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严子松冷笑:“如今怕是手头有了银子,翅膀硬了,要飞了。还好你没告诉他送信人的身份,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那总不能看着二少爷这样与您渐行渐远才是。”李掌柜劝道:“二少爷是个能干的,老爷应该拉拢……”

“看着他我就来气,怎么拉拢?”严子松怒道:“他跟那个老东西一样,只会看着就让我生气。”

“可您不是还惦记着他娘吗?”李掌柜十分不解。

这些年来,严子松的确是让人十分费解。

当初严老太爷拆散了他和珠娘,他恨严老太爷自然是应当。

可因为严和明与严老太爷亲近,他又连带着恨严和明。

却又对珠娘惦记着,一直在寻找。

严子松是知道珠娘在穆家的,一直在穆家,只不过从前是做丫鬟,服侍穆老太太。

等有一天穆老太太提出要让珠娘给穆立做通房丫头时,严子松就疯了。

他开始处心积虑要整垮穆家,整垮穆立。

与他看来,不为别的,不需要借口和理由,穆立动了他的女人,就活该千刀万剐。

他一直筹谋,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只是穆家根深叶茂,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然,这些他自然不能跟李掌柜说,这是他心里的一个噩梦,每每想起,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常年在外经商,有时候一去一两个月,便打着“严家要立足,必须要整垮穆家”的幌子,让聪明的二儿子去办一些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

谁知道,严和明办了几次,没有效果,居然渐渐觉察,发觉穆家与严家并无什么太大的仇怨,渐渐将重心转移到做生意上来。

他心里恨,一时半会儿却又不能兼顾,穆立升职,又找了宁华郡主当靠山,他一时无法,就只能先任由穆家发展。

珠姨此次出现,让他又对穆立起了仇恨之心。

珠姨给严家送信,说明这个女人心里是向着严家的,定然是穆立十分蛮横,用强禁锢了她。

每每想起,严子松心里又是熊熊火焰在燃烧。

指望严和明那个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二儿子是不行了,严子松在心里打着算盘。

“不管怎么样,严家是逃过一劫了。”李掌柜见严子松眉头紧锁,笑着宽慰他:“如今只等风声过了,咱们再行事。”

“先歇个半年吧。”严子松想了想才说道:“这段时间日进斗金,不仅咱们家获了利,旁人家也跟着胃口养大了,时常狮子大开口,冷一冷他们也好叫他们知道,到底谁依靠谁。”

李掌柜知道他说的是胡建功等庇护的官员们,想着也是,因为严家的地下钱庄生意越做越红火,胡建功已经不满意从前谈的分成条件了,渐渐的已经占了一多半去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闹内讧了,停一停也好,观望观望局势。

“若是宁华郡主那里有进展,到时候做点别的也未可知。”地下钱庄到底是刀尖上走货挣钱的买卖,风险太大。

时间长了,若是为人察觉,到时候也很危险。

“是。我也是这么想。”李掌柜附和:“这样的生意,来快钱容易,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要严家发扬光大,也不适合靠着这样的买卖,没有根基的。”

严子松以手扶额,沉思不语,李掌柜将话说到这里,知道这位主子和自己想的一样,便没什么可担心的,自行退了出去,留他一个人在书房。

严子松仍旧是沉浸在思绪里不能出来,半响才喃喃自语:“穆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穆春派玉竹去打探了许多次,得回来的结果都是严家做的正经生意,穆立没有查出什么来。

她心里怀疑珠姨,然而又没有凭证,珠姨更是据说每日都跟在穆立前后伺候,并无逾矩。

怀着这样担忧的心思,大婚之期到了。

穆春早早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头上沉得有千斤重。

宾客的单子是一早就拟好的,无需穆春费心。

苏锦华和苏锦绣都来了,尤其是苏锦华,一身气派,像是忽然之间又尊贵起来了。

见了胡彩玉,只鼻子翘得比天还高。

胡彩玉只冷哼一声,似乎心里有事,并不与她计较。

偏苏锦华心里不爽快,忍不住嘲讽道:“装什么打尾巴狼,害亲姐姐早产,没心没肺的东西。”

胡彩玉怒喝道:“你说什么?”

