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其兴带着顾安宁，去了一家熟悉的餐厅。
餐厅有些年头了，大概是重新翻修过，并不显得老旧。
“还记得这里吗？”顾其兴坐在顾安宁的对面，颇有几分感慨地问道。
“记得，”顾安宁打量着四周的装潢摆设，“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常来吃饭的。”
“有一年，你过生日，爸妈都忘了，是我带着你来这里吃饭，还吃了蛋糕，你大概是忘了。”
“我没忘，”顾安宁笑道，“我怎么会忘呢，一直都记着呢。”
“他们对你不够好，你会恨他们吗？”顾其兴又问道。
这个‘他们’，是指顾家的其他人。
顾安宁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不会，只是以后，我跟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
他们收养了她，却又带给她太多伤痛，互相之间已没有亲情可言，以后恐怕只能形同陌路了。
“那我呢？”顾其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你还是我大哥。”顾安宁不会忘记他的帮助。
“大哥……”顾其兴小声念叨了一遍这个称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顾安宁呼吸一窒。
他还是说出来了？那她也不应该逃避。
“哥，昨天……你也看到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抬眸直视着他。
顾其兴看着她，整个人像是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讥诮的笑声，“你说的那个人，是墨骁？你知道他的身份吗，知道他有一个女儿吗？就算他宣布之前的婚约无效，你觉得他会娶你吗？”
他从没用这种语气对顾安宁说过话。
顾安宁也是一愣，片刻之后，还是很有耐心地开口解释：“哥，我跟他，互相有一定的了解，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至于你说他有女儿，我不是曾经也生过孩子吗，虽然那孩子没能留住，这些事他都知道，他也能够接受，我觉得，这就够了。”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顾安宁是一脸坦荡，顾其兴则是一脸沉郁。
就连来上菜的服务员，似乎也感觉到这气氛的压抑，匆匆退下了。
熟悉的菜式，熟悉的香味，让顾安宁一下子就觉得饿了。
她拿起筷子，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率先打破沉默道：“我饿了，先吃啦。”
“吃吧。”顾其兴也拿起了筷子。
顾安宁吃得很投入，顾其兴却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墨骁的女儿，你见过了？”
“见过了，见过好多次了。”顾安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很随意地答道。
“怎么样？”顾其兴的神色似乎有一丝紧张，盯着她问道。
“什么怎么样？”顾安宁不明白他的意思。
顾其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解释道：“就是……你对她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啊，”顾安宁想起了跟小悠然相处的时候，脸上不由得浮起笑意，“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还喊我‘妈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