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仍在继续,尽管这一系列的供述让上官峰吃惊与痛苦,但是他也深知这一切根本无法逃避。
“金三角那里,还有王德的人?”上官峰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继续问道。
“当然,但是我不知道是谁,我们在的时候,也只是做苦力,他们只是磨练我们,跟当地贩毒集团的部队在一起,什么东西都接触不到。”
“谁的部队?”
“莫泰···”
莫泰这个名字,上官峰没听过,但邓武之并不陌生。这个人是金三角着名的大毒枭,国际刑警组织和国际禁毒组织双料红色通缉令榜上有名的人物。
莫泰与王德之间的关联,上官峰并不意外,他曾经也一度怀疑,因为王德和章炳文都曾在西南某省部队服役,能接触到莫泰也是极有可能的。
郑义供出了王德,却对章炳文一无所知,这让上官峰略感失望。
最后,上官峰问出了他此时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个大卫杜夫的烟头,是谁交给郑义的。
可郑义的答案再次让上官峰失望,因为根本没有人,他也不知道是谁提前放进了他的家中,至于杀掉柳长明的命令,则是楚江下的,那个烟头,也是楚江让放置的。
上官峰看了看邓武之,邓武之似乎有话问。
“郑义,王德杀了那么多的人,难道除了贩毒以外,他还养了一个杀手组织不成?”
“我不确定,我只知道,替他杀人的人,外号叫监军,至于他手下有多少人,我真的不知道。”
郑义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邓武之命令手下连夜办完手续送进了拘留所。
“他妈的!冰夫人还不知道是谁!又出来个什么狗杂种的监军!”
“老邓,淡定!淡定···”上官峰站在拘留所的门外,点了一支烟。
“也是,起码柳长明的案子算是破了!”邓武之一甩袖子,上了自己的车。
张焱把上官峰送回了支队,因为就在刚刚,丁超打来电话,说关于宋哲被杀一案,有了新的线索。
上官峰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先是一动,如果丁超提供的线索有价值,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嫌疑可以减小几成?
整个刑侦支队,此时只有丁超,他今天晚上值班,正好利用值班的时间,突然对宋哲被杀一案又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张焱要跟着上楼,被上官峰阻止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此时你只需要休息。”上官峰说完,一个人上了楼。
张焱有点感动,一个人看着上官峰的背影消失在一楼大厅里,开着车回了家。
上官峰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楼内显得有些异常突兀。
丁超当然也听到了,而且确定这个脚步就是上官峰的。
上官峰对丁超印象一直很好,他工作上从不讲条件,任劳任怨,而且对破案很有思路,如果说要找一个最能和上官峰契合的大脑,在刑侦支队,要属丁超。
但是,不管怎样,丁超在那个时间段里,成为了三个嫌疑人之一,他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无条件信任他,就连上官峰最亲近最信任的李大军,也是经受住了考验之后才被上官峰划出了名单。
虽然李大军只做了一件小事,但是凭李大军的头脑和性格,也根本无法承担卧底的工作。
“回来了队长。”丁超提前等在了上官峰门口。
上官峰微笑着点了点头,拿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上官峰先是喝了一大杯水,然后示意丁超坐下。
“队长,感觉你挺累的,要不明天说?”
“不!我没事,你说吧。”上官峰坐在办公椅上说道。
“好···”
上官峰对丁超能力的了解是正确的,他的确有超乎其他同事的本领和洞察力。
在宋哲被杀一案上,上官峰与他讲过那本《巴黎圣母院》,丁超也是从这里入手,找到了一点点线索。
“我经过反复比对,确定宋哲手里的那本《巴黎圣母院》是错版书,后来我也找新闻出版部门的朋友了解过,错版书通常是有回收政策的,宋哲手里的这本,恰恰是经过回收的,而不是从书店直接购买的,您看这里。”丁超拿着书,一指最后一页上的模糊的印记。
“这个是回收盖章?”
“是的,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文字,但大体上可以看出回收的字样。”
上官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这本书的来路,我猜只有两个,一是出版社管理回收图书的人员,二是书店的仓库管理员。”
丁超说完这些,上官峰倒是有些听不懂了,不知道丁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这些,想证明什么?”上官峰疑惑地看着他。
“我调查了省城出版社当年的工作人员登记表,在那个时间段,恰恰是一个名叫冯媛的女人,而这个冯媛,您应该认识吧?”丁超满怀期待地看着上官峰。
“我认识?”上官峰更不懂了。
上官峰听到丁超说自己认识冯媛,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查了她的档案,她就是您过去提到过的省城孤儿院王德院长的妻子啊!”丁超提醒道。
上官峰听到这个消息,显得相当惊讶,他从来不知道王德的妻子叫什么,只是一直叫他冯阿姨,而且她很少去孤儿院,一年也去不了几次。
上官峰知道,这又是一次巧合,这次的巧合似乎根本就不像巧合。
“冯阿姨?她有机会拿出这种书,但这本不一定是她拿出来的吧?”上官峰想了想后,觉得这件事有不严谨之处。
“这个···”丁超似乎也无法解释上官峰的质疑,显得有些尴尬。
“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上官峰微笑着安慰着丁超。
“对不起队长,我可能有点急功近利了···”丁超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不要轻易否定自己,你应该知道,树立起信心是件很难的事。”上官峰在劝解丁超,同时也是在为自己曾经的同学宋哲的一种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