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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严家就是小气,把不好的东西选出来给咱们带回来呗。”玉梅吐槽一句,却自己也觉得不对劲。

严家昨日排场那么大,就是为了给人一种富贵逼人的感觉,又怎么会拿不好的燕窝来充数?

这必定是好燕窝。

那同样标签的周氏的燕窝……

穆春听得心里蓦地一动:“去把采买的管事叫过来。”

玉梅答应一声就过去。

掌管采买的是有庆嫂子,她过来瞧了厨房里的燕窝存货,又对比了穆春带回来的燕窝,问道:“这是一样的呀,咱们这个只是稍白一些……但是在严家铺子里的价格品相都是一样的。”

穆春瞧着的确跟严家带回来的一样,便让厨房炖了一盅。

珍琴只看了一眼,便摇头要说话。

穆春没让她说。

等端着两种炖出来的燕窝送到玉嬷嬷房中,穆春才让珍琴说话。

珍琴说道:“厨房里面存的燕窝,颜色炖出来,跟我送给大太太和玉嬷嬷吃的燕窝不一样。”

又端过去给玉嬷嬷品尝,玉嬷嬷点头说道:“就是这个味儿。”

而有些发灰微黄的燕窝,炖出来玉嬷嬷尝了后,说没有那个雪白的鲜甜。

穆春见只有周围几个亲信在,冷冷说道:“燕窝有蹊跷,只是别声张,等我捉住换燕窝的贼。”

既然库存的燕窝没有问题,那就是厨娘在炖的时候下手替换了。

穆春想了想,叫了个顶可靠的人来,便是田来顺的娘田嫂子,她一直在厨房当差。

听了穆春的话,田嫂子回忆道:“给大太太炖燕窝,就是摘了放进锅中的,谁有空就顺手做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好了就叫珍琴姑娘来端走。”

穆春便叫她暗地里留意。

不过一日功夫,田嫂子便过来禀告:“王厨娘今日炖的燕窝,奴婢想了一下,好像每次放进去时,都是她。旁的人,不过时不时揭开锅盖,或者加水,都没碰过燕窝。”

等燕窝端上来时,又是通体雪白。

穆春心里有了数,倚在矮榻上,提了王厨娘过来。

这是一个粗壮的妇人,见了穆春笑意盈盈:“大小姐想吃什么?奴婢去做。”

穆春将一盏新炖好的热气腾腾的燕窝,示意玉梅端给她:“王大娘,你素来也辛苦,这盏燕窝赏你吃了。”

王大娘看了一眼,立时犹犹豫豫:“奴婢哪里敢居功,都是本分,本分……”

“吃吧。”穆春声调微微扬起。

王大娘犹豫一阵子,到底端过来两三口便喝了:“奴婢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稀罕物儿。”

“没吃过?那就天天来吃。”穆春冷笑:“天长地久,总有吃腻的时候。”

王大娘心里已经预感到什么,听说“天天来吃”,吓得一瑟缩:“奴婢……奴婢是……”

“行了,别辩解了。”穆春笑笑:“这是你的福气。”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大小姐开恩。”王大娘终于崩溃,她伏下磕头:“奴婢,奴婢是受了……”

“行了。”穆春摇摇头:“这些话你跟玉梅说去,将细节都说清楚。”

王大娘还想解释,见穆春不肯听,只能紧咬嘴唇。

不多时,玉梅回来,告诉穆春:“是秦姨娘。”

穆春大感意外,她以为是严氏。刚才实在是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严氏的名字,因此叫玉梅去听。

“秦姨娘,她怎么会?又怎么指使得动咱们院子里的人?”

