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瑟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来穿得有点随意，就这么去见人家跨国集团副总是不是不太好。可办公室里只有翁唐熨烫平整的西服，他穿上绝对大不止一个号，现买一套又太浪费……
戴瑟看看跟他过来的罗奕，“哎，你今天不用跟我出去，你衣服借我穿穿？”
罗奕紧张地捏捏自己的衣领，“啊？这个不是什么牌子。”
“没事没事，我这人也不挑牌子。”戴瑟直接站起来开始脱外套。
秘书觉得这场景有些许诡异，就默默退到门后等着。很快戴瑟就换上了罗奕的正装，他和罗奕身材差不多，衣服还挺合身的。
“咱底子好，不用什么名牌。”戴瑟抖了抖衣服，又叫秘书进来，“你去订饭店吧，既然是这么大的案子就订好点儿的，能吃到两斤大鲍鱼的那种。”
秘书忙点头，“已经安排了。”
到了中午，戴瑟怀着吃大鲍鱼的心情坐上翁唐的专车赶往饭店，心里还盘算着，自己点菜的时候还可以让厨房多做一份，打包回去给温蕴。
啧啧，看来自己也有点做资本家的潜力，这个雁过拔毛的劲儿。
“啧，这公司挺不错的，我刚发现我吃的罐头就是他们旗下的。”戴瑟在车里翻着对方的公司资料说。
秘书接了个电话，说对方很重视这次合作，所以改成公司老总过来了。
“是吗？”戴瑟有点紧张。
车子停在饭店门口，戴瑟走下去给自己股气，刚才秘书跟他说了一嘴，对方是个女老总，听说年纪还不大，既然是女人，那这次应该不用喝酒了。
饭店的人认得翁唐的秘书，一个经理过来带路去包厢，戴瑟随口问了句，“他们来了没？”
经理刚张了张嘴，目光就瞄向前台，正好有人在问vip包厢人来了没。
秘书先反应了过来，摸出名片笑吟吟先过去，“这位是温总吧？”
常助理还在问前台，温蕴转身看了看翁唐的秘书，垂眼瞄了下他的名片，常助理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接过名片说“啊，翁总也刚到啊。”
“这次翁总没来，”秘书笑容可掬地说，“这次是我们项目部总经理负责这个案子。”
戴瑟正要往包厢走，见人家来了就停住脚步过来寒暄，远看对方侧影，看得出是个很干练的女子，轮廓也很精致。
“你好。”戴瑟走过去伸出手。
温蕴转过头，两人都是一僵。
戴瑟先是想，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可气质完全不同啊。他的小蕴不可能这么……攻？
戴瑟猛地甩甩头，不对，这不对！
再度抬起头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温蕴，努力消化这脑中推测出的真相。
温蕴快紧张死了，她以为是翁唐来谈呢！这可怎么办，这样的措手不及，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戴瑟会不会不原谅她？可她已经离不开他的，她的，瑟瑟，她的小瑟瑟……
温蕴不久念出来，“小瑟瑟你听我说……”
戴瑟瞪大眼，什么？难道他温文尔雅的教师形象也只是他的幻觉？
温蕴只说了这么一句，突然发现自己找不着说辞了，还是戴瑟看了下四周，低声说：“我们上楼，两个人说。”
“哦。”温蕴哭丧着脸，跟在戴瑟身后进了包厢，把常助理和翁唐秘书两个快被好奇心折磨死的人留在大厅喝茶。
包厢里，挤了满脸笑的饭店服务人员还在一旁等着他们点菜，戴瑟这会儿没心思想鲍鱼了，摆摆手，“你饿了吧，你点吧。”
温蕴咕咚咽了口口水，但知道这顿饭不开始人家会一直守着，就点了菜让他们先出去。然后就揪着衣摆不敢抬头了。
“说啊。”戴瑟说，“不是刚才要跟我说吗？”
“我没脸说。”温蕴埋着头。
戴瑟舔了舔嘴唇，深吸口气，“你这么好的身份有什么没脸的，考了三次不中你都告诉我了，跨国公司老总反倒不光彩？不对……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温蕴掻搔鼻子，戴瑟坐直了，“眼神不许躲，回答我。”
温蕴这才咕哝着，“那也不是我说的，是你一开始说的嘛。”
戴瑟瞪大眼，所以说，她之前的一切身份都是他先入为主，没有一个是真的？
戴瑟真是不明白了，对现实世界的认知都有些不自信了，他摸着脑袋，半天回不过来神。
温蕴看他呆呆的样子，只好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什么她当初就是去给素素找补习班啦，然后戴瑟对自己好啦，她喜欢他对自己好啦，所以顺势干了傻事啦……等等等等。
见戴瑟听完后像个木头人似的坐着，温蕴有些害怕，问：“那，今天的作业是不是就不用交了。”
戴瑟看着她，“那你，高考过了吗？”
“其实我是J大毕业的。”温蕴说着拿出手机，翻到以前不小心和戴瑟的合影，放大了推过去，“你瞧……学长。”
戴瑟有些怀疑人生的看着，久久，才抬起头看向温蕴，“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蕴又埋下头，“刚不是说了嘛。”
“你说什么了？”戴瑟问，“我怎么理解不了。”
凉菜送上来了，温蕴先不说话，两人等人都出去，温蕴这才低声说：“以前，除了我爷爷，从来没有哪个人把我当小女孩疼。我一直是个铁娘子，我以为我讨厌当小姑娘，可是遇见你以后……我开始喜欢在你怀里撒娇，喜欢不必事事逞强。有人体贴我，而不是一见面就觉得我威胁到了男性的尊严，拼命跟我斗高低……”
戴瑟呆呆地看着温蕴，后知后觉的心猛地一疼，他深吸了口气把目光转向别处慢慢平复，其他的菜也依次上来，两人正好都不必说话，等菜上的差不多了，戴瑟站起身给温蕴盛了碗汤递过去，“先吃饭吧，你饿了吧。”
温蕴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竟然闪着泪花花，“你是不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我了？”
戴瑟深深叹了口气，抓起一旁叠成小天鹅的餐巾给温蕴擦脸，“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