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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婷,你怎会嫁给师大人?”

进了内院之后,望舒忍不住有些讶然地问。

王韵婷抿唇而笑,细细说了起来。

王家返回故居之后,族里对王家的态度并不好,老国公和镇国公又都伏诛,长房这边只得老夫人和孙氏,而二房那边趁机起势,霸占了原本属于长房的财帛和田地,孙氏不服,族里却并不秉公处理,还意图让孙氏把王韵婷嫁给当地一商户,孙氏一气之下病倒在床,王韵婷就借此机会说服了长兄王承恩同意科考入仕。

曾经连中三元的王承恩自然很顺利的进了前三甲,殿前被文德帝亲自钦点为探花郎,进了翰林院成为院士,长房由此返回上京,在返回上京的途中,王韵婷却被一采花贼给看上了,好在刚巧师湛正在追拿这采花贼,误打误撞的救了王韵婷,只是当时的情景,师湛将中了迷药的她抱出厢房时,被老夫人和孙氏看到,老夫人和孙氏就做了主,在问过师湛,师湛同意之后,这桩亲事就订了下来。

听远王韵婷的述说,望舒不由笑道,“师大人倒是个有眼光的。”

王韵婷却轻轻摇头道,“是我高攀了他。”

她是罪臣之女,虽哥哥如今入仕了,可以师湛如今的身份,娶她为妻,着实委屈了些。

望舒不以为然地看着她,“你何必妄自菲薄,他若对你无意,又岂会娶你?你啊,且放宽了心吧,我在青州之时,曾和师大人一起前往赤庄医治疫病,师大人不是那种看重出身的人。”

王韵婷眼中有了淡淡的柔和,“他的确不是那样的人,殿下说的没错,殿下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望舒就将她准备给甘草和夜郡影赐婚的事说给她听,末了道,“韵婷,往后甘草可就住在你这府上了,有劳你照顾一二。”

“殿下放心,从今往后,她就是我和夫君的妹妹。”

王韵婷欣然点头,又道,“殿下,你可还记得我那四妹?”

望舒想了想,问道,“她不是已经嫁给成郡王了吗?”

成郡王就是原来的太子贺兰泽,文德帝登基之后,并未苛刻贺兰泽,封了他一个郡王,领着俸禄悠闲度日。

王韵婷唇畔就有了一丝淡淡的讥诮,“她嫁是嫁过去了,可成天嫌弃成郡王断了一指,我那姑母初时还忍着,后来忍无可忍,就求了皇上,为成郡王赐了个侧妃,成郡王有了侧妃之后,再不去我那四妹房中了,我那四妹,前儿登门求我,让我替她在姑母面前赔罪,我推了,她便骂我,夫君听见了,当时就赶了她出府,并命下人,再不许成郡王妃登门。”

原本女人间的事,男人是不应该插手的,可师湛却替她出了这个头,所以一提及师湛,王韵婷的眼里,就有了淡淡的暖意。

见她神色温柔,望舒便知她心中极是喜欢师湛的,以师湛的为人,即便日后纳妾,想来也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望舒心里,倒也算放下了心。

“他为你出头是好的,你那四妹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会闯大祸,你避着她一点。”

想到从前王韵湘才刚被赐婚给太子就嚣张跋扈的样子,望舒就淡淡摇头,劝道。

王韵婷抿唇浅笑,“殿下放心,夫君都已不许她登门了,我自然不会忤逆夫君。”

“她登不了你的门,可总归还能回自个娘家,届时你娘若是心软,替她求上你,你如何是好?”

望舒淡淡看着她,孙氏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太过心软,王韵湘总归是她亲骨肉,王韵湘过得不好,孙氏又怎能放心。

王韵婷的目光有些悠远,想了一会才回道,“我和哥哥有说过,但凡四妹登门去看母亲,哥哥会拦着母亲的,如今母亲最听哥哥的话,四妹也素来怕哥哥,我想她大概是不太会去哥哥府上讨没趣的。”

提到王承恩,望舒倒也放了心,王承恩是个聪明的,王韵湘的事,想来王承恩日后自有办法。

“韵婷,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宫了。”

看了看天色,望舒准备回宫。

王韵婷亲自送她出了府,看着马车渐渐驶离之后,这才转头看着身侧的师湛道,“夫君珍藏的那个杯盏,可是太女殿下赐给夫君的?”

