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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嫡女夺权 > 第055章 源江惨案西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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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那小姑娘,当真厉害,竟将那官差的两条腿都打断了。”身着银色锦服的公子哥一脸惊奇地道。

立在他左侧身着靛蓝色长袍的公子哥亦是点头,“顾九,你怕是都打不过这小姑娘的。”

名为顾九的少年也不放在心上,只淡淡地道,“周青,我打不过,难道你就能打得过?”

周青便不说话了,他连顾九都打不过,更别说楼下那厉害的小姑娘了。

“你们有人知道这是哪府的姑娘吗?”银色锦服的公子哥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道。

周青和顾九双双摇头,另一个身穿暗紫华服的公子一脸神气地道,“我知道,那小姑娘可不就是靖安侯府才刚被皇上赐婚的长安郡主。”

竟是季望舒?

立在顾九身侧的叶品言顿时握紧了拳头,探了半个脑袋瓜往下望了过去。

那楼下街道边,神彩飞扬的小姑娘似是感应到了,抬头望了过来,叶品言迎上她清冽的双瞳的那一瞬息,恍似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他的心脏,直让他痛不欲生!

就是这么一个臭丫头,将他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见人!

就是这么一个臭丫头,令他这一生都要背负齐亲王带给他的那份羞辱!

仇人就在眼前,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这窗畔干看着,这种感觉简直让他快要崩溃!

他被害得身败名裂,凭什么这臭丫头却能笑得那般神彩飞扬不说,还得了郡主封号?

“品言,说起来,长安郡主也称得上是你表妹,你怎的都不认识?”顾九略带好奇地问。

那个臭丫头,才不是他表妹!

心中狂怒地叫嚣着,极力压下心中澎湃的恨意,叶品言淡淡地道,“她打小就送去了百花庵,年前才接回靖安侯府,我又怎会认识?”

“你们说,她那身功夫,莫非是在百花庵跟了哪位师太学的?”周青好奇的,却是季望舒那一身功夫。

几个公子便也跟着点头附和,唯有叶品言,双眼阴鸷的盯着楼下,臭丫头还会功夫,难怪花灯节那天,祖父安排的人会铩羽而归!

楼下,白薇已将那几个官差打倒在地,至于为首的,因着被季望舒踹断了双腿,这会子心里正后悔不已,早知道这一主一仆这般难惹,他就应该早早离开,如今腿也断了,想跑也跑不成了!

“让开,都让开。”身着红鱼服腰系绣春刀的十来个锦衣卫脸色森然迈了过来,季望舒一眼望过去,却不见夜郡影,那孙千户迎了过来道,“郡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季望舒指了指被白薇护着脸色苍白的陈子昂道,“那人,说是青州知府为了隐瞒疫情,竟下令以火烧城,活活烧死三千多百姓,而这几个官差,又说他胡言乱语扰乱民心,想将他活活打死,本郡主恰好路过,自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此湮灭,千户大人,您还是带了那人和这些官差一并回去仔细审问吧。”

孙千户点头,便命人去扶那陈子昂,陈子昂起了身后,行至季望舒身前揖手道,“小生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只是顺手罢了,你且随这位千户大人去吧,到底有何冤情,你说给他听即是。”季望舒淡淡地道。

陈子昂看了孙千户一眼却并不放心,只眼巴巴地看着季望舒道,“可否请郡主同行?”

他如今已成惊弓之鸟,谁都不敢相信了,唯有这救了他一命的郡主,却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他不怕死,只是他若死了,青州那枉死的三千多百姓,他们的冤屈,该找谁诉?

被他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季望舒却是皱眉,孙千户见了便压低声音道,“郡主,青州知府乃叶老太爷的门生。”

叶府那老狐狸的门生?

季望舒展眉,看着陈子昂点头,“可以。”

孙千户便命人带上陈子昂,又押好那些官差,带着一众锦衣卫森然离开。

而季望舒则回了车驾,命车夫前往提刑司。

楼上,看着季望舒的车驾渐渐驶离,叶品言紧紧握着的拳头松了松,唇畔,却勾出一抹森冷阴毒的笑意。

他该怎么报复令他身败名裂的臭丫头呢?

