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这句话会是李烈说出来的，其实他也就比在场的人大了两三岁左右，参与这样的话题再正常不过了。就连林寻都没有想到李烈会这样说，果然他们平时的交流都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话题，他们俩永远都绕不开生活和学习，至于情感方面，几乎没有。
“怎么？”李烈笑着看着她们。
许蔚砸吧了两下嘴巴，拍了拍林寻的肩膀：“就他还想见我家长？”感觉就是死鸭子嘴硬一定要挤出这样一句话。
“孙奕舟不是挺好的。”林寻调侃道。
“闭嘴，再说绝交！”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边也就散了，虽然回到班级所在位置之后，她们几个人也是连在一起的，要说上几句话还是非常容易的。尤其是趁着老潘去了自家儿子那边，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她们的时候。
林寻坐在座位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准确说是看了看九班的方向，没有看到温新阳，他在太后面了，加上中间还有一大片人都是站着的，完全遮挡住了视线，根本找不到他的位置。有一点丧气，只能回过头看向了前面。
“找谁？”李烈忽然问。
原来刚刚自己的动作全都被他看到了？
“……我，喜欢的人？”故意用了疑问语气。
李烈挑眉：“就是之前让你垂头丧气了那么久的人？”
垂头丧气？林寻忽然记起自己在寒假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无精打采的，李烈不可能会不注意到她的情况，所以就稍微问了几句。他一直都这样，只是随口问几句，如果林寻不愿意自己说，他绝对不会多说什么。其实也没有很难过，只是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即使，曾经就那么清晰的现实。
成人礼终于开始了，在校长讲话之后，又有学生代表上去朗诵，林寻在下面有点无聊，都快要睡着了，这些话她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了。果然不管形式多么新颖，内容都是老生常谈。
终于到了最重要的部分，要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走过成人门。
看着那大红色的成人门，林寻忽然很想揉太阳穴——要让她和李烈一起走过这个吗？画面会不会过分诡异？
但是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去思考这些，六班是最前面的班级，赵子怡早就拉着自己的母亲跑过去了，一起踏上门前的台阶时，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庄重了，程若西也是一样，甚至可以说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笑容，还有点壮烈牺牲的感觉。
在踏上台阶之前，李烈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这还让她有些惊讶。
他笑着对上了她惊讶的眼神：“他们不都是这样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在之后走的每一步，林寻都觉得自己在心跳加速，可能是真的有一种自己要成年的感觉，在觉得兴奋吧。回头看向那扇已经走过的成人门，她已经无法重新来一遍了，所有的都过去了，不论是让她无聊到想睡觉的演讲还是庄重的走过成人门的仪式。
“林寻，你愣在那里干嘛，赶紧过来签名啊！”赵子怡递给她一只签字笔。
上面写的人名并不多，还有大片的空白留给她们，林寻和程若西并排站着，把名字写在了彼此的边上。
“林寻，一起拍照吗？”程若西忽然问。
“好啊！”
程若西忽然皱眉：“但是谁帮我们拍啊？”
“这个简单。”林寻笑着转身，“李烈！”还特别开心地挥了挥手。
“李烈，帮我们俩拍照吧！”林寻指了指他拿在手上的手机，笑得很开心。
“可以。”李烈当然不会拒绝。
剩下的人还在排着队走过成人门，她们却已经在操场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准备合影留念了。以前，林寻还不知道程若西可以笑得那么开心，好像从认识以来，她都没有笑得那么开心过。
两人面对面坐在草坪上，一起比了个爱心，然后林寻忽然开口了：
“你打算考到哪里啊？”
程若西没有想到林寻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好像以前从来没有问起过。
“还不确定吧……要么是H市的，要么就是N市的，近一点。”程若西说话的语气也非常不确定。
忽而她笑道：“我就不问你了，肯定是首都。”
“那看来我们之后四年都要分开了啊。”林寻叹了口气。
“我也可以去首都找你玩啊，我还没去过呢，你混熟了正好带我逛，我和叶星一起去找你。”程若西笑得很开心。
林寻点头：“你问过叶星吗，她想要去哪里？”
“颜世陌去哪里她去哪里吧……”程若西已经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一直以来，叶星就是围着颜世陌转，根本不会离开他超过五百米。大家都觉得到了大学，叶星当然也会跟他在同一个地方。
拍了几张照片，李烈就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了，刚刚她们交谈的话题全都被他听去了，可他不会说什么，他在意的只是林寻要来首都。
“我都拍完了。”
林寻笑着说：“那我到时候发给你。”
程若西也点头：“好。”
看着李烈拍的照片，她忽然想起自己和他从来没有合照过，即使一起去了英国，也没有拍过任何一张合照。
“李烈，我们拍张合照吧！”她摇了摇手机，笑得很开心。
只是拍照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没有人帮他们拍照，只能够使用自拍方式，因为身高差的问题，李烈必须曲腿，两人才能在差不多的水平线上。好不容易到了最合适的时机，林寻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温新阳，跟自己的父亲站在一起，还回头跟陆吟说了几句话。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确实有停留在自己这里两三秒，然后她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温新阳身上，没有离开。
在李烈按下快门键的那一刻，林寻就是一副望着远处出神的模样，而且看上去就不像接下来还能够继续拍照的样子。他看着自己手机里的照片，又看了看渐渐跑远的林寻，微微眯起眼睛。
“看来，你还欠我一张合照。”
他没有删除照片，好好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