成婚这么久以来,她发现师湛时常看着那锦盒,初时她以为锦盒里面有什么珍宝,后来才发现那锦盒里不过是个极普通的杯盏,而师湛看着那杯盏的目光,让她心里有些酸楚。

她曾问过师湛,那杯盏是何人所送,师湛不肯回她,今天太女殿下来过之后,在得知师湛和太女殿下在青州因为疫情而一起共事后,她心里第一个直觉就是,那杯盏应该是太女殿下送给师湛的。

师湛也转了头看着她,看清她目中并无愤恨和妒意之后,方才轻轻道,“你放心,我既娶了你,便不会辜负你。”

他的确曾经喜欢过太女殿下,可这份心思,早在四年前他便压了下去,理智告诉他,他和太女殿下是永远都不可能的,所以,他才会压下这丝喜欢,再后来,遇上王韵婷,明明中了采花贼的迷药,为了保持清白,她硬是用簪子刺向手臂,用剧痛来保持清醒,在那时,他心里是有些震憾的,同时,又有些欣赏的。

所以,在王家的老夫人和孙氏问他愿不愿娶王韵婷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婚后,他发现王韵婷端庄大度,从不会因为一些繁琐小事就来烦他,娶得如此贤妻,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虽没回答她的问题,但也没否认,这算是变相的承认了那杯盏是太女殿下赐他的。

王韵婷心中稍稍苦涩过后,旋即又开朗起来,他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他既然说了不会负她,就一定会做到。

太女殿下那样优秀,他曾经喜欢过太女殿下亦是正常,她没必要纠结于往事,她应该放眼于未来。

“我相信你。”

含笑看着他,她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手心。

看着眉目如画的她,师湛心中一动,握住她的小手,缓缓前行。

回到皇宫之后,望舒就将她要给夜郡影和甘草赐婚的事禀明给文德帝,文德帝听后,当场就写了赐婚圣旨下去,婚期就定在了下月二号。

甘草没有随她回宫,留在了师府。

翌日,宁公公亲自前往夜指挥使的府邸,宣了赐婚圣旨以及宫中赏赐。

*

转眼就到了夜郡影和甘草成亲的这一天。

一大早,身着大红新郎装的夜郡影就骑着骏马,带着一众锦衣卫直奔兵部侍郎师湛师大人的府邸。

而师府此时,也是热闹非凡。

闺房里,全福夫人乃是太女殿下亲自请的李首辅的夫人江氏。

江夫人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对着安九月的头发梳下去,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又梳了一遍后继续念道,“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看着为自己梳头的江夫人,甘草的眼里,忽尔有了一股热气,她忙拿帕子拭着眼,江夫人手里没停继续梳着念着。

完了之后,江夫人才停了手道,“师姑娘,快把泪收起来,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甘草破涕为笑,江夫人命丫鬟拿了热毛巾,拧干之后轻轻拭着她的眼,温柔地道,“可不能花了妆误了吉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姑娘的新嫁衣拿来。”

丫鬟们捧着新嫁衣走进来,是宫里最好的云锦缎子,大红色的料子上,金线绣成的百鸟朝凤图案,佐以红绿宝石的装饰,耀眼华丽,栩栩如生,肩膀上的一围披肩垂下美玉和珍珠串成的璎珞,每动一下,摇晃不止,若是放在阳光底下,定能折射出比彩虹还要美妙的色彩。

这嫁衣,是太女殿下命宫里的司衣监赶制出来的,绣工当然远非寻常绣坊所能相提并论的。

而嫁妆,也是太女殿下命人准备的,当然,师湛夫妇也为她准备了三十六抬嫁妆。

丫鬟们侍候着她换上新嫁衣后,一个个皆不由感叹。

看着铜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甘草甜甜地笑了。

“太女殿下到。”

一声禀报,房中的人慌不迭的准备跪下,迈了进来的望舒忙摆手,“不用行礼了,顾着新娘子要紧。”

江夫人不由看了甘草一眼,这师姑娘当真是极好的,竟能得太女殿下亲自出宫。

“殿下——”

“师姑娘,这是本宫给你的添妆礼。”

不等甘草说完,望舒就一摆手,端着锦盘的白芍上前,那锦盘上,放着一对上好羊脂玉打造的玉如意。

甘草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将眼中的热泪逼了回去,“臣女谢谢太女殿下赏赐。”

方才若不是太女殿下打断她的话,她那一声奴婢就要脱口而出了。

外院,夜郡影才刚下马,师湛和王承恩就迎了过来,笑容满面的将他往二门里让,却不跟进去,既亲迎,就是亲迎的规矩,这拦门催妆就得经得起考验。

通往内院的垂花门前站满了看热闹的各府夫人太太和奶奶们,以及能挤过去的仆妇婆子,这被拦在门外的,可是被全上京奉为杀神的锦衣卫指挥使夜大人,也不知那夜大人,脸上是不是还和平时一样全无笑意?

