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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那女人握着张炎的胳膊撒娇:“反正不管对你有没有好处,我身上有的好处可都是给你了。你必须帮我把仇报了,不然我在你跟前天天念,天天念。”

张炎显然对她疼爱有加,十分宠溺的捏了一把她的脸蛋:“放心放心,别总是一副怨妇的模样,我会多来看你的。”

那女人这才心满意足送张炎出门,随后隐藏在暗地里的轿子抬出来,张炎便上轿离去。

穆春和玉竹从暗处闪身出来,玉竹此刻才敢惊讶的张大嘴巴:“天哪,那不是严家大小姐吗?”

刚才与张炎说话的女人,正是严家大小姐严云丽,别说玉竹惊讶,就是穆春也是强忍着不敢惊呼出声。

她何至于沦落如此?难道仅仅就是为了报穆立查抄严家的仇吗?

不假思索,穆春再次上前叩门。

严云丽还未走远,便折身回来开门,见是穆春,她下意识就要关门,玉竹死死将门抵住,穆春趁机从门缝里挤进去。

“何妈妈……”严云丽也不含糊,只大喊一声,想叫婆子来赶人。

穆春忙道:“我不过是有几句话要说。”

“说什么说?”严云丽脸上呈现出愤怒的神情,对着穆春说道:“你们穆家等死吧。严家当日如何,你们穆家马上也将如何。穆文义不过是一个开始。”

“你要找穆家报仇?”穆春问道。

严云丽冷哼一声,觉得这个问题压根不需要回答。

“呵呵,是我天真了。”穆春暗想,原来严家不止严和明一个狠角色,还有一个深藏不露。

“你当然天真。”严云丽对她嗤之以鼻,似乎以前为了穆凌云讨好穆春的不是她一般,冷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找到这里来,抓到了我和张炎大人的把柄,就能翻天了?我告诉你,穆文义的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便是玉皇大帝来了也翻不了案,我倒是要瞧瞧,穆老爷子是抄别人的家痛快呢,还是死了儿子痛快!”

穆春听她恶毒的话很想反驳,可是一时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更何况,如今势比人强,就算她说一万遍的道理,严云丽不接受不听,她一样也无计可施。

“那你开条件吧。”穆春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三叔。”

“呦呦呦,高高在上的穆家大小姐也有低三下四的时候?”严云丽忍不住觉得扬眉吐气:“当初我去你家找你玩儿,你对我爱理不理的,如今也有求我的时候?”

穆春那时候刻意的疏离和客气,严云丽并不是没有体会,亦或者说她并不是没有傲气。只是为了跟穆凌云多见几次面,多说上几次话,她不得不忍了。

这口气,一直在心里堵着呢。

见穆春不吭声,严云丽讥讽道:“怎么,刚让我开条件,这会儿又后悔了?”

穆春坚定道:“不后悔。”

严云丽一击掌:“行啊,我这第一个条件就是,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三声‘严姑奶奶我错了。’”

玉竹忍不住挺身向前,对着严云丽骂道:“你欺人太甚。”

严云丽轻蔑地瞧着穆春,根本不理会玉竹的叫嚣,只冷冷看着她:“不同意就算了。”

穆春手指甲都扎进肉里,拳头握得微微发抖,想了一想才道:“还是请严大小姐将所有的条件一股脑儿的提出来,我也好看看能不能全都做到。若是只做到前两样,做不到后两样,也是白费不是?”

严云丽见她理智尚在,并未被激怒,心里倒是对她刮目相看,笑着说道:“既然穆大小姐没有诚意,剩下的那便也不用提了,对吗?”

