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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阳岐城最近却有风声传出来,说是他要去楚州下辖的保安县当主簿了。

县令是从六品的官职,县丞和主簿是正七品。

穆文平以解元之功名候缺县丞,都没候上。

小刘氏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道:“也不知道胡家这几年走了什么运,家里的进士举人,一个个跟水似的往外淌,拦都拦不住。如今连个乡试十三名,也能做一县主簿了。多少有背景有后台的人,候缺都没有他那么快呢。姑母定要好好的查,我就不信全是好运气。”

她与大刘氏熟稔惯了,说话也不过脑子。

大刘氏冲周氏笑着挪瑜她:“别看生了孩子,自己说话还像个孩子似的,不着调。”

小刘氏挽姑母的胳膊,十分亲昵:“也就在姑母面前,敢吐两句真心话。若是换了旁人,请我开口我也不开呢。”

大刘氏对这个侄女十分喜爱,虽然逾矩也不责怪,把话题转到周氏身上来。

见周氏是为此事而来,因上次临时爽了穆春及笄礼的缺,心里也有愧疚,因此主动说道:“你这做大嫂的,可真是操全家人的心啊。是不是想为二弟打探一下?”

她丈夫穆文武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与楚州下辖各县的县令还是有一些交情的。

周氏点点头:“二弟虽然口中说着当教书匠也不错,可心里若是没有遗憾我是不信的。既然胡家四少爷都能候补上这样一个官职,而且还这么快,想必二弟也是有希望的。”

穆立不喜欢他们钻营捷径,只一心叫穆文平在家等候。

若是一直如此也就罢了,可眼睁睁看着捷径在眼前,而穆文平失了阳歧书院教书先生的差事,每日与严氏吵架,郁郁寡欢,周氏身为当家主母,多少有些忧心的。

若是能通过胡家的关系,有那么一些门道,不伤天害理,不侵害别人的利益,日后当个为民做主的清官,也无可厚非。

周氏并非跟穆立一样的迂腐之人。

大刘氏见果然是为此事,笑着拍胸脯:“我这就写信让老爷打听一下,若是胡家的法子行得通,倒是要为文平兄弟庆贺了。”

周氏见她爽快,急忙道谢。

大刘氏笑着推辞:“都是一家人,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穆字来。”

她看了周氏一眼,忽然开口说道:“既然你恰好来了,说明也是缘分。我跟我这侄女正说一件事呢,你也给点意见,参谋参谋。”

周氏自然是让她直说。

小刘氏却悄悄用手捏大刘氏的胳膊。

大刘氏拍一下她的手,笑着道:“你伯母不是外人,怎么不能说了?她也是穆萍的长辈呢,焉能有不为穆萍好的。”

小刘氏悻悻不作声了。

大刘氏就道:“今日我这侄女,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大侄女,萍儿,眼看着要满十七岁了。这几年,我和他爹一心想高攀,不如人意,反而把孩子给耽误了。”

周氏只听着不说话,像是今日带了耳朵没带嘴巴。

“如今有一门还算过得去的姻缘,只是怕他爹不同意,也怕老太太不同意。”大刘氏不顾小刘氏的各种示意,自顾自将话说完:“苏家有个老三,苏典庆,就是那个一门心思钻研字画,几乎封魔的那位,你知道吧。”

周氏心里蓦地一惊,看向小刘氏,她心虚地低下头去。

大刘氏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年岁和萍儿相当,无父无母。我这侄女说,她这几日听苏老太太无意间透露过,约莫是要护着这位孙儿了,产业呢,平均分一份,如此瞧来,过去就能当家,是好事。既无公婆,又无大姑小姑妯娌之类,清清静静,咱们也不挑了。”

周氏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一次苏三太太来与她说苏典庆和穆春的媒,那是苏老太太透了口风出来,想为苏典庆找一门靠得住的岳家,怕他以后被人欺负了去。

小刘氏在苏家闻到风声,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特意过来说与大刘氏听,想指给穆萍,抢了这个先。

只是不知道小刘氏有没有告诉大刘氏,苏老太太属意的是穆春。

大刘氏是不知情觉得好呢,还是知情后觉得好?