自然——也要让这个臭丫头同样身败名裂,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

到了提刑司后,孙千户命人将那几个官差送去牢房,尔后看着陈子昂道,“说吧,你是哪里人氏?又有何冤情要诉?状告何人?”

陈子昂朝季望舒看过去,季望舒轻轻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他才揖拳道,“回大人,在下青州源江人,姓陈名子昂,为源江城无辜枉死的三千七百多平民伸冤而来,状告青州知府赵景明和青州提辖杨高义。”

“你适才所说青州知府为隐瞒疫情才火烧源江城,什么疫情?又是如何会引发疫情的?这和青州提辖杨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孙千户问得很是慎密。

陈子昂红着眼道,“这位大人,您想必知道,今年雪灾严重,源江城的雪灾又比别的地方更为严重,因着雪灾,整个源江城不但房子倒了,庄稼和牲畜都冻死了,人也冻死冻伤了泰半,死去的人无人掩埋,因此而引发瘟疫,县令大人在大夫诊断为瘟疫之后,就下令封城,并禀报给青州知府赵景明,那赵景明得知此事以后,竟不顾源江城中还有一半的人尚未染上瘟疫,伙同青州提辖杨高义一起出兵源江,将整个源江城一把火给烧了。”

孙千户听了心中暗惊。

今年雪灾严重他是知道的,可朝廷不是拨了银子赈灾吗?为何还会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陈子昂,本官且问你,源江县令他下令封城之后,青州知府和青州提辖要火烧源江城,他身为源江城的县令,为何不反对?”对于源江县令下令封城的做法,孙千户并不反对,反倒赞同。

因为如果不封城,一旦疫情暴发祸及邻县,死伤只会更多。

这县令第一时间封了城,隔绝疫情传出源江城,并禀报给上司,说明这县令还是有头脑的,又为何会赞同青州知府和提辖一把火烧了整个源江城呢?

陈子昂眼里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他一路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都不曾流过泪,直到现在,他憋在肚子里的泪水,肆意的流了出来。

“大人,我那父亲,据理力争,只是他只乃区区一个县令,又如何能斗得过青州知府和青州提辖两位大人?那青州知府赵景明和青州提辖杨高义,见我父亲不肯同意烧城,竟说我父亲也染了瘟疫,尔后就命人往城里洒了桐油后再命人放了火,可怜我父亲母亲还有兄弟姐妹,以及源江城三千七百多百姓,皆被活活烧死!大人,您要为源江城死去的百姓伸冤啊!”他声嘶力竭的说着,说到最后,嗓子都嘶哑了,唯眼中的愤恨和怒火,熊熊不息的燃烧着。

听他说了源江县令的遭遇,孙千户亦是无比震憾。

县令虽只是五品芝麻官,可也是朝廷命官,那青州知府和青州提辖,是哪来的胆子竟然敢一把火把朝廷命官阖府都烧了?

“陈子昂,你以上所说可是字字属实?无一虚假?”压下心中的震憾,孙千户正了面色看着陈子昂。

陈子昂猛然点头,“大人,草民所述,无一不实更无虚假,还望大人为源江三千多百姓做主!”

“你是如何得知的?当时你不在源江城?”孙千户又问。

陈子昂回道,“回大人,草民过完年就去了青州的望江学院,收到家父传来的书信后草民就启程回源江,可到了源江才发现,整个源江已是一片熊熊大火,当天晚上,草民灌醉几个官兵之后,才得他们嘴里得知,青州知府和提辖贪了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源江城才会引发疫情,青州知府和青州提辖恐源江城的疫情引起朝廷的重视,从而查出他们贪墨之事,所以这才一把火烧了整个源江城,而草民的父亲,因为不同意烧城,那青州知府和青州提辖索性连草民的父亲也一并关在城内活活烧死。大人,您若不信草民所说可派人去源江城查看。”

一个县城,若是被一把光给烧光了,短时间里根本不可能掩藏过去。

孙千户听完陈子昂的述说皱了眉头,看着季望舒道,“郡主,实不相瞒,夜指挥使于昨日已然出京,这等大事,卑职只怕人微言轻,上达不到天听。”

他只是区区一个千户,是没资格面见君王的。

季望舒也知他的为难,心中略一思索便道,“孙千户,你去将黄都御史大人请过来。”