“是你没有诚意。”穆春将这句话送还给她:“你只是想戏弄我而已。”

这种不明不白的当,她不会上的。

严云丽笑着对穆春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啊。”

了解的,当然了解。

上一世,她为了在严家艰难生存,曾经不也存了讨好严云丽的心思。然而,严云丽却从未想过真的帮她一把。

严云丽就是这样,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绝对不会更改。

不管她是用银子,扮可怜,还是威胁,严云丽从来都是答应着说:“穆姨娘,我答应你,只要你把你那支镶绿宝石的朱钗给我。”

她给了。

严云丽说:“哎呀,手上还缺一个绿宝石戒指相配呢。”

她又给了。

然后严云丽哈哈大笑:“你一个妾,死皮赖脸要进我严家的门,既然决定了做小伏低,那就老老实实做小伏低,还打翻身的算盘干什么?”

说着握着她的东西洋洋而去。

“严大小姐若是不愿意谈条件,那就算了。”穆春说道:“想必张夫人是很愿意谈条件的。”

若是张炎大人的老婆知道张炎养小,可能不太会干涉。可若是张炎为了这个“小”作奸犯科,影响前程,怕是张夫人绝对不会隐忍。

他们夫妻二人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谁知道这威胁严云丽根本不怕,于她看来,这是张炎自己的事情,她冷冰冰的说道:“你想告诉谁就告诉谁吧。若是那张夫人凶悍,能趁机让我解脱,我还求之不得呢。”

这话说的穆春又是一愣,严云丽已经下逐客令道:“滚吧,等着给你三叔收尸!”

穆春回眸愤恨地瞪着她,她却似乎毫不在乎,转身进屋去了。

出了门,玉竹焦虑的不行:“这下可怎么办?三老爷是不是没救了。”

“有救。”穆春道:“恰恰是因为有漏洞,还不是铁案,严云丽才要这样费心思,甚至不惜委身于人,置三叔于死地,力挫我们穆家。如此,只要找到关键之处,就有希望。”

“可那关键之处是什么呀?”玉竹愤恨道:“严家太不讲道理了,分明是他们开地下钱庄祸害人在先,居然还怪老太爷依法查抄了他们的产业,真是……”

穆春挥手制止玉竹说下去:“不与他们论长短,他们若是讲道理,一开始就不会去开地下钱庄了。”

玉竹不吭声了,半响才说道:“也可惜了严大小姐了,不知道她怎么攀上了张大人了。”

可惜吗?穆春仔细回想严云丽最后的话“若是能让我解脱,我还求之不得的。”

这至少说明,严云丽并非自愿跟着张炎这个老头子的,更多的,不过是借势而为,或者是顺势而上。

跟不跟张炎,她其实并不在乎。只是既然已经跟着了,顺便报个仇也挺好的。

只是这个势,是谁的势呢?

穆春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

此刻,严云丽却在怼完穆春,回屋后,忍不住趴在床沿上失声痛哭。

刚才,穆春提条件的时候,她很想说,让你大哥娶了我,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这话已经到了咽喉,她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说出来只会让自己更加成为一个笑话,一个耻辱。

她已经很可笑了不是吗?

本来被穆凌云嫌弃,被穆夏讥讽,她心里存了气。

可那不是别人,是穆凌云啊,是她从情窦初开就爱慕的少年郎。

她恨他的无心伤害,却又想念他的音容笑貌。

然后她遇到了潘大人,这个一直被她当成大哥的人。

她需要温暖,然后恰好他出现。

温柔与体贴,让她贪恋不已。

那人花言巧语哄她骗她,将她当成珍珠一样对待,小心呵护,她以为她要苦尽甘来了。

毕竟,每日缺银钱的窘迫,母亲怨妇一样的唠叨,大哥没有能力的堕落,每每都让她感觉到窒息。

这一点儿温暖,让她一时意乱情迷,迷失了方向。

某一日她醒来时,身边却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糟老头子,那是她的第一次。

她尖叫,她痛哭,她不甘,她想要杀人。

没有用。

她已经身在楚州,不是她熟悉的阳歧城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过来的。

昏迷之前,她是和潘大哥在饮酒啊。

她不是傻子,很快明白这就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那个所谓的潘大哥,怕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将她作为贺礼,以让身陷官场囹圄很久的他,杀出一条血路的吧。

她只能认命,女人被破了身子,即便是讨回了公道,又用何用呢?

