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诸位面前影响了诸位的兴致，那么我就退后一段距离。如果您二位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尾行在你们身后。”他大声吼道，没等霍笛和维克多有所回答，列夫开着那辆剽悍的雪地越野车退到霍笛这辆车的后面，用车前灯表示自己还没有迷路。
这也是维克多相当固执己见一样地要求的，在他们口中的元老阁的人要求他们同乘一辆车，但是维克多冷哼一声丝毫没有管他们，自己走到车库里面抓下来一个穿着雪地迷彩服的人自己就跳了上去，上车之火霍笛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驾照吗？”因为就霍笛的经验来看，在他身边的人，凡是有驾照的人开车都稳健，没有驾照的人开车上路，就是在和死神赛跑。白洁也曾经对霍笛说过：“驾照那种东西是凡人才会有的，开得好的人不会被抓住，会被抓住的人根本也就不用跑。”不得不说，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这其实很对。
而对于维克多，他是这么回答霍笛的问题的：“不用计较那些，严格来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出我家。”
这种回答让霍笛咋舌，但是他也立即就反应过来，维克多没有直接回答他自己确实是有驾照，那么他就是没有驾照，意识到这一点的霍笛猛力地拉紧了安全带，几乎就在下一个瞬间，霍笛的脑袋和身体像是不在一个时空一样，难以想象这坦克一样越野车居然也能在这种荒原上飞驰起来，几乎就要起飞。
但是毕竟还是没有白洁开的车夸张，毕竟白洁开的是改造过后的超级跑车，维克多开的这个是装甲越野车。
“你恨他？”霍笛把头往后面偏，意思就是后面那一辆一直紧紧跟随的车，也就是那个第一眼就给霍笛带来了威胁的人。
“我只是普普通通地讨厌他。”维克多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霍笛，他开的很快，几乎都是靠雷达提示来规避一路上遇见的障碍。
霍笛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问道：“讨厌到想撞死他？”
维克多沉默了短暂的时间，随后露出一些释然的笑容来，“是的，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想撞死他。”
“是因为什么呢？”维克多又突然间察觉到自己似乎问的不当，他立即改口说道，“虽然我是有点好奇，但是你不想说就不说就是了。”
而维克多很快地回答：“不，我宁愿你知道，说不定你跟我的想法不一样，如果你跟我一样，那我就更有理由撞死他了。”
说着，他猛然间一拐弯，车身似乎倾斜过来，但是没有翻倒，反而是平稳前进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逐渐地变得平稳。
霍笛转头看去，他们先前斜着在一个陡峭的山坡上面跑，或者说那是悬崖壁也丝毫不差。
把实现从后视雷达上面收回来，霍笛淡定地提醒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如果这车爆炸了，死的会是你，而不是我，我最多就是受点轻伤。”
“你放心，我们死不了的，这条路我开过很多次。”
“每一次你都安稳到达？”
维克多沉默着犹豫了一阵，然后有些憨厚地回答：“也不全是，但这还算是我家，你放心好了，不会出事的。”
霍笛真想提醒他，他的叔父和他的二哥就是在这条路上出的事，但是维克多可能已经想到了，他收起来先前那种有些憨厚的笑容，转移话题说道：“我跟他以前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在我和他都还小的时候我们关系应该还算不错。”
“不错？”
“确实不错，我那时候在家里并不受人待见，他也是，就这点上来说我们就可以成为关系很好的兄弟，而且后来我有了一次突飞猛进的增长，他也有一次突飞猛进的增长，这就更巧了，到那时候为之我们关系都还算是不错的。”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并不是那么不错的呢？”霍笛问道。
“从我的大哥死后开始。”维克多眼中有无数种复杂的情感和色彩闪过，霍笛很想提醒他注意面前的树和隐藏在白雪下面的石头，但这个时候很多不算小的障碍物又像是都在维克多下意识的操作当中奇迹般地跟车身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
霍笛松了一口气，维克多问了霍笛一个问题：“你相信这世上有神鬼吗？”
他的表情严肃又专注，全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对于霍笛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甚至他认为问起他身边的其他任何人，都会毫不迟疑地回答说：“神鬼都是骗人的，科技振兴才是硬道理。”而单单只是对于他来说，他是真的不信也得信，甚至他们现在就在朝着那个神秘莫测的神王王座前进，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他说不定就是一个神王。
“我不得不信啊。”霍笛有些苦笑地说道，这提醒了维克多他们的目的地是相同的，只是目的不同而已。
然后维克多的目光投进迎面而来又砸在车窗上面的满天飞雪当中，像是所有的雪花都融进了他的眼里，棕褐色的瞳孔变得更加深邃。他说：“我的大哥是受到了诅咒而死的，他的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跟我的身体变化一样，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随后他补充说了一句：“我的大哥是个相当强大的人。”
如果是生活在这片辽阔土地上面的人，或许会知道维克多的大哥是谁，或许稍微上得了层面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哥是谁，做过什么事。但是霍笛是真的一无所知，他只能跟着点点头，附和着说：“我猜到了。”
维克多似乎觉得这种回答有些好笑，霍笛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对他笑笑。
“我大哥死后叶钦科夫的男丁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我的叔父，一个是我的二哥，最后就是我了，从那时候，我开始名列前三，所以我的生活，以及我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元老阁的人监管。”
“监管？”
“是的，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免得叶钦科夫后继无人。就像是现在这样，我立即就成了叶钦科夫的继承人。”
霍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但这跟列夫又有什么关系呢？”
“跟他的联系就是，如果我成了叶钦科夫的继承人，那么我就不能跟他有过多的联系，我很讨厌元老阁的手段，因为在他们看来，列夫只是叶钦科夫家里的一件工具而已。而我是身份高贵的继承人，这并不是说跟他接触会降低了我的身份，而是因为跟我有太多的感情，会影响他作为工具的职责。而那个时候，他还并不是现在这种样子，那时候的他还有知觉，那时候的我也并不如现在。”
话后驾驶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氛围，霍笛看向身后，两道光柱一样的车灯在他身后常亮，霍笛想象坐在驾驶位上的列夫现在的状态，穿着一件衬衫一件外套，目光锁定了他们的这个方向。想到这里霍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可能是人都有可恶的地方，也该有可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