孙千户自也知道黄都御史的性子的,带了些许的为难看着季望舒道,“郡主,卑职去请,那黄大人只怕不会轻易答应。”

“无妨,你去了黄大人府上,就说是我要见他,他会来的。”季望舒淡淡回他。

见她一脸信心十足的模样,孙千户虽不知原因所在,却也没有再问,匆忙退了出去。

“陈公子,整个青州郡,只有源江这个县城暴发了瘟疫吗?”季望舒淡淡看着陈子昂问。

那青州知府和青州提辖既然贪墨了朝廷拨下去的赈灾银,想必不止源江城没得到赈灾银,别的县城也肯定同样没有得到,源江城爆发了瘟疫,别的县城只怕也难逃天劫。

陈子昂默然无语地看着她,半晌才道,“郡主,别的县城怎样草民不知,但还有赤庄,因为和源江离得最近,赤庄那边,草民离开之时,听闻赤庄也有人染了瘟疫,但后来怎样,草民一路躲藏着进了京城,却是无从得知的。”

听了他的话,季望舒心中便自叹了口气。

若赤庄也有人染了瘟疫,怕是整个青州郡,还会有更多的县城和村庄会染上瘟疫,而一旦瘟疫爆发,再想控制住疫情,那机会太过渺茫!

“源江城的瘟疫,你父亲在信中可以提到过?”看着陈子昂,季望舒肃然问。

陈子昂点头,“回郡主,家父有提及的,家父说那瘟疫发作起来快则七八天死人慢则二十天,感染瘟疫的人虽并不是很多,但扩散得很快。”

扩散得快的话,陈子昂一路进京肯定用了不少时日,赤庄——只怕已经封城了。

“陈公子,你一路进京,用了多少时日?”季望舒皱着眉头问他。

陈子昂心中略略一算,便道,“草民一路都是跟着镖车,算起来应是用了大约二十来天左右,郡主,今日欲要置草民于死地的那些官差,草民听得出他们的口音,他们是青州口音。”

青州知府和青州提辖的人竟一路追杀至京城,可见青州知府和青州提辖,应是贪墨了不少赈灾银,不然也不会派了人一路追杀。

“姑娘,陈公子的伤怕也得找个大夫看看。”看着陈子昂苍白的脸色和嘴角隐隐的血丝,白薇轻轻道。

季望舒这才注意到陈子昂过于苍白的面色,遂点头,召了个锦衣卫道,“去请个大夫过来。”

那锦衣卫就朝吴百户看了过去,吴百户轻轻点头,那锦衣卫大步离开去请大夫。

“陈公子,若回头你上了金銮殿见了皇上,可也敢将你刚刚所说全盘禀给皇上?”季望舒看着陈子昂,神色肃然。

陈子昂稍一犹豫,很是真诚地回她,“郡主,草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便是青州知府,进了金銮殿见了皇上,草民或许会因此而胆怯,但郡主请放心,草民便是再胆怯,也会将刚刚所说如实禀报于皇上。”

一想到有可能能进皇宫得见天子,陈子昂一颗心就忍不住‘怦怦’地跳。

害怕是肯定的,可是他连死都不怕了,又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因着出了提刑司不远就有个药房,锦衣卫很快就将大夫领了过来。

那大夫苦着一张脸迈进提刑司,原以为是要为被刑供的犯人看诊,现在发现是给个眉清目秀的书生看诊,大夫就松了口气,上前把过脉后道,“大人,这位公子伤的并不错,不过是些皮肉之伤罢了,抹一些化瘀的药膏也就行了。”

提刑司多的是化瘀的药膏,就给了那大夫一个银锭子当是出诊费,那大夫哪敢要锦衣卫的银子,只连着摆手说不用,季望舒淡淡道,“给了你就只管收下。”

那大夫心里摸不准这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的身份,不过瞧锦衣卫恭敬的态度,大夫便没再推辞,接了银锭后,就由锦衣卫带了出去。

吴百户从袖里摸了一瓶药膏递给陈子昂,“拿着吧,这药膏可就咱们锦衣卫才有。”

陈子昂也不客气,伸手接了放进袖笼。

“夜大人去了哪里?”季望舒转头问吴百户。

吴百户忙俯耳过去,压低声音回她,“郡主,咱们大人奉皇上之命去了西北。”

西北?

