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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穆春这才想起,秦姨娘的妹妹秦怜婚期就这几天。

“嬷嬷客气。”秦姨娘笑得开怀,状似无意透露自己的优渥尊贵:“太太许我回娘家给妹妹送嫁,已经是天大的恩典,连老爷也一同回去,真是让婢妾受宠若惊……”

玉嬷嬷并不知道穆文义也要一起跟随,这不合穆家规矩。

她不动声色,只暗暗记在心里,准备回去禀告周氏。

不过,三房的事,穆文义若铁了心,基本上只要闹得不是非常难看,周氏一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想到周氏自己也一堆糟心事,玉嬷嬷想了想又觉得不提也罢。

穆春却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三叔跟你回去?这不是要坏穆家的规矩吗?”

秦姨娘本待是想在下人面前,彰显穆文义对自己的宠爱,没想到万事不管的大小姐突然跳出来反对,倒是始料未及。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陪着笑脸道:“走个过场而已,不多待。”

穆春知道周氏不插手三房的事,自己自然也不好管,走进主屋去看病着的苏氏。

瞧见穆夏也在里面,神情麻木,一脸漠然。

穆春靠近问候了苏氏,拉着穆夏到一边:“你知道了?”

秦姨娘敢大张旗鼓炫耀,自然不会隐瞒苏氏,要闹得穆府人人皆知才好。

穆夏冷哼:“由得她得意。”

“你怎么不劝劝三叔,这一闹,三婶哪里还有地位可言?”穆春跟穆夏的关系亲近许多,以前不好说的话,如今都可以掏心窝子说出来。

“那个渣爹,我才不跟他说话。”穆夏语气说不出的怨恨:“他跟那个新来的打得火热,姓秦的贱人下了不少功夫促成,如今就看我和我母亲的笑话,我才不让她们得逞。”

穆夏不愿意跟穆文义低头,穆文义自然也不可能接受“硬气”的穆夏。

父女二人一个性子,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眼睁睁看着她耀武扬威?”穆春听得都气人。

“哼!她想?”穆夏冷笑,似乎胸有成竹:“她那些阴私的手段,我没耐心奉陪了,这一回,我叫她有去无回。”

穆春听了这恶狠狠的话吓得浑身一哆嗦,她不过是想叫穆夏想个法子阻止穆文义,怎么还扯上人命了?

若是真的死了人,穆夏还能好好活着吗?

苏氏闻言,从床上扭过头来,担心地看了女儿一眼。

“万万不可。你生来尊贵,何须跟这种人拼命?”穆春忙劝穆夏:“我来想办法,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就你那些绵软的手段?”穆夏很是看不起穆春:“被人阴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能顶什么用?”

穆夏说的是上一次,穆秋拿有毒的胭脂害穆春,穆春和周氏母女在严氏的胡搅蛮缠下败北的事。

这件事在穆家流传了好一阵子,大家纷纷猜测,到底是周氏对,还是严氏对。

没有实质证据,双方各据一词。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雾里看花。

穆夏却是毫不犹豫就站在周氏这边“若非事实如此,大伯母绝不会贸然出手。”

穆春当时有些吃惊,原来在穆夏心里,周氏是如同女神一般的存在。

“可……”穆春还要说话,病床上的苏氏忽然出声:“春儿,你过来。”

穆春听话的走上前去。

苏氏握一握她的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别搅和进来,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

穆春抬头去看她。

苏氏哀求道:“秦姨娘不过要些体面,她生了儿子,是三房的大功臣。老爷愿意给她,就给她罢了,何必争这一口气……”

她说这话时,中气不足,眼神躲闪茫然。

“母亲……”穆夏似乎不满苏氏与穆春说话,嘟哝两声,在苏氏恳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夏儿,你惹得事还不够多吗?非要教我不顺心?”。

穆夏垂眸低头。

穆春到底没有听苏氏的话。

穆文义行的是三房的事情,但是败坏的是穆家的规矩。

一旦自己人都不将规矩当回事,那末,外面的人,定然觉得穆家的规矩并非严不可破,绞尽脑汁要来钻空子。

上一世严家,不就是一条条将穆家的规矩攻破后,让穆家几百年来的颜面,荡然无存?

