在少女身上。
“你，真要听聂班的话？”
对上罗恒的视线，苏桐心里莫名的慌乱：“我…我们，至少暂时保持下距离…”脑袋不自觉垂下。
罗恒的眼神越来越冷淡，苏桐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罗恒猛地上前，只听砰的一声响声。
大门被及其暴力地甩上，略微有些阴暗的玄关处，两具年轻的身体紧靠在一起，伴随着微微的喘息声。
“苏小桐，你确定要这样做？”
少年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蛊惑至极。
一阵沉默之后，传来了苏桐轻微的一声“是”。
头顶上是死寂一般的沉默，好一会，才听到罗恒的声音。
明明似是珠子落在玉盘上那班好听的声线，却偏偏染上了酸楚气息。
“苏小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当然。”
头顶上方的压力散去，耳边是门把扭动的声响，苏桐张着嘴，想说这只是暂时的，而且只要在学校保持下距离就行了。
可是，罗恒并没有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苏桐怔愣地看着再次紧闭上的大门，身体顺着墙壁无力地滑落。
一一走到小主人身边，伸出粉色的舌头，亲昵地舔着少女，似是无声的安慰。
“一一，我好像做错了。”
接下来的日子，罗恒没再像之前一样，做着那些亲昵的举动，有一些不可避免的交流，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态度比对一个普通的同学还要冷淡。
……
“罗…罗恒，交一下作业。”
苏桐看着少年微微低垂着的脑袋，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轻如蝶翼般的羽睫。
“嗯。”
冷淡的声线，冷漠地从课桌中取出作业本，交到少女手上。而后转过头，继续与同桌安旭说着什么。
苏桐默默地拿着作业本坐回座位，刚坐下南小八就挨了过来。
她压低了声音，脸上难得没有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我说，你跟罗恒不会是冷战了吧？”
苏桐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么像好友解释。
南小八见她这模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再说就算没了那家伙，不是还有小爷我吗？”
苏桐点了点头，心里稍稍得到了些安慰。
她心里很清楚，罗小恒生气了。她不是不想去说清，可对方现在完全不待见自己。两人明明是前后桌，现在却冷漠得跟陌生人差不多了。
不对，陌生人至少罗小恒还不会冷着一张脸……
苏桐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唯一值得宽慰的事情是，竞赛的人选已经敲定，罗恒也在其中。
正当她放下心时，却来了个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
苏桐睁圆了眼眸，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
气恼，无奈，着急……
“阿恒说要放弃这个参赛名额。”安旭摊了摊手，重复了一遍。
苏桐一时心急，伸手就揪住了安旭的衣领：“他在哪？”
“咳咳…桐桐宝贝，轻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安旭翻着白眼。
苏桐忙松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先告诉我他在哪里么？”
安旭没好气道：“天台。不过再晚点办公室就开了，到时……”
话语还没说完，面前的少女已不见了踪影。
“啧啧啧，桐桐遇上你，就跟小白兔遇上大灰狼，准被吃得死死的。”
……
苏桐心里现在简直就跟一团线团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她实在不明白，之前罗小恒明明说过对这个竞赛蛮感兴趣的。
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冒着他会生气的风险说了那样的话。
可现在他要放弃比赛资格，为什么？
罗小恒，你想要我怎么做？
苏桐微微喘着气，推开了通往天台的最后一道门，看到了少年站得笔直的身影。
“罗小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