季望舒心中一动,西北可是镇北王的封地,皇上命夜郡影去西北,想必是命夜郡影去查战北王了,难怪边墨砚前些日子也匆忙离开上京回西北,想必是西北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虽很想问皇上命夜郡影查什么,但陈子昂在,终究是不方便,因而就道,“吴百户,你找个人带陈公子下去抹药吧。”

吴百户知道她是想支开陈子昂好问自家大人去西北的事,就指着一个锦衣卫道,“老三,你带陈公子去偏厅上药。”

那老三就上前一步看着陈子昂道,“陈公子,请吧。”

陈子昂也觉得身上有些痛得难受,就起了身随他去了。

“吴百户,夜大人去西北查什么?”待脚步声远了,季望舒看着吴百户直接了当地问。

这屋子里都是自家人,吴百户也不怕,只压低了声音回她,“郡主,咱们大人去西北是查煤矿和银矿,前些日子那边传了些消息过来,咱们大人就离了京亲自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季望舒就明白过来,想必是为了上次吴都御史上上折弹劾兵部尚书尸位素餐扣发军晌,最后却牵扯出战北王手下十万安定军五年没拿朝廷军晌还安然无事的事情,建元帝怕是想知道战北王是不是偷偷开采了银矿,所以才有银子养着十万安定军。

只不过,西北盛产矿,皇上却只命夜郡影查煤矿和银矿,那想必别的矿场,是另安排了人去查。

“铜矿铁矿,皇上安排谁去查的?”季望舒问。

吴百户也没瞒她,回道,“除了煤矿的银矿是咱们锦衣卫的人在查,别的矿场,皇上命蒋统领去查了。”

蒋统领是禁卫军统领,皇上命他去查西北,自然也是因为信任才会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他。

“西北那边,可是煤矿出了事?”季望舒稍一思量,就有了答案,很是肯定的看着吴百户。

吴百户讶然的点头,“郡主,您是怎么知道的?”

季望舒淡淡地道,“银矿和铜矿铁矿都太过显眼,战北王没那么傻,会将主意打到这三种矿场上,煤矿寻常商户都可开采,且需求量又大,利润自然也不会少,且开采煤矿又没风险,即便查了出来,战北王也推得掉责任。”

吴百户深以为然的点头,难怪自家大人总说郡主多智近妖,如今亲耳听了,果然如此。

“可是煤矿出了牵连甚广的命案?”季望舒又问。

吴百户就一脸敬仰的看了过去,“郡主,您怎么连这都能猜到?”

季望舒瞥他一眼,淡淡地道,“若不是出了牵连甚广的命案,也用不着夜大人亲自走这一趟了。”

吴百户心下骇然的点头,只佩服地道,“的确,死的是皇商江府当家和西北富商巨贾章家当家的嫡长子。”

一个是皇商江府的当家,一个是西北第一商贾章家当家的继承人,也难怪夜郡影不得不出京去西北了。

边墨砚,怕也是因为此事而匆忙离京回了西北。

不过一下死了两个商贾巨头府邸举足轻重的人,这样的事,不可能只是一个巧合,怕是——有人精心谋划安排的,而目的再明显不过,定是冲着战北王府而去。

章家能成为西北的商贾巨头,不用猜也知道这章家的后台定然就是战北王府,至于皇商江家听命于谁,却是不好猜的了。

正寻思着,脚步声传了进来,却是孙千户带着黄都御史来了。

“不知郡主要见老夫所为何事?”黄都御史进来之后,先双目环顾四周后,才看着季望舒问道。

季望舒正眼看着他道,“黄大人,青州知府赵景明和青州提辖杨高义贪墨朝廷下拨的赈灾银,导致青州郡源江县爆发瘟疫,源江县令上禀青州知府后,赵景明和杨高义担心源江疫情引起朝廷重视,故而一把火烧了源江县,源江县三千七百多百姓和源江县令皆被赵景明和杨高义活活烧死,此案重大,需得黄大人您上折弹劾。”

黄都御史只听得心惊肉跳,那青州知府和青州提辖,为了瞒下贪墨之事,竟不惜火烧朝廷命官和三千七百多百姓,这胆子,当真是包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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