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说彻儿什么呢？”
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了刘彻的声音。
李迟迟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刘彻的出现，那句话，便是她故意说给刘彻听得。
“说你要嫌弃阿娇这个陈二黑了。”
“陈二黑？”
刘彻一头雾水。
“你自己看看去吧。”
陈阿娇接收到李迟迟的眼神示意，朝着外间走去。
刘彻紧随其后。
“馆陶，真心才能换来真心，阿娇聪慧，即便是你真的想利用她，我也希望你可以伪装一下。”
馆陶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馆陶回府了，您和阿娇早些休息。”
“嗯。”
馆陶出了寝宫，便见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立在院子中分外养眼。
“希望我做得不是错事，我是为你好啊。”
……
第二天刘启主动来到了长乐宫。
“母后，您有何事？”
李迟迟示意他先坐下，“你先坐，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刘启哈哈笑了两声，便坐了下来。
“皇上对百家是个什么态度？老妇想听实话。”
刘启挑挑眉，“母后这是何意？”
“我想建立一所收纳百家的学府。”
“嘶…这…”
刘启有些被李迟迟的想法震惊，一所容纳百家的学府，想想都是一件巨大的工程，莫说学府建成了，就是建不成，这个设想也足够颠覆现有学术界的认知。
“母后，您难道不知百家只会争鸣而很少合作吗？”
“只懂争鸣的是人才却不是英雄，难道皇上你就不想用一用这些人才？”
刘启怎么能不想，可高祖的经验告诉他，那些隐士就是一块儿块儿硬骨头，难啃的狠。
“朕当然想。”
刘启毫不犹豫的回道。
“可谁能请他们出山，如果到时学府建好了，可空无一人，这岂不是贻笑大方？！”
“成年，将那本游记拿给皇上看看。”
“是。”
刘启从第一页开始翻看，越看心中越加笃定自己母后的不一般。
“他们不从，您当真打算放火烧山？”
李迟迟点头，“当然，大汉需要他们。”
跟最大的奴隶主谈平等谈自由？除非李迟迟的脑袋穿越时遭受了重击。
“您需要多少钱银？打算建在哪里？”
“不用你掏，那些大臣们会给孤掏的。至于地址，就在上林苑里吧…那些隐士不是喜欢安静吗？那地方就不错。”
李迟迟说完神秘一笑。
两人这边还商量着一些细节，突然来了一个小黄门，冲着站在门外的中常侍低声回禀着什么。
“皇上，栗姬死了。”
“哦，死了啊。”
李迟迟抬头望着刘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发寒。
“母后，怎么了？接着说啊。”
“孤累了，皇上有事便先去忙吧，后日我会起个章程给你，阿娇！扶我进去休息。”
在外面神游的陈阿娇听到李迟迟喊她，赶忙回道：“好的，外祖母。”
刘启正与李迟迟相谈甚欢，从她的话中刘启受到了非常多的启发，可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却让李迟迟意兴阑珊，他不禁对已经死了的栗姬更是恼怒。
“皇帝舅舅走了。”
“哼，这些男人…没一个好的！”
陈阿娇痴笑，“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古代生产力低下那是针对平民，皇家？不存在的。
这不，前两日才发下去的旨意，今日上林苑便已经有人着手动工。
李迟迟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面已经开始畅想这所学府以后的盛况。
至于修炼这里所耗费的钱物如李迟迟那日对刘启所说，都是朝中那些有眼光的大臣们自主募捐而来的，李迟迟只承诺他们，学府建成后各家可以送两名后辈进去。
“皇祖母…这里真的会变成您旨意中那样的天下第一学府吗？”
“当然。”
刘彻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最终还是理智占领了上峰，并没有问出什么。
转眼间时间已经到了腊月末，大汉学府的雏形已经初现。
一排排木质结构的小平房，统一的书桌板凳，刘启看了都说好。
“母后，有个叫黄良的人找到了我的府上，说是您让他来的长安。”
“对，是我让他来的，他的动作倒是快，希望上林苑不会让他失望。”
当黄良带着一丝质疑与自己的得意门生赶到上林苑时，得到的却是一个满意的环境。
“如何？”
“回太后，是个做学问的好地方。”
“算你识货，后期还会有一些别的设施，保证让你们这些隐士不想着重归山林。”
黄良憨厚一笑，仿佛当初那个在太兴山质问李迟迟的“得道高人”不是他一般。
来了第一家，第二家也紧随其后赶了过来。
“太后，刘术先生也带着弟子过来了。”
李方现如今是专门负责安置这些前来学府之人的接待员，经过李迟迟的调教便也懂了几分她的规划与期望。
“你安置下去便是了，对了，要将容易产生口角的两家安排在一起…”
“您没说反？”
李迟迟没回他，施施然的去了外头小花园侍弄她的那些花草去了。
成年看着李方的呆萌样子有些不忍直视。
“你就按着太后说得照做，准没错。”
李方挠了挠头，“这是要出事儿啊…”
……
现如今，汉朝的春节并不固定在每年农历的大年初一，但李迟迟依旧在大年三十这天晚上守了岁。
正月初一一大早，李迟迟便派成年将宫里的孩子们全聚集在了一起，又是给钱又是给吃的，刘启也难得好奇了一把，一起留在了长乐宫中吃了饭。
王娡自打李迟迟外出归来心情就没有好过，她固执的认为，李迟迟克她。
甚至几次当着刘彻的面数落李迟迟的不是，如果不是刘彻是个警醒的，只怕此时宫中已无王娡的立足之地。
今天刘彻想着带些精巧的点心回去给王娡尝尝，可当王娡得知这点心出自哪里的时候，她的小宇宙再次爆发。
这下子，刘启也被惊动了，知晓了事情前因后果的他看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妇人叹了口气。
“你不是母后…也成不了母后。”
刘彻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话的意味太过深长，王娡不懂或者说她不想懂。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长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