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生眼里含着笑，听着李念的指控。并非他喜欢绕圈子，而是他最讨厌的事，就是失去李念这件事。
这种事，说出来实在肉麻极了。恐怕李念也不会相信，还以为自己油嘴滑舌不着调。
许牧生见李念靠着床，目光逐渐发冷，心下一慌忙道：“我讨厌的事，并不多。如果对方是你的话，我不喜欢你对我隐瞒你的任何事。你总说，我们之前出了问题，可以一起沟通。可我们都知道，我们会不能的隐藏一部分情绪，在谈论某件事的时候，已经模糊了那件事真实感受。”
“可如果我们过分坦诚，肯定会伤害到彼此。你说的完全保留的方式，我不是很赞同。而且，你很快要离开柳城。我们成了异地恋，更加不能把我的负面情绪表露出来。到时候你见了温柔小意的漂亮姐姐，怕是会厌烦我。”李念低垂着脑袋，手指捏着扁嘴鸭的嘴巴。
她努力让自己变得理智，不是为了委屈自己，而是不让事情过分的偏离轨道。
说到最后，李念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许牧生的脸。
李念柳叶眉微微一蹙，不满道：“我觉得你们男生真的是矛盾极了。如果我们女生和你讲道理，你们又觉得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厚。如果我们无限情绪化，又觉得我们像个泼妇似的。”
“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你更舒服一些，就像是你和你父母那样的相处。昨天你弟弟说的一句话，让我觉得很有道理。他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不能让你的人生更美好，那么我的出现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不想成为你的错误。”许牧生把李念怀里的扁嘴鸭抽走，轻轻回握着李念的手，眼里带了几分认真道。
如果他真如李念口中那般的人，他会羞愧至死。他不希望他们是以利换利。
人生有很多种生活方式，他们会找到适合他们的一种。现在的他们只是刚刚开始，是允许出现错误的。
李念重新把扁嘴鸭抱在怀里，看了许牧生半响，而后有些诧异道：“没想到我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早点睡吧。”许牧生见李念岔开话题，瞥向李念怀里的玩偶时，眸中带了几分不满。
他把本子和笔塞回床头柜，不愿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某些事，他们想要达成统一，看来没可能了。
李念躺回被子里，把床头的灯关了。她看着漆黑的房间，认真道：“我们这样也很好啊。你不要总奢望太多，这样总会失望的。我对你从来不寄予什么，所以无论你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一身的臭毛病。可是因为你，我打算把那些你不喜欢的毛病收起来。”
“在我看来，你是比美好还美好的人。念念，我真的好喜欢你。”许牧生把李念抱在怀里，轻轻的合上眼道。
其实，他也怕。怕李念会践踏他的喜欢，居高临下的像个女王般。
怕李念近而轻看他，不再把自己放在心上。
怕他对李念不再有吸引力，转手去寻别的男生。
可他又不想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板着冷冰冰的脸，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去消耗他们的感情。
许牧生祈祷李念对他是一样的坦诚，一样的认真。他听着李念梦呓看一声，侧着身子借着夜灯对着李念的轮廓的出神。
感情这种事，总是难以言明。哪怕此刻的许牧生在世俗眼里已经得到了李念。可他知道，他从未拥有过李念。
也许李念根本就不知道，他对李念的感情多深厚。
许牧生并不觉得结婚就是爱情的终点，更不能缓解他的爱而不得。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说明。
除非，人类的情感可以共同，他和李念思想可以连接。
等到李念再次醒来，简单的洗漱完坐在沙发上缓神。她看到手机上老爹发的短信，没想到两人早早的离开，顺便定了早餐。
不到三分钟，杂乱的敲门声传来。
李念打开门看到睡眼蒙斯的赵梦，侧过身让赵梦走进。她往外多看了一眼，真没看到外卖小哥哥，嘟囔道：“怎么不是外卖小哥哥啊。”
“你一个人嘟囔什么？不对啊，叔叔阿姨呢？要不要我腾出一天空间，陪叔叔阿姨好好玩玩。”赵梦半身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她瞥了眼慢悠悠的李念，懒散极了。
李念倚靠着门，双手环胸的盯着电梯门，直到外卖小哥出现她的眼前。
她接过外卖笑小哥的外卖，用脚把门关上，把买来的早点放到餐桌上抬眼看到许牧生走来。
许牧生听到客厅传来广告声，扭头看到沙发上的赵梦。他坐在餐桌前，蹙眉道：“现在几点了？爸妈呢？”
“爸妈走了。赵梦，你要不要来吃点？”李念把袋子里豆浆和包子、蒸饺、油条拿出，看到赵梦披着毯子缓缓走来。她拿着吸管戳进豆浆杯，看到头发有些乱的许牧生。
赵梦把毯子放在椅背上，不见外的坐下，打着哈欠道：“叔叔阿姨走了呀。”
“对啊。他们有自己要忙的事。再说了，我们两个新婚燕尔，他们也不好打扰。”李念把油条撕成两半，说完往嘴里塞着道。
她父母的想法，她很清楚，也庆幸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在她为人子女，为人妻之前，她首先是独立的人。
赵梦捧着豆浆杯，眼睛在李念和许牧生之前来回打量。她身子往许牧生方向轻倾，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道：“你见到念念的父母了？感觉怎么样？他们好不好相处，有没有为难你，查户口了吗？”
“……，我父母很明智的好吗？！不信你问许牧生。”李念目光渐渐泛冷，没好气道。她看到许牧生点了点头，得意的冲赵梦额首，那神情仿佛再说，看吧看吧。
许牧生看到李念得意的眯起眼，脸上温柔许多。他想到昨日见到李爸李妈的画面，回过头直视赵梦双眼道：“他们只是简单的和我们吃了顿饭，话也没怎么说就离开了。与他们比起啦，我爸妈是有点不好相处。起码，没他们那么随性。”
“不是吧！我可不想看你们家上演婆媳大战。”赵梦放下手里的豆浆杯，一脸的嫌弃的看了眼许牧生。
她有些后悔，没有在李念结婚前阻止李念，甚至闪过要两人去离婚的念头。
李念面色一怔，错愕的看向许牧生。她心里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想法和赵梦一样，有些排斥还没有见面的公婆。
像她这么随心所欲、无欲无求的人，未来会不会被虐的很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