东院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但是下人们被周氏管教的服服帖帖,断没有那个胆子。

若是严氏,穆春还想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严氏多花些银子,她又是正经二太太,能突破王大娘的心理防线,还有几分可能。

若是位分低微,又没有什么钱的秦姨娘,更是跟周氏没有任何仇恨,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来。

玉梅初听到这个名字也觉得很是震惊,待王大娘将事情原委道来,这才明白其中关节。

她凑近穆春,小声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王大娘的相公在马厩里,是专门给马喂草料的。哪知道一个月前,他撞见秦怜去看马,鬼迷了心窍,居然言语轻薄了秦姨娘的妹妹怜小姐,秦怜表示要告知周氏,替自己做主,届时两个人都要从穆家滚蛋。王大娘骂了她相公一顿,受不住她相公苦苦哀求,答应了这桩缺德的差事。”

什么轻薄。哼,穆春想,约莫是秦怜故意的。

王大娘的差事很简单,这也是她答应下来的缘故。

换掉周氏上好的燕窝,炖的时候换另外一种次等燕窝进去。

她以为秦姨娘只是贪小便宜,因此没有太过于纠结。

“之前的牛乳羹呢?”穆春问道。

“奴婢问过了,牛乳羹的事情她不知道。”玉梅道。

也是,若是牛乳羹的事情也是王大娘下的手,怕是第一次周氏动了胎气之时,她就不会再答应换燕窝了。

毕竟,她相公只是轻薄了秦怜一下,罪不至死。若是害了周氏的胎儿,她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这笔账,王大娘算得过来。

“她还说什么?”穆春实在不敢相信。

“其余的没有说了。”玉梅听王大娘交待的爽快,怕是真觉得秦姨娘不过是黑了上等燕窝想换点银子花而已。

“请大夫来看看这燕窝有什么蹊跷?”穆春吩咐玉梅。

秦姨娘没有理由害周氏的孩子,到底是为什么来这一出,一定要查明真相,决不可含混过关。

玉梅点头答应,正要出门,玉嬷嬷由珍琴搀扶着进来,颤颤巍巍立在门口。

穆春忙去搀扶她进来:“嬷嬷如何起来了?”

玉嬷嬷道:“大小姐,老奴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一个关键之处。”

穆春忙问。

玉嬷嬷道:“这燕窝本身并无问题,只是……奴婢早些时候曾经听闻,有些黑心的商人,为了让燕窝变得雪白,好卖出价钱,都是用白色的染料,一遍一遍洗。”

“那染料毒性不多,但是日积月累,也不容小觑。更何况大太太是怀着孩子,本就更加柔弱……”玉嬷嬷说完,心疼的无以复加:“到底是谁这样歹毒,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

穆春握着玉嬷嬷的手,不忍让她担心:“是厨房的厨娘,懂一点燕窝,知道炖出来并无区别,想以次充好,黑了上等燕窝去卖钱。”

“作孽啊,作孽!真真是天打五雷轰的孽障!”玉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她举起拐杖想要打人,却又不知道打谁,只能怒道:“撵出去,立刻撵出去。”

穆春点点头,跟玉梅吩咐:“把那王大娘和她丈夫都撵出去。”

玉梅急匆匆去办。

回来时,玉嬷嬷和珍琴已经不在穆春房中。

玉梅不解,问穆春:“分明是秦姨娘背后捣鬼,大小姐如何放过她?”

“如王大娘所说,若是秦姨娘一口咬定只是想黑了上等燕窝去卖银子呢?”穆春歪着头:“咱们在严氏手上吃的亏还少吗?多少次她分明做了恶事,却因为没有凭据,任由她红口白牙狡辩过去……长辈们为着家和万事兴,都是宁少一事不肯多一事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样吃个哑巴亏?”玉梅也十分不忿。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穆春咬牙切齿,握紧拳头。

经由再一次的安胎,周氏这回真的是对穆家内务撒手不管,规规矩矩躺在床上,每日闭目养神,半分不肯挪动。

吃食一应由珍琴和玉画二人负责料理,再也不肯经过任何人的手去。

秦姨娘听说王大娘被赶出去,在自己屋子啐了一口,想找人商议,却发觉不见人:“二小姐呢?”

