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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就在萧竹险些以为楠笙忘记齐晟灏还被困着这件事的时候,楠笙却通知他,有事要说。

他急匆匆赶到楠笙屋里,见楠笙早已穿戴完毕,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他不确定的问:“陆二小姐要出门?”

楠笙低头扯扯衣摆,一副他明知故问的样子:“是啊!不然谁去赎回你家表少爷?不然让你家少爷去?”

萧竹嘿嘿傻乐:“那不成,少爷忙着能,那有空管这事啊!还是陆二小姐多操心!”

楠笙默默翻了个白眼,合着就她闲,她活该是吧!

楠笙忍着腾腾往上冒的怒气说:“你去准备准备,带上我们的家底,一会儿你带我去会会他们。”

萧竹领命,领着两个伶俐的小厮一起去装车,钱虽然是假的,但可都是实打实的物件,准备还是费了写功夫的。

另一边,齐晟灏在飘柳院住了小半个月,不说摸清了这些打手的底吧,至少也算有所了解,就比如包大牛,一开始他以为他们都是些不求上进,吃人血馒头的地痞无赖。不成想他们也算是误入歧途,本来在村子里种地糊口,日子虽然苦,但也算简单,谁知一日乔姨也就是老鸨回村里探亲,说自己要在城里做些小买卖,缺伙计,想招几个得力助手去帮帮忙。包大牛一听管吃管住,还给工钱,很是心动,但到底是庄稼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怕乔姨看不上自己。谁知乔姨捏了捏他一身的肌肉,满意的不得了,当下就拿出纸笔让他签字画押。

他不识字,只以为就是一般的劳务契约,再说大家乔姨的姐姐和他是邻居,他们一家为人处事大伙豆看下眼里,于是很是放心的签字画押,之后就跟着乔姨一起进了城,一路上乔姨又陆陆续续的招了些其他的工人,阿大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和阿大一直不对付。阿大为人狡猾,处处算计包大牛,而包大牛呢,说好听叫耿直,说难听就是一根筋,两人常常大家,幸好阿大不及包大牛壮,不然包大牛也不会成为这帮打手的头头。

一开始他还纳闷,这乔姨打底是要做多大的生意,需要这么多青壮劳动力,后来到地一看居然是妓院,包大牛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拿包走人,他是庄稼人,知道这种脏钱不能赚,可就在这时,乔姨拿着契约恐吓他,他才知道他签的跟本不是什么劳务契约,而是张实打实的卖身契约。如果他走,乔姨可以当场打死他,他一听就怂了,再者乔姨一直在不停的给她洗脑生意他干的活,是保护这些可怜女子的,是做好事。那些女子流落风尘,已经怪可怜的了,万一再碰上几个赖账的,骗吃骗喝的,那姑娘不是更可怜,到时候就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出面,给那些无赖些颜色瞧瞧!就这样他在飘柳院一干就是三年。时间久了,看的多了,也就淡了!虽然知道那些话不过是乔姨哄骗他的手段,但在他亲眼见过乔姨叫人打死过人,还用草席一裹扔到乱葬岗去,第二天照样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官府也没找上门来后,他就知道,他没有退路,唯一的路就是助纣为虐!这些年他学会了阿谀奉承,学会了察言观色,还学会了明争暗斗,他要活下去,家里的老母亲,弟弟妹妹们不能失去他。

另外齐晟灏从包大牛那得知他们这波打手,别看都是糙汉子,还都像女人一样分派系。看守他的人也确实是分成两波,阿大一波喜欢让人在屋外守着他,而包大牛则喜欢在屋里一直找他聊天。包大牛和阿大就是两个派系的。

前几日包大牛忽然提了两壶酒冲到齐晟灏的屋里,非要和他比酒量。

齐晟灏一开始不屑理会,只包大牛一人在一边喝闷酒,后来大概晟喝多了,拉这他叨叨絮絮说了许多话。

“你着公子哥,真是想不通,家里没通房侍妾嘛?干嘛一定要来妓院啊!要我,我就不来,这里的人坏的很,尤其是那糟老婆子!”包大牛打着酒嗝,叨叨起来。

齐晟灏皱眉,不理他,自顾自看着自己手上的游记,这本游记也包大牛给他弄来的。

包大牛干下一口,斜眼看齐晟灏:“啧,你这小子,识字了不起啊!老子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齐晟灏还是不说话,只拿他那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包大牛。

包大牛嘿嘿乐了:“你别这么看老子,你知道现世报吧!老子的报应要来啦,所以人啊!可不能做坏事啊!”他又狠狠的灌了口:“啧!今天的酒怎么喝怎么没味道。”话是这么说,可他照样举起酒壶咕嘟咕嘟跟喝凉白开似得。

齐晟灏看他这不要命的喝法眉头皱的更紧了,忽然一把夺了他手里的酒壶,放到一边,包大牛此事是有些醉了。他们为了防止齐晟灏偷偷逃走,每日都在他的吃食饮水里放软骨散,他现在娇弱的和女子超不多,包打牛不醉,他根本夺不了酒壶。

“你到底要说什么?说完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齐晟灏把酒壶都放到一边,防止包大牛再伸手去够。

包大牛排排脑袋自嘲的说:“前些日子我路过乔姨门前,听到她和紫萱那小婊砸商量再讹你一笔,两人好分赃,当时我就有些心急,他们分钱居然没有我们的份。”他说到这里时齐晟灏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包大牛是不是傻,居然和人质讨论他们怎么分钱???

就在齐晟灏耐心用完准备赶人之时,包大牛忽然情绪失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俺倒是没什么,只要能自由,俺可以回去种地。但是俺那大狗兄弟可怎么办?两年前有人闹事,为了店里,他硬生生被打断了一条腿,这两年要不是俺一直保着他,那糟老婆子都想把他赶走呢!他家里还有好几口人都指着他这点银子呢!你说他这样回去可咋活?”

齐晟灏略有些嫌弃的让了让,他怕爆大牛的鼻涕眼泪擦到他身上,他拢共就这么件单衣了,虽然穿了些日子有些脏了,他可不想再更脏。

包大牛用袖子醒了醒鼻涕继续说:“本来寻思着和弟兄们一起商量下对策,可我们都是粗人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想着走一步看一步,谁知道今日又让我偷听到,他们想出了事拿我们做替罪羊,这天下哪有这么黑心黑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