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杏林没给准话，含糊应了声：“就算是这样，你也该多挑挑几个人，为什么就挑小秦呢？”
他跟人打听过秦瑞霖的底细，说真的他不太想跟秦家结姻亲。如果哪天秦瑞霖变了心，他们老两口都没法给林晓敏撑腰，无法照顾她。
黄美珍不知他的顾忌，只当他是心里别扭，还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她吸取了教训，没再林晓敏跟前泄露一丁点口风，让这俩孩子顺其自然地发展看看。
方杏林很关心林晓敏的身体健康，他想了好久才写了一个药性温和的方子，叮嘱林晓敏要按时熬药喝药，中途不可停药。
来自于外公兼偶像的关心，林晓敏非常受用，她牢牢记住了方杏林的叮嘱，定时吃药。
回到首都的第四天，秦瑞霖再一次登门，他名义上是来拜访方杏林和黄美珍，实际上是来跟林晓敏辞行的。
林晓敏看出他的情绪不太对，好奇问道：“瑞霖同志，你要去哪里啊？”
秦瑞霖直勾勾地盯着她，忽地往前走了一步，呢喃般说道：“晓敏，我要入伍了。”
林晓敏呆了呆，随后想到秦家的背景，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啊？恭喜你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
秦瑞霖的喉头滑动了几下，他很想不管不顾地表达他的感情，但他没能从林晓敏眼中捕捉到任何超过朋友之外的情意。
他轻轻叹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支派克钢笔：“晓敏，这是我送给你的临别礼物。请你用这支钢笔给我写信，好吗？”
面对着少年纯澈的眼眸，林晓敏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很喜欢秦瑞霖的眼睛，接过了那支派克钢笔，在不经意间与他的手掌有了短暂的碰触。
秦瑞霖的心跳骤然加速，天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力气才强忍住将心上人的小手攥住，他垂下眼眸，掩盖住他眼中的渴望。
他暗示地说了句：“晓敏，我一有时间就会给你写信，希望你不要嫌我烦。”
林晓敏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嫌你烦？”
好朋友？
秦瑞霖怔了怔，他知道心上人只把他当成朋友看待，知道是亲耳听到的差距太大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不顾一切地喊出来：晓敏，我不想跟你做什么好朋友。我想跟你处对象，跟你结婚生子！
然而，这些话，秦瑞霖无法诉诸于口。
他害怕，怕这些话一旦说出口，林晓敏会彻底远离他，连基本的联系都无法保持。
他无法承受心上人的疏离和冷漠，更舍不得亲手斩断同心上人唯一的联系。
目送着少年落寞离去的背影，林晓敏的眼眶热热的。
饭桌上，黄美珍担忧地看着外孙女问道：“晓敏，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林晓敏慌忙否认，“没，没有。外婆，我昨晚看书看得太晚了，精神不太好。”
黄美珍很担心她，劝道：“晓敏，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你只管跟外婆说。别什么都憋在心里。”
林晓敏笑着点头，笑容却浮在表面，没有直达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