玉红微微一愣,片刻才说:“去逛园子了。”

“本来是找她帮手来着,谁知道被那姓周的小白脸迷了心窍,半分也不顶用……”秦姨娘恨恨的说。

秦怜此刻正如她所说,候在内外院交接处。

她知道,再有一刻钟,周瑾益下学会从此地经过。

果然,等天边的夕阳遮住一半时,周瑾益和小厮跨进小巷子。

秦怜双颊微红,远远的眼中就含着水汽,冲周瑾益笑着。

周瑾益见着了心里一动,也不小心红了脸,走过来冲秦怜作揖。

“秦姑娘。”这是秦怜要求的。

说自己已经嫁人,再被他称为小姐不伦不类。

论起辈分,又比周瑾益大。

论起尊卑,实在当不起周瑾益一声姑姑。

最后才定了“秦姑娘”的称呼。

“什么姑娘?”身后传来一道冷冷女声:“早就不是姑娘了,还配叫姑娘?哼!”

周瑾益早就看见穆春,正要打招呼,却见她来者不善,径直揭秦怜的短,心下困窘。

“表哥也是,放学了不好好去温书,在巷道里逗留,也不怕旁人看到说闲话?秦小姐是不怕的,她又不是闺阁女子,不用守规矩,你却是不行!”

穆春驱赶周瑾益:“夏妹妹还关着呢,表哥还是静下心来读书吧。”

周瑾益被她几句话抢白得无地自容,连礼都没行就低着头像是见鬼一般跑走了。

难为秦怜是真心喜欢周瑾益,听着穆春的诛心之言,硬是挺着一句话没有反驳,只是眼眶红了显得十分委屈。

“秦小姐,穆府现在一团乱糟糟的,我请示了母亲,就不留你府上作客了。”穆春言简意赅,直接对秦怜下重拳:“姨娘的身子骨好多了,精气神瞧着也不错……”

秦怜难以置信的看着穆春。

她平素接触穆春不多,从秦姨娘口中,隐约知道是个端庄和顺的,岂知正面交锋才发觉,说话带刀,尖酸刻薄,忍不住便讽刺道:“我还当穆府最没有教养的小姐是穆夏呢,没想到是春小姐。”

秦姨娘最讨厌穆夏,自然以说她的坏话为主。

穆春只笑着:“你不需要知道谁有没有教养,你只需要回去收拾包袱。”

说完也不等秦怜回话,带着玉梅施施然转身走了。

这是对秦姨娘的警告,也是对穆夏和周瑾益的维护。

若是秦姨娘还不知道收敛,她还有得受。

秦怜气得回到屋子,秦姨娘劈头盖脸骂她:“我叫你过来给我出气,你倒好,嫁了人和离了不好好待着,还出去撩汉子,你要脸不要?”

秦怜本就受了委屈,此刻一听大姐骂她,气得将喝茶的杯子一摔:“你骂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把你孩子弄掉的?你叫我给你出主意,我如何没有照搬?那个周瑾益,是穆夏的心头宝。等我把周瑾益迷得神魂颠倒,还不叫穆夏禁足出来,天天痛哭流涕?”

“呦,这倒是为了我。”秦姨娘讽刺道:“真是大姐误会了你一颗真心啊。”

“那是。”秦怜不管秦姨娘的含沙射影,她自己就是这么觉得。

“真不要脸!”秦姨娘一屁股坐下:“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对那姓周的动了真心。若说真是为我,那怕是有一分就不错了。”

“姓周的小白脸人长的俊俏,又没有什么主见,脸皮薄,好驾驭。最最重要的是,他家在京城,离楚州千里远。等随他到了京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你那些丑事了,不是?”秦姨娘指着秦怜的脸颊:“你趁早收了心思,人家爹爹和祖父都是做官的,是什么内务府侍郎。你……”

她上下打量一下自己妹妹:“啧啧啧,做妾都进不了门啊。”

“姐!你不能自己失了孩子,就盼望我跟你一样倒霉!”秦怜突然鼓起勇气跟秦姨娘说了一句实话:“你既然知道我所想所求,就不能成全我吗?”

“哈哈,什么叫成全?我放手你能完成目标,才叫成全。你与周瑾益,那叫痴人说梦!”

秦怜垂下头不吭声了,忽然又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秦姨娘怒道:“你干什么?”

秦怜苦笑道:“既然是痴人说梦,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秦姨娘忽然就软了语气:“我不过是说话重了些,可说的也是实话,你再多陪我两天。你回娘家也不好过的。不如在穆家待着,要是有好机会,我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