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

大刘氏眼含殷切问周氏:“你听着觉得如何?恰好萍儿爱画画,那位呢,也是极爱书画的。现在看来,也是天作之合啊。”

周氏忍不住心里腹诽,之前苏老太太没说家产平分时,怎么没人提这位父母双亡,无人照应的少爷?

现在家产平分了,就是天作之合?

周氏极好的修养,她微笑着道:“听起来的确不错。”

大刘氏一拍掌:“那我这就禀明老太太,遣了人过去说。即便是丢些脸也不打紧,谁叫咱们穆萍年纪在那儿摆着,咱们做父母的,多操些心,舍了脸去,也是无奈。”

周氏脸上抽动几下,到底忍住没说话。

穆萍就穆萍吧,反正都是穆家的女儿。

穆春年纪小些,慢慢寻摸不迟。

不过,这一记闷棍,打得周氏不得不吃了个哑巴亏,心里难免憋屈。

傍晚时回到东府,刚坐下喝口茶水喘口气,就有绣娘哭着嚷着求见她,说实在干不下去了,再这样眼睛都要熬瞎了。

周氏叹了一口气,问珍琴:“你叫她去找大小姐吧。”

珍琴领命,带着人去找穆春了。

绣娘见了穆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小姐,您可要管管奴婢呀,太太已经不管奴婢了。若是你再不管,奴婢只有死路一条了。”

珍琴呵斥道:“胡说什么,太太何时不管你们了?”

又对穆春解释道:“太太只是心情不好。”

穆春心下了然,问那绣娘怎么回事。

那绣娘伸出满是针眼血迹的手指尖,又翻来覆去:“奴婢今日没能给三小姐的新衣裳做完,说好掌灯时分要交的,可是……可是还有两个袖子,一个裙摆,奴婢就是熬瞎了眼,再生出四只手,这一个时辰内,都做不完的呀。”

穆春看了看她的手,的确选不出一块好地方了,约莫是越急越慌,扎得次数也多。

见穆春凝思冥想,绣娘跪着往前爬到她脚边,哭着喊:“大小姐,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家里还有老母亲病了,每日要吃药,真的被辞退了,我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活计?”

而且,被穆家辞退的绣娘,别的好人家也不会要。

她苦苦哀求了许久,穆春才道:“说好了针线房归三小姐管,现在是你没完成她交给你的任务,我无能为力。你还是趁着有时间,看看谁能帮助你,一起把任务完成吧。”

穆春说完,狠狠心抽出绣娘抱着的双腿,命珍琴将她送回去。

绣娘满腔绝望,失魂落魄地回针线房。

在穆秋的高压管理之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任务,别的绣娘也是自顾不暇,哪里有空闲有能力来帮助她?

穆春想到上一次被严氏逼迫后,打断双腿乞讨,不得已自尽的芸娘,怕绣娘也出什么岔子,让豆豆跟着她。

好在那绣娘上有老下有小的,还不至于想不开。

回到针线房哭了一阵子,又埋头做起活计来。

到了掌灯之时,果然穆秋将针线房的人都骂了一顿,又勒令她们不许吃饭,继续干活。

穆春听后,叫了穆秋过来,主动笑着说道:“你整天骂来骂去的不嫌累啊。”

穆秋怒道:“以前不管事,不知道府里这么多头偷奸耍滑,光拿银子不干活的人。真是气死我了。”

穆春就笑:“这两日我没去针线房,辛苦你了。”

穆秋正巴不得大权独握呢,忙道:“不妨事不妨事。”

穆春就道:“我瞧你这样费心巴拉的累,也不见得能出什么功绩,倒不如我这几天算账……”

她话未说完,玉梅“吭吭”咳了两声,上前来给她们添茶,对穆春说道:“大小姐有些事还是先跟大太太说了之后,再提不迟。”

穆秋面上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神色,穆春也就住了嘴。

正尴尬之时,豆豆在门外面张望,玉梅去与她说话后,回来告诉穆春:“宝竹与马房的小厮来顺吵起来了。”

穆春听后故意烦恼得很:“这个不省心的,一点事情也做不成。”

说完对穆秋道:“妹妹且等一下。”

穆秋独自留在房中,见玉冰玉新二人都在,对她们道:“你们看看,什么账目?什么账本子?”