她身旁伺候的丫鬟芍药急忙拉住她,小声劝道:“小姐千万别跟她置气,如今苏家不知道怎么滴,又攀上了永嘉郡主,不然她干嘛那么嚣张?就是想惹怒了小姐,好逞威风呢。”

胡彩玉十分不忿,却又不得不忍住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滴,王公公勤快出入苏家,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整个阳岐城等着看苏家没落的笑话的人,已经渐渐笑不出来了。

永嘉公主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却也是当今圣上最宠爱最心疼的女儿,她不说话还好,若是对你真的有了什么怨毒,怕是抄家灭族也是能做得到的。

同样的,她若是对你青眼有加,那也就是飞黄腾达的时候到了。王公公,就是永嘉郡主喜欢谁,不喜欢谁的风向标。

投鼠忌器,苏锦华敢这样嚣张,自然是看出来旁人对苏家如今的态度。

胡彩玉少不得忍气吞声,想了想却又不甘心,忍不住冷哼道:“难道你是什么好东西了?被任家退婚,如今还未配人,不在房间里躲着思过,却还好意思来这里耀武扬威。”

这也是苏锦华的伤疤。

苏锦华火爆脾气,一听果然就不干了,撸起袖子就要打胡彩玉,一旁忙有人劝诫,好意问道:“说起来倒是,今日还未看到严家的人。”

严云丽跑了,严云姝嫁入任家,严和明自然是要去方之询那边喝喜酒的,不会来穆家。

只是想到严和明,胡彩玉满腔怒火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怨恨,她远远的朝着穆春的院子望了一眼,不再与苏锦华斗气,反而是问芍药:“让你叫的人都准备好了没有?”

芍药一愣,片刻后才道:“准备好了,不知道小姐要干什么?”

胡彩玉自然是不会这会儿才说的,若是被有心人听见打草惊蛇,她还干什么大事?

她不仅知道严和明不会来穆家喝喜酒,更是知道严和明此刻也不在方之询的宅子里。

她的未婚夫,严家二少爷,在穆家大小姐成婚前一夜喝醉了,此刻正倒在家里蒙头大睡呢。

她从未见过他那个样子。

胡子拉渣,看起来好几日没有清理过了,衣服据说也两日没换,就那样直条条倒在睡塌上,鞋也不脱,蜷缩成一团。

她瞧着心疼,问了来禄,说是已经这样喝了两天了,什么事情也不理会,什么话也不听人说,除了喝酒,便是水米未进。

胡彩玉扶了他起来,命人打水浸湿了帕子给他擦脸,严和明愣愣瞧着她,双眼直勾勾的:“你是谁?”

胡彩玉还未说话,严和明又忽然笑了,虽然不修边幅,可仍旧是那么好看,他嘲讽的笑着:“任你是谁,反正也不是真的关心我。”

说完又躺倒下去。

胡彩玉试图叫醒他,却被他不耐烦的挥手打开:“让你去穆家提亲,你不肯去,这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啊。”

提亲,提什么亲?

胡彩玉愣住了。

严和明又嘀咕道:“我或许不是你的儿子吧,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只知道利用我,却从不肯给我半分青眼。父亲,父亲,你就是养一条狗,也该在它办事得力的时候,给他一块骨头吧。怎么我却连你养的阿猫阿狗都不如呢?”

“她要嫁人了,嫁给别人了……父亲……”严和明十分悲恸的喊着。

胡彩玉抬起头来,兀地彻底明白了。

她的未婚夫,阳岐城聪明能干的美男子严家二少爷,即便与她订了婚,心里却是有人的。

这个人是即将出嫁的穆家大小姐。

难怪,难怪,那末,以往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了。

胡彩玉看着严和明还在呓语,口中时不时出现那个令她咬牙切齿,却又听不真切的名字,心里却早已经恨的滴血。

他的痛苦,居然是因为她要出嫁,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从未。

居然是为了旁的女人,她如何能心甘?