十一月初十,秦姨娘和穆文义启程回娘家。

外间下着大雪,秦姨娘披着紫粉色的厚实披风,在上马车时跌了一跤,披风沾湿,无奈只得脱下替换。

包袱里备的,居然是大红色的披风。

穆文义捧着新得的蛐蛐,这是秦姨娘花了大价钱奉上的,他爱不释手,催促道:“红色就红色吧,这哪里给你弄别的颜色去?反正又不是在家里头。”

妾室不能穿红,秦姨娘耿耿于怀。

此刻听穆文义如此说,笑得脸上开了花。

她骂了准备包袱的玉碧几句,此事也就揭过了。

秦姨娘披着大红色披风,浓妆艳抹满头珠翠,好似一只开屏的孔雀,耀武扬威般上了马车。

一个时辰后,等她下马车时,将是她一生中,最为荣耀光辉的时候。

虽然做了妾,可不仅能穿红,还有夫君陪伴回娘家,何等尊荣?

秦姨娘满足而得意,心里充满期待。

然而,路走到一半,马车缓缓停下。

此时已出阳岐城,到了田庄地舍。

车夫说前方有人拦车。

穆文义不耐烦。

车夫说了一句话。

穆文义下车。

就在那窄小的路口,穆文义见着一人,眼睛都直了,傻傻愣愣的,连手中装蛐蛐的瓷罐都掉在雪地里而未知。

徐五太太。

她披一件淡绿色披风,肤色雪白,似与白雪融为一体。

嘴唇轻颤,红润娇嗔。

她痴痴望着掀开车帘下车的穆文义,像风中的蝴蝶一般扑过来,目光如胶似漆痴缠着他的眉眼:“三爷,奴家等在这里多时,只望多看你一眼,从此记在心里,永生不忘……”

穆文义只觉得鼻尖一缕清香萦绕,还沉浸在徐五太太的情话中体会。

身后白雪茫茫里,忽然冲出来四个素色白衣的丫鬟,将徐五太太一把抓住,双手扭至后背:“太太,请跟我们回去,五老爷找您好久了!”

穆文义扑过去拉住那几个丫鬟:“光天化日,你们干什么?”

“您别多管闲事,这是徐家家务事。”为首的丫鬟怒道:“这位老爷还请自重。”

徐五太太泪莹于睫,含恨扭头:“穆三哥,您别管我。今生能与你一见,我死而无憾……”

临别,她终于大胆唤了称呼。

一声柔软的三哥,让穆文义心中大恸,叫了车夫和婆子过来,将那三个丫鬟赶走。

为首的丫鬟见他们人多敌不过,只得暂且放了徐五太太,咬牙切齿走了。

徐五太太扑进穆文义怀中,又惊又怕,站也站不稳。

“昨日,我出门买脂粉,玉苗发觉有人跟着我。”徐五太太娓娓道来:“我后怕,忙躲起来,甩掉了他们才回府。”

“我知道,是徐家的人找来了。我那夫君是个不讲道理的,我怕连累你,本来收拾好包袱,打算今天离开穆家的。可……可我……”徐五太太羞红了脸,头也不敢抬,往穆文义怀里躲了躲:“我放不下你,便想着多少见你最后一面罢。此次回徐家,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幽幽叹口气,呵气如兰香。未生育过的身子,腰肢纤细,如棉花一样软。

穆文义对秦姨娘和苏氏之间的矛盾视而不见,固然有嫌烦的缘故,更有他本就多情的性格在里面。

既觉得愧对苏氏,又舍不得秦姨娘。

对徐五太太,更是几次见面,就多有维护,落在她的温柔陷阱而不自知。

“徐家胆敢如此,我定护着你……”穆文义被徐五太太情深义重的话说得豪气万丈,拍着胸脯保证。

秦姨娘坐在马车里,虽未下车,却已经将动静听得清楚明白,暗恨徐五太太手段高明,竟然敢在今天截了她的胡。

她知道此刻不能闹腾,正要下车装贤惠,穆文义却已拥着徐五太太走过来:“这里离秦家已不远,你自己过去吧。”

