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露出鱼肚白，葫芦藤下的应无行豁然惊醒。
“坏了！”
这一声喊响彻后山，他终于想起来到底忘记什么事儿，拔地而起，掠向藏山。
“无行，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宗主的样子，火急火燎，”应无行火急火燎落到藏书阁门前，还不待开口灰鞋老人沉着脸批评道：“在这里就听到你的喊声，又发生什么事儿？”
“老祖宗，弟子忘记给师妹令牌...”
“嗯，”灰鞋老人风轻云淡的应一声，又闭上眼满不在乎的说：“忘记就忘记，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至于火急火燎么。”
这怎么还不是大事儿？
应无行看着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灰鞋老人欲言又止，他很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没有听懂啊。
封魔山顶藏云影，风云令现化人影。
这是当年双方约定成俗的事，虽然藏书阁势压能够消除诅咒，可那仅是为识别进入折叠空间的人是敌是友，想要带走一位云影族人必须要有令牌。
让宋歌进封魔山，寻真魔，可不就是带出来一位云影族人么。
没有令牌还怎么带？
另外最为重要的一点儿就是宋歌那无法探查的修为，这也是应无行在来的路上才想到，观礼上骗过那么多前辈名宿，折叠空间中又怎么会有人能看穿她的修为。
修为看不穿，还没有风云令，即使身上没有诅咒云影族人也很难以礼相待她。
宋歌又是刚烈性子，情况...很不乐观，应无行觉得此时可能凶多吉少，所以才火急火燎的来找灰鞋老人。
“老...”
看着灰鞋老人摆手，本来要解释一下的应无行闭上嘴，急得直挠头，这可怎么办？
几息过后，灰鞋老人猛然坐起，直勾勾看着应无行，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令牌？谁师妹？”
应无行被灰鞋老人那好似要吃人的双眼看得嘴发干，说：“宋歌没有风云令...”
“为什么会没有风云令？”灰鞋老人额头的血管都已经凸出来。
应无行结结巴巴的说：“弟子...弟子...忘记...给师妹...”
“坏了！”
灰鞋老人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随后起身在藤椅前来回踱步。
“老祖宗，还有办法...补救么？”
应无行后老悔，为什么要和宋歌斗嘴，不斗嘴就不会忘记给风云令了。
哎...
灰鞋老人叹声气，无力的坐在藤椅上，说：“听天由命吧！”
“老...”
应无行刚开口，灰鞋老人就不耐烦的挥挥手，没好气说：“赶紧走，看着你就来气，再不走说不好就要揍你个鼻青脸肿。”
应无行一缩脖子，赶忙离开。
封魔山灰鞋老人花些功夫能进得去，但是折叠空间确是没办法进去，既已进过再无办法进入，除非实力高到能碾压折叠空间中的禁制。
尤其是他们这些影子已亡的人，能进去都没脸进。
应无行在接任掌门的时候就已知道，但是宋歌的命太重要，期望灰鞋老人有办法，若是有法子，没脸去见云影族人那也必须要走一遭。
现在看来，真的是没有办法。
只能听天由命，希望宋歌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要带位云影族人出来，不然她进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折叠空间，紧靠城门的一处院落。
嘎吱！
宋歌开门出来伸着赖腰。
这里和外面没什么俩样，同样有日出日落，不存在时差。
赖腰还没有伸完，宋歌停下来，黑着脸看向对面的老人。
宋歌站在门口，脸色难看，老人站在院中，一脸严肃。
“云影族族长云渊，见过恩人！”老人神情郑重，抱拳冲着宋歌躬身行礼。
宋歌很是膈应，昨天还打生打死，今天行这样的礼，若不是因为云络她都不会进这城，已经知道出去的办法，在城外等时间一到直接就回封魔山了。
她向侧走俩步，避开云渊的正面，站在一边冷冷看着。
这坎儿根本过不去，爱谁能过得去过得去，反正她宋歌过不去，杀身仇人站在对面没有一剑刺过去已经是天大的忍耐，还客套？根本不可能！
云渊见宋歌不受礼，脸上并没有丝毫变化，早已料到。
“鸣钟，九声！”
云渊声音不大，但是大半个城都能听得到。
铛...铛...
果然有钟声响起，接连九声，响彻全城。
钟鸣九声，恩人临门。
全城人都向着这处不起眼的院落涌来。
宋歌皱眉看着云渊，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除去严肃就是郑重，再没有其它。
第一人赶来，轻唤一声族长后站在云渊身后，好奇望着宋歌。
“族长...”
第一人像是拉开序幕一般，一人接着一人进入院中，同样唤一声族长后好奇望着宋歌。
几息过后，院落已经站满，只能听到院外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唤族长，看不见人。
聚集全族人，这是要打苦情牌？
宋歌始终冷眼看着，根本就不为所动，前世七年寻找真相过程中见识过太多感情和道德绑架，最终还不是将所有事儿披露出来，心志之坚岂是来些人就忘却昨天实打实死过一次。
这时，宋歌感觉到手有温暖，有一只小手握住她的手。
不用看就知道是云络。
“姐姐，是族人来见礼，”云络接着解释道：“昨天太晚不宜见礼。”
宋歌没有说话，见礼不见礼的她不在乎，她现只在乎俩件事，第一件真魔在哪儿，第二件就是关于云渊了。
当听不到有人唤族长的时候，云渊望着宋歌大声喊：“风云宗还在，时隔十五年，恩人没有忘记我们！”
“云影族人，见过恩人，大恩没齿难忘！”
所有人不管是院落中能看见，还是院落外看不到的人都抱拳躬身行礼，就连云络都退后一步冲着宋歌行礼。
如此多人始终躬身行礼不起，宋歌眉头都皱成疙瘩，还是要被绑架一回了，一直不开口这些人可能一直不会起身，她冷声道：“我是风云宗弟子没错，但我不是你们的恩人。”
这话再加这语气，同以往来得风云宗弟子很不一样，众人脸上有怀疑。
宋歌说完以后，云渊直接开口说：“年龄超过二十，及二十以内不愿成为宋姑娘影子的族人现在都离去，巳时一刻祭拜先祖。”
什么影子？
宋歌不明白，不知道云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