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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穆春点头表示肯定。

方之询喜欢她毋庸置疑,可是喜欢到什么程度,那就有待商榷了。

“你瞧,他怕我再遇到危险,将这宅院围的铁桶一般。”穆春扶着额头,笑着:“除了我身边的玉竹和慧娘,周围的人连出都出不去。”

她此番出嫁,一共带了6个妈妈并3个丫鬟,豆豆年纪小,可仍旧是出不去,天天在院子里踢毽子。

其余的妈妈就更别想了,宅院里的各个关口,全是方之询安排的人,即便是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她还是一个人都憾不动。

“许是怕你再遇到危险。”穆春那日的遭遇,虽然瞒了下来,可是赵长月却是知道的。

穆春只笑着:“所以闲的发慌,叫你过来陪陪说说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到最后,赵长月也万分无奈,叹了口气走了。

穆春心里烦闷,晚饭也没吃,在园子里来回踱步消食。

走到花园里,天色已经近黄昏,她依稀听见两个下人在聊天。

“你每个月月例不少,都花到哪里去了?”

“家里老娘要看病,儿子要上学堂,哪里供得起?”另外一人似乎在哭,泪眼婆娑地声音哽咽:“实在没法子,才去了严家的钱庄借银子,可三分利息,他们刚开始又没说……如今逼着我一口气还二十两,我不过才借了五两银子……好姐姐,你帮一帮我,不然怕是我儿子也要被他们掳了去了。”

另外一人十分为难:“我哪有这么多银子啊。”

“可今天不还,明日就是十一两,这样增加,我卖了自己也赔不起啊……”另一个哭的更大声了。

穆春听了心里咯噔一声,明白这是严家的地下钱庄重新开张了,她喜不自胜,本打算立即写信给穆立,想到珠姨的各种蹊跷行径,却只能又暂时按捺住。

待晚上方之询回来,穆春第一次热情得迎了他进屋,殷勤地帮他宽衣换鞋,弄得方之询无所适从,最后忍不住问了一句“今日要洞房花烛了吗?”

一句话将穆春满腹的心思全都吓跑,立刻又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过是有事情同你商量。”

方之询早就料到了,并不急切,问道:“是不是想说严家地下钱庄的事情?”

穆春目瞪口呆,心里愈发不得劲,暗想是不是她在府中一举一动,听到的每一句话,去过的每一处地方,都被人秘密告知了方之询。

好在方之询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他笑着说道:“郡主娘娘最近也知道了,考虑要重用严家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穆春松了一口气,却又更加紧张。

若是严家受宁华郡主青睐,那穆家怎么办?

她正想着呢,却又听方之询话锋一转:“只是郡主不是太高兴,严家先前居然都没有透漏一点风声。”

所以,潘县令查抄了严家的药材铺子吗?

实际上,潘县令也是郡主的人?

穆春问了出来,方之询看了她一眼,眯着眼睛忽然点点头,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呢。”

穆春没有接他的话茬,她隐隐约约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是这些并非她一个女孩子家能够左右的,因此说道:“府里闷得慌,我明日想回娘家去看看我妹妹,你跟下面吩咐一声。”

“穆雪啊。”方之询应了一声才说道:“你是府里的女主人,要回去就回去了,只用知会我一声便是,何须还要我与人说?”

穆春嘴唇动了动,她很想说不是你安排人监视我看着我么?但看着方之询云淡风轻心无旁骛的模样,又似乎觉得自己多心?

回娘家的过程很顺利,早上吩咐下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套好了马车过来请。

待走到酒仙居,离穆家不过一条街的距离时,穆春听了下来:“我想吃这里的酱肘子。”

没有人敢质疑,她下了马车,上了高楼,然后,就一直没有下来。

马车夫等候了一会儿,如梦初醒得上去寻人,却只见跟着的两个婆子兀自歪在隔间门口睡觉,隔间里的穆春和玉竹早就踪影不见。

穆春和玉竹就在隔间里换了衣裳,然后从后门下去,用早就准备好的蒙汗药,放倒了盯着她的两个婆子。

两个人绕到胡家,玉竹去叩门,递了拜帖,那边见是方少奶奶,一时有些纳闷,没有反应过来,待想了一想,才想起原来是穆家大小姐,急忙放了进去。

方之询背后站着的是宁华郡主,岂有怠慢之理?

