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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瑟没想到这次化验的工作会这么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五点了,可他是发起者,总不能丢下实验室里的人自己走,就躲出去先给温蕴打了个电话,温蕴此刻正在戴瑟家楼下的星巴克里远程处理自己公司的事情,她当然无所谓,让戴瑟忙自己的,尽量赶回来就行。

戴瑟挂了电话,回去实验室挨个谢谢来帮忙的人——王教授和两个研究生,戴瑟承诺改天请他们一起吃饭,这还都得归功于他平常的殷勤处世,否则人家也不是没事做,不会巴巴的就为一顿饭跑来。

快六点时,戴瑟终于赶回了家,他特意买了晚饭带回去,一进门就道歉。

“没事啦,反正我在哪儿都是学。”温蕴拿着数学书一副乖巧的样子说。

方颖从书房里跳出来,高门大嗓地说:“哎,就这么晾了我们一天,可不能这么算了,戴老师,你打算怎么补偿啊?”

戴瑟知道自己理亏,说:“你们说吧,我认就是。”

“那行,”方颖过来一把揽住温蕴,“下周四小蕴生日,戴老师你要过来,这要求不过分吧。”

温蕴倒有些惊讶,爷爷走后她就没庆祝过生日了,她也不爱吃蛋糕,顶多就是那天下班后约方颖出去喝喝酒。

戴瑟想了想,看向温蕴,“好啊,你们一群孩子,不嫌我过去后玩不开就行。”

“我过生日不怎么请人的,”温蕴忙说,“就是……一两个朋友而已。”

“那就说定啦!”方颖说,转头看温蕴,“那你留下上课,我先走?”

温蕴看出戴瑟也累了,一身实验室的味道,就说:“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老师你先休息,明天我再过来。”

戴瑟也确实没精力再讲课,点点头,“行,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约时间。”

说着把买好的晚饭递过去,“路上小心点。”

“嗯。”

送走温蕴她们,戴瑟累得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忍住立刻想洗澡上床的冲动,先去书房看了看,翁唐靠在椅子上正看书,戴瑟一看他那么闲适自在的样子就来气,自己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是为了谁?

“你吃饭了没?”戴瑟没好气说,“我累了,你要饿了晚上自己热罐头吃。”

翁唐把书合上,很坦然地说:“不会。”

戴瑟深吸口气,“不会就学!你多大的人了热个罐头也不会,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全都要靠别人,难怪被下毒都不知道是谁。”

看戴瑟心情不好,翁唐就站起身自己去弄吃的。

戴瑟看他从冰箱里拿出罐头后看了一圈儿,然后就往微波炉里放,立刻过去拦住他,拿过罐头。

“行行行,我认了,你先洗澡去吧,我来弄。”

“洗过了。”翁唐像个幼儿园大班学生似的说。

戴瑟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又换过了,咕哝道:“你洗的倒快。”

说完就去拿把小锅接了水烧上,然后打开两个罐头放在里面,转头教育道:“那,今后就这么弄,等热了就可以吃了,我先去洗澡。”

戴瑟脱下外套就向卫生间去了,他洗了个几分钟的战斗澡,想早点去睡,可一想今晚还得睡沙发,就感觉心更累了。

正擦着头发走到门口,就听厨房传来“砰”的一声,戴瑟立刻赶过去,见一个罐头掉在地上,里面的食物洒了一地,翁唐手里拿了个夹煮鸡蛋用的夹子,回头很茫然地看着他。

戴瑟扔下毛巾,拿起扫把簸箕清理着,无力地说:“先把火关了吧。”

翁唐低头研究了下煤气炉,慎重的把开关拧到了“关”的位置上。还好戴瑟给他热了两罐,锅里还有一罐。他这次知道夹子夹不稳罐头了,就戴上一旁的烤箱手套去拿,拿是拿起来了,可罐头带出的热水正好淋到戴瑟的头上。

“嘶——”

戴瑟直起腰,一手捂着后脑勺瞪他。

翁唐舔了舔嘴唇,捏着罐头说:“你没事吧?”

戴瑟深吸了口气,“请问,我是欠你的吗?”

翁唐垂下黑羽扇似的睫毛,没说话。

戴瑟整个人贴在厨房的门板上,“你出去吧,我求你记着看脚下的路,千万别滑倒然后把罐头扣我脸上。”

翁唐默默走了出去。

戴瑟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进垃圾桶,又拿来墩布把厨房地面好好墩了一遍。他这个人虽然不甚讲究,但爱整洁,这小房子好歹也是他攒钱自己买下的,不喜欢弄得乱糟糟。

出去的时候见翁唐正坐在餐桌边,形单影只的用小勺子吃罐头,戴瑟心情突然有些复杂,把墩布放好走过去坐在对面。

“你的身体样本里确实很难检查出东西,不过今天我把你的衣服也拿过去了,从衬衫的领子上化验出有东西。”戴瑟说。

翁唐抬起头,眸子幽深。

“具体是什么毒要看明天的检验结果,当然,衬衫不是身体样本,你也可以自己拿去检验。”戴瑟说着起身去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小瓶子,里面的液体里泡了一小片布料,那是从翁唐原来的衬衫领子上剪下来的,戴瑟把小瓶子放到桌子上说,“这是剪下来的一小块,你其他的衣服上也有,但都挥发的差不多了,都是集中在衣领的位置。”

看他定定地看着那个布片,戴瑟咳了一声,“其实离结果也就差个具体药物名字,下毒的方法无外乎就是滴在你的衣领上,然后挥发被你吸入,和古龙水混在一起的话,你连闻都闻不到。你医生推断的没错,这就是种持续的慢性毒,吸入时间长后身体机能大乱,引起各种过敏。”

说到这里翁唐其实已经想到是谁了,他曾经一度以为毒是通过食物或水被摄入的,没想到是衣服。不过这就能说通了,不管他住哪里,吃什么,他的衣服总是由一个人送过来的。

“我知道了。”翁唐说,神情淡淡的,“那件衣服就还请你们检验吧,我信你。”

戴瑟撇撇嘴,心想说得那么好听干吗,明明是我帮你。他想了想还是说:“你家里的衣服上可能也有,还有床单被套手帕什么,记得都清理一遍。”

“那些都换了就行。”翁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