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当年的青春记忆在激荡着灵魂。
“果儿，还记得当年宁鑫、思瑶我们四个在一起时，我最能唠叨，而你话少，但是遇到事都是你替我们想得很周全，宁鑫只顾谈恋爱，我们总会酸溜溜地抨击她，思瑶天天泡图书馆，说好了要考研的，可是没想到，最早结婚的竟然是她，现在孩子都四岁了，特别可爱···”祖娜面对着陈果，仿佛旁若无人一样地自言自语。
“娜娜别说了···你今天来，不会是单纯跟我述旧吧。”陈果虽然打断了祖娜，但是从语气中就能听得出她的动容。
“果儿，我想知道，你真的会制毒吗？你如果不是真正的制毒师，法院在审判你的时候，量刑上会酌情轻判的，你可别犯傻，鑫鑫大四那年就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好姐妹···”祖娜语气中透着无比的真诚，这些也确实是她的内心真实想法。
祖娜最大的优点，在上官峰看来，并不是聪明，而是她的善良···
“你们查到了什么？”陈果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看着祖娜说道。
“我说出来，和你主动说出来，是不一样的，你懂吧。”
“懂，好，我说···”陈果思虑了大约五分钟后，她终于愿意把心里的话吐露出来。
原来，楚江虽然让陈果去杨永丰的实验室学习，但是他们把化学的难度预想的太低了，经过两年左右的时间，陈果仅仅只能做一些不太复杂的实验，多数时间只是给杨永丰做助理，对于研究制毒还差得远。后来，不知道楚江从哪里找来了宋哲，但宋哲死活不肯直接参与，也不肯出面，最后楚江没办法，还是让陈果当了宋哲的助理。
陈果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向祖娜全盘托出，心里也放松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不再那般僵硬，甚至有一瞬间让祖娜看出来了当年大学时的感觉，那么亲切、那么有安全感。
“娜娜，对不起···”陈果有些动情地说道。
祖娜当然知道她的歉意为何，之前祖娜确实责怪过她，但此时，那些小小的恩怨都已被这份久违的姐妹感情所冲淡。
祖娜笑了，陈果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上官峰此时感觉到千头万绪，但是重中之重，还是要调查柳长明和宋哲被杀一案，这才是刑侦的主业。
楚江在拘留所，成阳死了，就连上官峰曾一度怀疑的章天赐都回了省城，那这个杀人的人，到底是谁呢？祖娜发现的境外组织又是哪个国家？
同时，上官峰也有一种莫名的窃喜，章天赐在不在案发现场这让上官峰颇感欣慰。
晚上回到家，祖娜因为陈果的事心情不好，不想回到家让自己的父母看到而担心，所以来了上官峰的住所。上官峰尝试着下厨房做了一锅像米饭一样粘稠的粥，这是上官峰第一次做饭，虽然在祖娜的指导下，但是无论从色香味哪一方面都无从谈起，可祖娜喝起来却幸福地媚眼如丝。
接下来的案情进展仍然扑朔迷离，宋哲的父母情绪稍稍稳定一点，但丧子之痛根本不可能是时间能够冲淡的，这种悲苦注定要伴随两位老人的整个暮年。
上官峰站在宋哲家的门口，做了几深呼吸轻轻敲响了房门，里面红着双眼的宋哲母亲一脸怒容，上官峰当然理解，在凶手没有找到之前，通常家属都会把怨气泄在办案人的身上。
“阿姨您好，打扰您了，我可以进来吗？”上官峰礼貌的问道。
“哼···”
老人回身进了屋子，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上官峰跟着老人的脚步进了房间，客厅很乱，满地的纸巾，宋哲的父亲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并没有理会上官峰的到来。
“阿姨，我知道现在询问任何关于宋哲的事都是对您二老的打击，但是为了破案，还希望您能配合。”上官峰跟着老人进了卧室后极其不自然的说道。
“唉···问吧，我这儿子是个那么老实的人···呜呜···”老人呜咽了起来。
“宋哲生前有没有朋友？和谁走的比较近，特别是单位同事有没有要好的或者是有过过节的？”
“没听他说过，这孩子老实本份，在单位就是干自己的业务，也得罪不到谁，回到家他也不跟我们交流。”老人极力的控制了自己的悲伤幽幽的说道。
“哦，阿姨，宋哲的遗物我可以看看吗？”
上官峰说完，宋哲的母亲颤抖着推开了宋哲卧室的房门，这间卧室窗帘是拉着的，屋里子的墙是深灰色的乳胶漆，家具都是黑色，书桌上的书摆放的极其整齐，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人进来后就感觉到一种憋闷和压抑。
“你自己看吧，都在这个屋子里，不要拉开窗帘，我儿子不喜欢拉开窗帘···”
上官峰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戴上了塑料手套，认真的翻看着书架上和书桌上的东西，书很多，但是其中一本被翻看的很旧很旧的《巴黎圣母院》引起了上官峰的注意，这本书显然被看过无数次，纸张都已经泛黄并且发皱，上官峰回想着高中时语文课本里学过这本书的片段，他只记得那个独眼、驼背的敲钟人加西莫多深深的爱上了纯洁、美丽、善良的吉卜赛女郎艾丝梅拉达，这是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当年也感动过上官峰。
书中夹着一张很古老的书签，是最原始最简单的硬纸板制成的，一面是埃菲尔铁塔，另一面上面竖着写着一行小字：时针和分针可以重叠，但永远不会碰在一起···。
字体很秀气，这一定不是宋哲的字迹，更像一个女生，上官峰意识到这本书和这张书签似乎隐藏着一段故事。
上官峰回到刑侦支队，让祖娜打印了宋哲近半年的通话记录，从通话记录里发现了一个国外的号码，就在半年多前，通话时长足足一个半小时，但是通过网络电话拨打的，所以通讯记录里是无法显示位置的。
“国外的电话？”上官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