问候了胡大太太,胡彩玉被叫了出来,满脸惊愕之色,她狐疑看着穆春,胆战心惊。

穆春却亲切冲她一笑,挽着她的手去逛园子。

逛到一半时才说道:“郡主娘娘对你大哥很是不满呢。”

胡建功是胡家的顶梁柱,胡彩玉听见这话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几乎以为穆春是来寻仇来了,却听下一句穆春说道:“不过严家如今也得郡主青眼,怕是要甩开你大哥这个拖油瓶了。”

“你还知道什么?”胡彩玉忍不住问道。

“这里人多,自然我不能说。”穆春趾高气扬:“进你的屋子,叫他们都下去。”

胡彩玉看了一眼芍药等人,有些不敢。

穆春冷笑着说道:“就冲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心里明镜似的,你当我真要对付你,还需要自己眼巴巴的亲自来?我光是从你大哥下手,就有你吃一壶的。”

胡彩玉听见她斩钉截铁的话,一时之间吃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不愿意相信,又不敢不信,她纠结了一会儿,才对芍药等人说:“你们先下去。”

芍药冲她使眼色,可她太想要知道胡建功到底什么把柄握在方之询手上了,她想,穆春无非就是要用这些把柄逼迫她低头认错,为了胡家,为了大哥的前程,她认了。

做好了这些心理准备,她倒是坦然了,开始独自一人面对穆春。

芍药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穆春又道:“不许守在门口,走远些。”

胡彩玉冲芍药点头,玉竹听着芍药的脚步声远去。

说时迟那时快,玉竹忽一下闪到胡彩玉的背后,一下子就反剪住她的双手,将双臂扭到背后,胡彩玉正要开口喝问,穆春已经将手帕塞进她口中,顿时胡彩玉脸涨得通红,口不能言。

她“呜呜啊啊”刚叫了两声,如小羊呜咽,穆春已经刷刷两个耳光上去,扇得她半边脸高高肿起。

房间里面寂静无声,没有人说话,胡彩玉猛烈挣扎,像一只红眼的困兽。

只可惜玉竹和穆春既然过来,就早有准备,趁胡彩玉挣扎的档口,玉竹从后面一脚踢在她膝盖弯上,她就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穆春一把薅起她的头发,冷冷的盯着她,眼神如刀子一般毒人心骨:“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也得偿所愿要嫁给严和明,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日后再跟我过不去,就不只是今天这样的待遇。”

她拔下胡彩玉头上一根珠钗,用尖锐的银针对着她的面颊,小心翼翼得刺了进去。

胡彩玉只感觉脸上一阵刺痛,竟然是吓得裤子也尿湿了——她以为自己被毁容了。

只是慢慢感觉到,这疼痛并不是十分厉害,穆春的手也是轻的,想来只是破了点皮:“今日是警告你,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可就深深划下去了。”

她松开胡彩玉的头发,将沾了血迹的珠钗扔在地上,拍拍双手。

玉竹松开她,见她腿边上全是尿,腥味扑鼻,玉竹掩住口鼻,拉着穆春往后退了一步。

胡彩玉双手得到解脱,气急败坏扯下口中的手帕,狠狠往地上一扔。

穆春不等她咒骂,就抢先开口说道:“别气急败坏的模样,你对我做的事情,比这个恶劣一万倍,我若不是看在胡家的面上,岂能轻饶了你?”