既然她运气还算好,攀上了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即便是老些,那也没关系。

严家人从小耳濡目染学习的,就是算计,就是利益,就是好处。

什么真情,什么感动,去他妈的吧。

严云丽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将张炎吃的死死的,很快便知悉了穆文义的案子。

此生无望,就让亲人们快乐一些。

若是能扳倒穆家,母亲肯定很高兴,大哥也肯定很高兴的。

那就这样做吧。

严云丽哭了一场,起身洗脸梳洗了,端坐在镜子前,瞧着自己如花般的容颜。

高高在上,小半辈子瞧不起严家商贾的官家大小姐,如今为了家里的事情奔波,憔悴惨败,好像也并不比自己好看了。

严云丽望着镜子,无声的笑了。

下一秒,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穆春回到客栈与方之询将今日的见闻说了,方之询的想法与穆春一样,既然是还有漏洞,人为做出来的铁证,那只能去找宁华郡主给张炎施压。

两个人决定兵分两路,方之询再次上京去找宁化郡主,穆春则先去找张夫人,再去看看王公公那里有没有什么纰漏可以利用。

翌日一早,送方之询出了城门,穆春想去找张夫人说一说严云丽的事情。

只是找张夫人的希望很是渺茫,毕竟一般女子,是不大干涉丈夫的外政的,她也早已经打听过,张炎张大人并不惧内。

那日不过是吓唬严云丽而已,谁知道严云丽根本不就不怕吓。

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可是张夫人却已经回娘家去了,她娘家并不在楚州,山高水长的来去要数日。

无奈只能死了心,去王公公处守候。

这里是一处楚州最好的客栈,穆春先前不是没有来过,只是屡屡无功而返。

王公公压根就不出门,他们要去进去,直接就被客栈的老板拦住,说是已经吩咐过了,外人不得去三楼天字间,那边已经被包场了。

显然,王公公此番就是想置穆文义于死地,一点机会都不给。

如此焦虑了等待了两天,见王公公这边毫无动静,那边穆文义的案子,已经升堂审判过一次,判的杀人未遂,刺额流放。

穆文义当场喊冤,却没有什么用,认真物证聚在。

穆春急得无头苍蝇似的,可即便是急死了,穆家那边毫无动静,想来是穆立强自压了下来。

流放的时间是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穆春待在楚州,每日生活如同油煎。

先是方之询毫无音讯,起初还有书信来,说是已经见到郡主,只是郡主不肯管,她不想得罪王公公,更不想得罪永嘉郡主。

后来便是连面也见不得了。

方之询情知即便是他回来也难以翻案,只能在京城守着,盼望宁华郡主能够网开一面。

然而没有什么用,只能干耗,后来渐渐地连书信也甚少。

穆春一个人待在楚州,孤立无援。

穆凌云在穆立的强压之下已经回京城,怕是也会受干扰。

穆文平辞去了书院的职务,在家里一心等书娟生孩子。

穆家的气氛一片压抑。

这一日穆文义的判决下来不过三天的时候,穆家传来消息,说是穆夏跑了,不知所踪。

穆春大为惊讶,又问苏氏,说是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穆春苦无分身之术,只能让周氏派人寻找,尤其要求盯着严家的人,怕是严家的人趁机报复。

周氏却迟迟没有消息回来。

穆春别无他法,只能想方设法回来一趟阳歧城,亲自问问消息。

毕竟,穆夏失踪,对于周氏他们来说,所意味着的,跟她完全不一样。

可能在周氏他们眼里,穆夏最多就是去想办法救父亲去了。

可对于穆春来说,上一次穆夏被掳走凌辱,给穆家带来的打击也是一样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