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语林没接他的话，下了车，头也没回的走了。
细高跟踩在脚下，咚咚咚的频率高得很。
看来是生气了。
林森盯着女人背影的眸色深沉，眼球交替呈现蓝色和黑色——
现在比起一个月前，黑色持续的时间延长了很多，有时能达到半分钟之久。
……………………
一层，监审厅。
现在的一层处于深夜十一点的时间，是平常人睡觉的时间。
仰躺在单独隔间内小床上熟睡的陈武，被连续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的人直接开了门，站在门口喊道：“号，陈武。”
陈武立正站好，“到。”
一个月的监审生活，足以让他养成看见大法官卓越群时就立正的习惯，也让他看起来老了起码十岁，头发灰白，满脸都是颓败的气息。
卓越群低叹一声，“十五分钟前，温宁·陈发来求救信号。你去见见他最后一面吧。”
陈武的身体瞬间僵硬，“他……”
“他再被遣送去外太空的领地时，飞船遭遇的太空垃圾的撞击，主机件失灵。”卓越群面带同情的道。
“我要去哪儿？”
卓越群指指外面，“出门朝左走，有人会带着你去太空检测室。在那儿，你可以跟你父亲做最后的通信。”
陈武似乎手足无措，愣了十秒左右，才抬脚，脚还没落下，他又反转身朝卓越群鞠了一躬。
卓越群眸中的同情更甚，语气都谦和了很多，“快去吧。”
陈武直起腰，转身的瞬间，面目就变得冷漠。
………………
一个年轻的健身员带着陈武趁车去了二十里外的太空检测室。
中央的大屏幕上，温宁·陈容颜已经成了不到十岁的孩童模样。
他躺在能望见浩瀚外太空的破败航空仓内，气息微弱。
“父亲。”
陈武朝大屏幕微微颔首。
检测室的收发器将他的图像传送到温宁·陈所在的太空舱内。
一来一去用时半分钟。
温宁·陈朝屏幕挥手三次后，便闭上了眼睛。
俨然已经逝去。
如果他是个鸡皮鹤发的老人，那此刻在检测室内的人可能会少些动容。
偏偏他拥有孩童的脸和身材。
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的逝去，任谁都会泛起同情心。
更何况，还有陈武的隐忍地抽泣声。
不少人走到他身边安慰他节哀。
他一一颔首回礼，更是赢得了同情。
不少人私下议论：现在温宁·陈已经死了，陈武所犯的禁令，拿的那份路线图并不是真的，所以他被关着就显得有些莫须有了。
这话传到了卓越群的耳朵里，他原样转述到在检测室大厅上一层全程观看了温宁·陈告别影像的林森——此刻，没人再唤他为林森，或者林先生，而是尊称他为阁下，或统领先生。
至于他的名字，没有人叫出来过。
卓越群立在林森身边，恭敬地问道：“阁下，陈武是第二层喻世集团总裁喻语林的人，过去一个月，喻语林发过几次律师函要保释陈武，还派她的助理过来看望过。现在温宁·陈死了，我们放了陈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