梳头发,戴冠,换大红的嫁衣——穆春如泥胎木偶般任由喜娘摆弄,然后就是各房女眷过来看新娘子。

添妆早已经在嫁妆单子里了,周氏不会亏待她。

穆雪咿咿呀呀窝在奶娘怀里,瞪大眼睛打量她,十分可爱。

她还不知道,这离别意味着什么。

“好了,吉时到了。”今日是穆凌志送她出嫁。

因苏家退婚的消息瞒着穆凌云,因此周氏找了个理由没让穆凌云回来,无非就是八字相冲之类的,叫他留在京城潜心学习,勿要分神。

穆春伏在穆凌志的背上,一路跨过东院,又走过巷子,过了前院和回廊,来到大门口。

方之询器宇轩昂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等着她。

穆春盖着厚重的红盖头,只能看见脚下的寸光。

喜娘接下了她,扶着她入了轿。

方之询起轿回府。

穆春坐在轿子里,思绪百转千回,她还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为何严家忽然收了地下钱庄的生意,无声无息躲过一劫?

如此神思飘忽,进了方家的门。

方家早就没有高堂了,却各种礼仪齐全,看得出方之询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穆春随着三叩首,被送进新房,随后又是一系列的仪式,等她醒过神来,屋里只静悄悄的剩下玉竹一个了。

穆春动了动脖子,将沉重的冠取下,肚子饿得咕咕叫。

玉竹去给她寻吃的。

穆春歪倒在床上。

有人悄无声息进来,穆春眯着眼睛:“玉竹,你先将吃的放桌上,我略微躺一会儿就起来。”

没有声响回应。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黑光一闪,随后太阳穴剧痛,整个人昏了过去。

一个粗壮的丫鬟手忙脚乱拿一件外衫将她的大红衣裳罩住,扶在了身上,门口是芍药接应,将人搂着扶在肩膀上,顺着后院走了出去。

“少爷大喜的日子,叫你少喝一点,你偏不听,回头妈妈知道了定要责罚于你。”芍药边走边嘟哝,趁着人声鼎沸秩序混乱,拐进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巷道,随后走向角门。

看门的婆子是早就被买通的,看了一眼,收了二两银子才道:“怎么就能吃醉酒?真是的,怕是二十板子都不够。快些带她去喝了醒酒汤回来伺候,时间长了老婆子可担待不起。”

芍药陪着笑脸才说:“妈妈心善,自然知道绿荷这丫头惯是个好酒的,今日又是好日子,一时便没忍住。若是向妈妈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她的,我立刻带她弄清醒了过来,妈妈不要着急。”

那婆子嘟嘟囔囔:“净给我找事儿,谁不知道咱们府里规矩严?若不是看在你这两日帮了我大忙,我才不理会你。”

芍药急忙道谢。

那婆子打开角门,让他们出去了,口中不住催促:“记得快些,若是让人察觉,老婆子可担待不起。”

芍药没有再回答她的话,只扶着穆春快步走向隐藏在一个角落的马车。

胡彩玉坐在马车里,见人弄进来,冷笑着看了一眼:“走吧。”

“去哪里?”

“我自有安排。”

穆春醒来时,头仍然是痛楚难当,她动了动身子,发觉手脚还是好好的,只是置身何处?却是看不明白。

这是似乎是一处无人的厢房,光线昏暗,看不到什么。鼻子之间,只闻到浓厚的灰尘味道。

细细碎碎,似有脚步声,穆春仰面栽倒,摆出一副从未醒来的模样。

有人进来,开口说话。

穆春只听了一耳朵,便惊呆了,却随后又平静下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说话的是胡彩玉和她身边的芍药。

“人来了吗?”

“还要等一会儿。”

“等就等吧,过了今晚,她就完了。”胡彩玉说话间走到穆春身边,用脚踢了她一下:“打的还挺用力,现在还没醒。”

她看了一眼穆春额头上渗出的殷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