玉新只瞧了一眼,就从穆春枕头底下拿出针线房的账本递给穆秋。

穆秋翻开一看,却是记载了这几日,针线房日夜赶工,做出来的衣裳还没有东院的几个丫鬟做出来的多,反倒是银子花费了不少。

又要管吃、管穿,管放假,还要发月例。

真是划不来。

穆秋见最后一页写着:“与其如此浪费,不如裁撤针线房,省了府里开支,大功一件。”

她心念一动,想到穆春口中未说完的,被玉梅阻止的话。

若是此事让穆春先开口与周氏说了,那功劳就是穆春的,她只白得一个苛待绣娘的罪名。

当下也不耽搁,立刻去了周氏那里。

穆春这面没有见到宝竹和田来顺,见的是在严和明身边当差的来福。

来福见了穆春还要行礼,被穆春阻拦,问道:“可是严家有什么消息?”

来福忙抓紧时间说道:“大小姐还记不记得,小的曾经跟着严大少爷去过一个戏子家里?那戏子与他纠缠不休,前段时间还闹起来了?”

穆春疑惑地点点头,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

来福接着说道:“那戏子死了,家里人闹得可凶,现在是严二少爷强行使银子将事情压下来了。”

穆春听了心里噗通噗通直跳:“跟严大少爷有关系?”

“小的不敢确定。不过严二少爷愿意花大笔银子,小的猜测,还是有关系的。只是……”来福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开口。

穆春鼓励道:“你尽管说,我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来福组织了一下措辞,才说道:“只不过二少爷最近着急上火了,听说银子花了效果不好,那家人挟尸要价,要再翻一倍。”

“严和明定然是不干的是吗?”严家人若是这么容易就把银子花出去,那严家也不可能家财万贯了。

“是的,二少爷不同意,但是大少爷坚持要给,又不敢闹到老爷那里去。”来福道:“但是二少爷也愁,毕竟包养的戏子死了事小,可一个男人死在床上就……”

“什么?”穆春蓦地一听,震惊疑惑:“你是说……男的?”

“大小姐不知道?”来福有些奇怪:“当时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知道啊,是梨园排名还在学艺的小青衣。”

这种事穆春怎么好去打听,她不爱听戏。

加上以严和正的身份财力,包养一两个戏子,亦或者专门养一两个伶人,也不算奇怪。

只是若是男人的话,这其中就有些门道可做文章了。

穆春问道:“你可知道那小青衣怎么死的?”

来福道:“小的打听过,都不知道。有人说,之所以那家人讹上咱们大少爷,就是因为大少爷走的那一天,那青衣回家就断了气。小青衣的家人闹到严府上,说是不给银子就不下葬,叫严和正臭名远播。”

“怎么不告官?难道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白死了?就为了些银子?”穆春有些气不过,为什么在有些人眼里,银子比人命还贵?难道就不要一个是非黑白祭奠去世的亲人吗?

“哎,那青衣不过十五六岁,也是半路出家,并不是跟戏班子在一起的。家里的爹据说前两年病死了,如今的亲人是后娘,能管他才怪。”来福叹口气,跟穆春道:“小的目前就知道这些消息,赶紧过来告诉大小姐。若是日后再打听到什么,叫豆豆来跟大小姐说。如今严二少爷虽然还不是特别信任小的,但是也不能离得时间太久。”

这就不奇怪了。

怕也是后娘,才能容忍年纪小的儿子被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包养亵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