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罚臣？”
刘彻这样的安慰是卫青进宫前所没有想到的，依着他的猜测，这次轻则卸官，重则无命。
“如果惩罚你便能让那些将士活过来，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你施以极刑！”
卫青默然。
中常侍大气也不敢出，正提心吊胆时，有个小黄门一路朝着这里走来。
“什么事？”
“太皇太后明日上午在上林苑学府等着皇上。”
“我知道了，你便不要进去了，陛下正在气头上呢。”
趁着这个机会，中常侍开口道：“皇上，太皇太后刚派人过来说她明日上午上林苑等您。”
刘彻平复了一下情绪，“太皇太后没说什么事？”
“不曾说。”
“知道了，你派人回复一下，明日朕一定按时到。”
“是。”
处理完这件事，刘彻也不好接着再说什么，便直接让卫青出了宫。
当天夜里，便有个小黄门来到了卫子夫的寝宫外，轻声低语道：“回婕妤，卫大将军无事。”
门内的卫子夫笑了笑，“知道了。”
作为一个初尝权势味道的“低层暴发户”，卫子夫并不是太傻，只有卫青长盛不衰，她与她的儿子才能在这宫中长久立足。
阿娇在椒房殿中一边听着大长秋有关于今天卫青事情的汇报，一边练着幼年时期李迟迟教她的那套姜家枪法。
“这么说来？咱们皇上还真应承了卫婕妤的那番话，并没有怪罪卫青？”
长枪直直冲着大长秋的面门而去。
大长秋的气息丝毫未变，回道：“是，后来太皇太后宫里来了人后，陛下便让卫大将军离开了。”
“哦…大长秋你就这番信任孤？连躲也不躲？”
“皇后仁慈，不会杀老奴的。”
阿娇收了功，让人将东西收拾了便去了长信宫。
“外祖母，您下午找了皇上？”
李迟迟抬头，“现如今这宫中的势力错综复杂，你管好你手下的那些人，这些事无足轻重，别轻易的暴露他们，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阿娇受教。”
“明日，我要请皇上去上林苑一起看看天雷，到时你也随我同去，是时候摊牌了。”
阿娇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称是。
翌日一大早，李迟迟到了学府后，便听闻昨天夜里皇上下旨要求上林苑戒严，为此学府还特地给学生们放了两天的假期。
“皇室的谱可真大！”
江忧与李方不约而同地擦了擦汗，他们俩是这两年来知道李迟迟背后安排最多的人，早些年那批受过李迟迟恩惠的毕业府生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大汉的中流砥柱。
不客气地说，等对匈奴的战役彻底结束后，李迟迟培养得这批文臣将成为刘彻治理大汉的根本所在，他们将秉承着这些年在学府的所学去造福大汉。
滋润土地的往往都是细无声的春雨。
“行了，都是老熟人了，今天你们也跟着吧。”
“是。”
刘彻调整完战事攻略后便坐着马车直奔上林苑。
刘彻远远得便见到站在李迟迟身旁的几人，走到近处，“皇祖母。”
“拜见陛下。”
刘彻与李迟迟并肩在前面站着，阿娇紧随其后。
“皇祖母今日叫朕过来，可是有大事要商议？”
李迟迟摇头，“孤一介妇人，能跟你商议什么大事，”
“皇祖母…”
刘彻听到这话脸都红了，当初在很多国策的制定上，李迟迟也是给了很多参考意见的。
“成月，告诉他们，别扔太多，浪费！”
“是。”
李迟迟带着他们站在学府的最高处，让他们坐在准备好的椅凳之上。
刘彻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这宫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好。
“皇祖母，没什么大事朕便先回…”
去字还没有说出口，一阵山旋地转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便堵住了他的嘴巴。
中常侍紧张的护在刘彻身旁，其实刘彻的表现还算不错，因为李方与江忧两人已经吓得从凳子上滑了下来。
“这…这…”
人在面对未知事物时，总是伴随着恐惧。
贵为天子的刘彻也不能免俗，他的第一反应是，“天怒了？”
“皇帝，你刚才害怕吗？”
“怕。”
“如果孤说这个东西是孤着人造出来的呢？”
刘彻眼神一凝，“人造出来的？”
“是。”
李迟迟玩味地看着刘彻，她想知道此时的刘彻还能不能容得下自己。
“这个东西，皇祖母…”
看着不远处得滚滚浓烟，战争狂魔刘彻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东西的用法。
“皇祖母厉害。”
随后刘彻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阿娇身上，“皇后也知道？”
“自然。”
刘彻有一瞬间还是觉得有些心痛，但在阿娇的眼神中，刘彻没有发现一丝痛苦。
“阿娇背叛了我。”
怒火将刘彻烧了个头，只是面对李迟迟了然的眼光，他什么也做不了。
“李方、江忧，你们带着其他人下去吧。”
“是。”
等人离开，刘彻开口问道：“皇祖母为何现在告知朕？”
“因为孤没几年活头了。”
“只是这样？”
李迟迟目光平静，“是或者不是又你又能怎样？”
刘彻沉默。
阿娇嘻嘻笑了起来，“皇上何必如此呢？您只要知道这个东西永远不会对着大汉便是了。”
刘彻不与阿娇对话，“皇祖母，这个东西对付匈奴有大用，您可愿意交付与朕？”
“自然。”
刘彻面上一喜，随后又听到李迟迟补充了一句，“这个东西的配方孤已经交给了阿娇，你想要便找她吧，至于那些工匠，皇上就别打他们的主意了，因为半年前孤便让成年将他们打散分批次送往各个属郡了。”
刘彻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您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是我大汉崛起的根本啊！”
“皇帝，大汉的崛起应该依靠的是人治，而非武治。”
李迟迟的强硬态度让刘彻有些沮丧，他在面对李迟迟的时候依旧这么无力。
“孙儿明白。”
“制作好的那些成品已经被放在学府的仓库之中，下次出战便能用上了。”
不管怎样，这次上林苑之行，刘彻总体还是满意。
一回了宫便传召了卫青等人。
……
“你说皇上一回来便赏赐了陈阿娇一堆东西？”
“是。”
“真是个到处乱蹦哒的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