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坐着的许牧生，眼睛是不是看向厨房。不知道他们李念姐弟在说些什么？
许牧生紧张的抿了抿嘴，遥控器在手转了几个来回，终被陆子明夺了过去。
陆子明顺着许牧生目光望去，看到陆家姐弟正在闲聊。他回过头看向紧张的许牧生，不禁宽慰道：“别紧张。有念念在，我们都是安全的。”
他话音刚落，抬眼就看到李亮坐到他身边。吓得双肩一抖，暗恼自己的乌鸦嘴。
李亮冷撇了眼陆子明，似乎听到陆子明的话。他往后一靠，好奇道：“你们在聊什么？”
“金融海啸，全球变暖。人生的价值，生存的意义。”陆子明一时嘴瓢，开始胡言乱语道。
李念收拾完碗筷，走到客厅前仰头看向时钟。她眸中带了几分困意，打着哈欠道：“你们聊，我困了，先去睡了。”
许牧生目送着李念回了卧室，脸上的紧张去了不少。他总觉得李亮有话要对自己说，可能是碍于李念，一直没能说出口。
或许，李亮刚才已经旁敲侧击的问过李念了。
许牧生看到陆子明接着电话，往侧卧的方向走，视线落在来回换台的李亮身上。以前从来没细看过李亮，现在认真一看，竟发现李亮几乎是男版的李念。
怨不得，他总是会轻易原谅李亮的所作所为带给他的伤害。
不过，李亮好像从来没领过情。一直把自己树在对立面，处处提防着他。
“姐夫，你们不打算办婚礼吗？”李亮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似乎对正在播放的历史剧很感兴趣。
关于婚礼这件事，许牧生之前他和李念探讨过这个话题。
他们了解彼此的想法。李念不打算办婚礼的原因，他也清楚。
许牧生知道李念不喜欢的热闹，并觉得婚礼是他们私人的事，不需要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
他能理解，但不能赞同。
他们不是要昭告天下，而是需要一个仪式来让彼此明白，他们已经成为合法的夫妻。
可能他在李念的眼里有些无理取闹，可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小题大做的事。能和李念结婚，是他年少时期的梦想。
许牧生想要用一个仪式，来慰藉当时的自己。他也想在婚礼上，向李念做出珍爱她一生的承诺。
这个要求，他自问，不算过分。
沉默半分钟的许牧生，思绪渐渐回笼。他看了眼李亮，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我和念念还在商量。等确定了时间，会通知你们。”
“没想到你们结婚的如此迅速。如果你父母不喜欢我姐，甚至是讨厌她，你打算怎么处理？”李亮把电视声音放大，盖过他的声音。他侧过身子，认真而严肃的看向许牧生。
有些事，他姐不好意思说，那么让他来。
自古婆媳问题好比疑难杂症，弄不好容易两败俱伤。
为此，李亮还特意去网上看过相关的帖子。越看，心里越是没底。生怕许牧生的父母玩什么猫腻，去为难李念。
这句话，许牧生也听陆子明说过。
他不明白，这些人明明不了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觉得他的父母很难相处。
至于讨厌李念的论断，更是无稽之谈。
他们双方还没见过，怎么就确定会互相不喜欢呢？
许牧生眼里带了几分不悦，眉间轻轻一蹙道：“我父母喜欢不喜欢李念，这个问题对我，或是李念都不重要。结婚是我和李念的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云城与柳城隔着那么远，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就好了。即便我父母真的不喜欢念念，我们会尽量减少与他们见面。”
“你这不是陷我姐于不义吗？你父母肯定认为我姐挑唆你们家人情感，近而把怨气撒在我姐身上。我可告诉你，我姐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如果你们两在一起，不能让我姐的人生更美好，那么你的出现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当我姐意识到这一点，你们的关系会如何走向，你该比我清楚。”李亮腰板挺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许牧生。
他眼里像藏着蓄势待发的猛兽，已经瞄准许牧生这个猎物，随时准备攻击许牧生。从那薄唇说出的话，如锋利刀子不断往许牧生心里戳。
许牧生对李亮口中的出现就是错误一句，颇有微词。他面色有些阴沉，喝了两口水，冷声道：“我是不会让她受委屈。”
“呵。”李亮听到这句话，眼里带了几分嘲讽。他冷笑一声，起身离开客厅。
碍于时间的关系，李亮懒得再和许牧生多费口舌，该说的他也说了。至于许牧生如何做，就与他无关了。
他姐也不是任人错捏的包子，所以他只是好心提醒。
许牧生关了电视，烦人的广告声随之一起消失。他往后靠在沙发上，眼里带了几分无奈与迷茫。
李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也想他的出现会让李念的人生更美好。
可，他头一次做丈夫。有太多的事要去面对，也会有应接不暇，手足无措的时候。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某软件更新的提示音，他愈发的心烦意乱。
许牧生拿过手机，在网上买了几本有关婚姻的书。他轻叹了口气，起身回到卧室。
床上的李念早已沉睡，全然不知道她的弟弟如何言辞凿凿的指责、嘲讽许牧生。对于她弟弟做过的事，她有太多的不知道。
许牧生躺在李念身边，像是残血的游戏人物回城加满了血。他让李念的手，覆在他的腰上，轻轻的亲过李念的额头，把李念抱在怀里，柔声的唤着李念的名字。
“嗯？”睡梦中的李念不知道许牧生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应和着。
她不知道许牧生内心的纠结，更不了解爱她的家人，如何为她清扫可能出现在她幸福路上的阻碍。
许牧生迷恋蹭了蹭李念的发顶，想到李亮说过的话。他面上的温柔收去一半，眼里带了几分委屈道：“你要好好爱我。不然，我会很难过很难过。”
明天李念父母会来，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待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如果他们向李亮一样咄咄逼人，他能不能应对的了。
李念会不会认为，那样的他很没用，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了。
许牧生眼里多了几分惆怅，分不出神来处理这多出来的无力。
第二天天没亮，许牧生先一步醒来。他紧绷的神经，脆弱到风一吹就断。
好在，今天的李念紧跟着醒来，与他一起面对这不阴不明的天。
李念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揉着眼坐起身。她看到醒来的许牧生，上半身靠在许牧生的怀里，含糊不清道：“我父母可能和别人家的父母不一样。如果你觉得难以接受，可以给我使眼色。你正常发挥就可以，一切交给我。”
“好。”许牧生拨弄着李念的耳边的头发，听到李念的话，不由轻笑道。
好在，李念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们是统一战线，应对所有外界的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