“你与其对我撒气,不如好好想想吧,严老太爷死了,是被城里的谣言活活气死的。让我猜猜,是不是你找来做坏事的那人,跟你要银子没要成,一气之下传了出去?那跟你传出去有什么差别?严和明会原谅你?”她今日既然打上门来,就是有恃无恐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胡彩玉满腔的愤懑因为穆春挡在前头的话而堵塞在了喉咙中,她的理智渐渐回来,知道此刻即便是大声呼喊打回去一顿,除了将事情闹大,让严和明知道气死严老太爷的真正凶手是她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除非——除非——胡彩玉恶狠狠的眼神从穆春脸上飘过,那是一张深藏不露,却十分狠绝的青春的脸。

除非她能够杀了穆春,只要死人才不会说话。

可是显然,不可能。

穆家大小姐,方家的大少奶奶,绝不可能也不许不明不白死在胡家。

她用手指尖轻轻了摸了下自己的脸,渐渐不痛了,沟壑并不深,她知道穆春没有下狠手,不过是吓唬她。

下次,下次她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胡彩玉心里满腔怒火地想。

穆春已经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带血的珠钗就扔在地上。

胡彩玉有一千个冲动,拿起珠钗,从后背狠狠扎进穆春的心窝子里,这样所有的怨恨和嫉妒都烟消云散,从此以后她心里就彻底清净了。

可是她不敢,她犹豫、挣扎、纠结,最后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直到芍药匆匆赶来,扶起了她,厌恶的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她一个耳光打在芍药脸上,又不解恨,连续打了二十多个耳光,累得自己气喘吁吁了才停下来,精疲力尽让她觉得舒坦。

穆春从胡家出去后,又去酒仙楼好好吃了一顿饭,中间时段方之询神色紧张地上前来,看了又看,见她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陪着她吃了一顿饭,两个人回了方家。

一路上,默契地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穆春想,他肯定知道自己没有回娘家,可至于去了哪里,怕是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了。

方府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又拘谨,穆春像是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困了两个月之后,终于迎来了透气的机会。

穆蓉成婚了,她可以回一趟穆家。

只是相比于从前姐妹一团的情分,这一次她只能携夫前往,一路上装模作样。

待进了后院,甩脱了方之询,穆春这才像放出了笼子里的鸟,扑进了周氏的怀里。

穆雪已经摇摇摆摆能自己走两步了,见了她疑惑的望着,穆春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亲了又亲。

周氏看了她几眼,说道:“你瘦了好像。”

穆春摸一下面颊,笑着说道:“哪里有,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我还怕胖了呢。”

周氏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穆春又问祖父身体可好?周氏回说还不错,穆春又问道珠姨。

周氏疑惑道:“也没听说有什么不舒服的。”

穆春想到珠姨的诡异行径,又暗恨自己如今陷在方宅里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有些沮丧。

穆蓉早已经装扮停当,穆荷站在她身边,许久不见似乎清减了许多,她的眼神没有看向盛装待嫁的穆蓉,而是看着苏锦华和苏锦绣二人。

苏锦华本来正在和别家小姐说话,大约是感受到了穆荷的目光,她歪过头来看着穆荷。

穆荷却又将头瞥到一边去。

穆春觉察,靠近穆荷问道:“姐姐过得可好?”

穆荷神情闪烁了一下,才说道:“还好。”

穆春见她话跟以前一样不多,只是语气神态更为平淡,客气中带着疏离,不由得有些感慨,不管做姑娘时是哪种火热的性子,嫁为人妇了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导致人拘谨而又沉稳。

没多久,苏锦绣走了出去,穆荷也走了出去。

苏锦绣有些吃惊地看着穆荷挡在她面前,一脸诧异:“有事情?”

穆荷嘴唇张了张,四周看了看,纠结了许久才十分为难的开口:“我听说他受伤了?要不要紧?”

她实在是没有旁人可问,只能问苏家人。

可去打听的话,不是至亲,谁能知道最真实的情况?

“谁?”苏锦绣简直冲口而出,只是问完了这一句,她蓦地脑袋轰鸣,整个人有些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