甚至于不等秦姨娘说话,直接将她赶下马车,把徐五太太扶上去。

“老爷,你是答应了我的……”秦姨娘残存的一点儿理智,因穆文义的无情丧失。

“我陪你回去于理不合,坏了穆家的规矩。如此也好,省得旁人嚼舌根……”穆文义不再看花枝招展的秦姨娘一眼,坐在马车里问候徐五太太是否觉得冷。

秦姨娘还待说话,马车已经在穆文义的示意下,轧过厚厚的积雪,留下白雪里,殷红的秦姨娘愤恨至极的身影。

玉红见秦姨娘站都站不稳,怒骂徐五太太,但是无济于事。

马车已走远,她的声音散在寒风中听不见。

穆春是晌午十分,听说穆文义回来的,同车的居然不是秦姨娘,而是徐五太太,手中的茶盏都吓掉了。

据玉梅探得的消息称,徐五太太出门买脂粉,雪天路滑摔了腿,穆文义恰好驾车经过,带了她回来。

怎么这么巧?穆春觉得奇怪。

这个徐五太太真是好手段啊。

“不过姐妹们都说,三老爷是被她迷住了。”玉梅八卦听来的小道消息。

徐五太太是有夫之妇,自然不能明目张胆。

穆文义却有些忍不住,人前表现得不太自然。

穆春想到苏氏说的“且等着看好戏”。

她有种莫名的期待。

下午如同过了三日那么长。

秦姨娘回来,脸色铁青进了院,进了屋,随后,就是霹雳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又有人说她哭了好一场,晚饭都没吃。

徐五太太没事人一般,吃了小半碗饭和青菜,一如既往的美艳。

穆文义出去耍,没回来,听说新得的蛐蛐儿凶猛异常,一夜赢了不少银子。

翌日一早,穆春才将昨日没看完的《女范捷录》翻开,穆家的大门被拍的“砰砰”作响,徐家来人了。

这回,来的不再是几个丫鬟,而是五个粗壮的家丁,和徐五爷。

徐五爷三十来岁,面无白须,十分儒雅。

他求见了穆文忠,说明来意,要接妻子回去。

“是我不对,跟她吵了几句,她便负气要走……拦不住,还以为她回霍家了,不曾想来了你们家……”徐五老爷客气有礼。

严氏和周氏都在场,只听着,不吭声。

严氏早就想把这烫手山芋扔掉,当初答应严家相帮,可没想过来的会是姓霍的呀。

至于那颗东珠,是姓霍的自己不中用,勾引不了穆文忠,反而被穆文义缠上,可怪不着她。

她虽然想见大房倒霉,但她和姓霍的毕竟有旧怨,万一哪一日攀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周氏知道了穆文忠和徐五太太有旧情,更是巴不得徐五太太早些走的。

如此,大家都没有异议,徐五太太被移交到徐家人手上。

她自然是不肯,大哭大闹,要见穆三爷。

“三爷斗了一夜蛐蛐儿,想回来睡觉的。路上遇到苏家姑爷,拉着去客栈休息了。”回话的小厮说道。

徐五太太脸上说不清的绝望。

她忘了挣扎,忘了哭闹,低着头瑟瑟发抖上了徐家的马车,美艳的脸上恐惧夹着后悔。

周氏松一口气,看了穆文忠一眼。

严氏也松了一口气,看了穆文忠一眼。

穆文忠摸摸头发,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两位穆太太。

穆春得知徐五太太被接回去,赶紧去了南院。

苏氏的病已经好多了,至少在外人看来,从卧床不起,到能起床了。

有聪明的丫鬟说,秦姨娘昨日吃瘪,苏氏人逢喜事精神爽。

穆夏依旧伺候苏氏起居,见穆春来,命人烹茶。

穆春忙摆手:“不喝那费工夫的东西了,三婶好生将养着吧。”

苏氏却春风满面道:“春儿,我就说过,不必管这些事。若是你管了,那徐五太太必然又恨你……也不得安生……以后遇事,能让一步是一步……你这性子啊,也别太厉害!”

徐夫人在穆家纠缠这么久,穆夏因此吃了大亏,还以为是棘手的事情,没想到秦姨娘轻飘飘一招,就将事情解决了。

穆春只是笑笑:“三婶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