闺房里,甘草竖着耳朵听动静,只听得喧闹声一阵响似一阵,并且越来越近。

连翘由外面跑了进来,瞄了一眼全福夫人和喜婆,然后凑到甘草身边俯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外面老热闹了,师大人和王大人拦着夜大人说要对诗呢,夜大人对不上,正愁着,他身后的锦衣卫撒了几个银锞子进去,门唰一下就给开了,这可真是——”

连翘笑咪咪地不往上说了,甘草红了脸,想着那样一个人,兄长和王大人,竟然让他对诗,可真是为难了他。

正想着,外面又是一阵喧哗声传来,连翘又急急忙忙的奔了出去看热闹,没过一会,又跑了回来,笑嘻嘻地道,“外面的人,都在亏新郎倌好看呢。”

这话说的,甘草的脸更是红了。

望舒也不由摇头轻笑,夜郡影是生得一张好容色,只是平日里阴着脸,又加上他的身份,所以平时大都觉得他气势逼人,反倒没人敢仔细打量,白生一张好脸,却谁也没那胆子看。

在说那外面,各府的太太夫人们,看着笑脸如花的新郎倌,一个个在心里嘀咕开了,怎么这夜大人一笑起来这般好看?

原来这杀星也是会笑的?

一路过了几关,撒了不少小银锞子,锦衣卫们总算护着夜郡影到了新娘的庭院外面。

师湛大步迈前,行至房门口道,“妹妹,哥哥来背你了。”

闺房里的喜婆忙将红盖头往甘草头上罩去,甘草眼前一黑,就只能垂着头看着自个的脚尖了。

喜婆伸出手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前,到了门口,喜婆这才放了手,师湛蹲下身子,喜婆忙又扶着甘草上了师湛的背,师湛背着她稳稳当当的行至庭院外,尔后又蹲下身子。

喜婆忙上前扶着甘草站好,将甘草的手放进红绸布中,另一端则递给了夜郡影,夜郡影就牵着甘草一步一步往外院行。

到了外院出了府之后,夜郡影牵着红绸布往喜轿前行,行至轿前停步,喜婆上前,扶着甘草上了踏上喜轿前的檐子上,然后钻进了喜轿。

轿夫们和乐师们乐呵呵地看着夜郡影,没有一点启程的意思,夜郡影就朝身后的一众锦衣卫望过去。

锦衣卫们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串串系着小银锞子的利市钱往空中一扔,整个府前顿时就宛如下了银锞子雨。

接亲的、看热闹的,以及轿夫和乐师们,兴奋的抢夺那些掉下来的银锞子。

过了一会,天上不再飘银锞子了,轿夫们这才抬起喜轿,一脸笑意的往前行去,而乐师们,收足了喜银,自然也中气十足的吹吹打打随在喜轿后面。

喜轿和乐师们前行之后,锦衣卫们又拖着两个大箩筐跟在后面,边走边撒大箩筐中的铜板,而一路看热闹的百姓见有铜板捡,哪还顾得回去,全都跟在喜轿后面捡铜板去了。

一路到了夜府之后,新郎倌和新娘子都进了府,没有洒铜板了,百姓们这才欢天喜地的回去。

夜府前院以及大厅里面,几十来桌宴席一溜排开,虽则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身份让夜郡影得罪了不少人,也让很多大臣避之不及,可今儿这桩亲事,乃文德帝亲自赐的,新娘子的娘妆,又是太女殿下亲自准备的,冲着这两层,大臣们也不得不来夜府吃这喜宴。

“一拜天地。”

司仪扯着嗓子大叫。

夜郡影和甘草双双下跪嗑头。

“二拜高堂。”

因着夜郡影双亲已逝,高堂上只放着牌位,二人对着牌位嗑头。

“夫妻对拜。”

二人转过身子,对拜之后礼成,喜婆上前扶着甘草的手往内院新房行去。

一众大臣们入了席,开始猛灌新郎倌的酒。

夜郡影来者不拒,好在他酒量极佳,这般豪饮,倒也没显出醉意来。

“皇上驾到。”

正热闹之时,忽听得内侍的禀报声,一众大臣慌的忙起了身。

“参见皇上。”

文德帝大步迈进,将手一挥,“众卿家起身,今日是夜爱卿大喜之时,不必多礼。”

大臣们纷纷起了身,个个心中暗自一声侥幸,还好今日他们很给面的来了,不然皇上都亲自前来参加夜大人的喜宴,他们为人臣子的若没来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皇上,您请坐。”

夜郡影恭敬的弯腰,请文德帝高坐上首。

文德帝坐了上去,转头吩咐宁公公道,“宣旨吧。”

宁公公展开手中明黄圣旨,大声念着,一串串的赏赐直让大臣们羡慕不已。

不过却并不妒忌,要知道,夜大人可是拼了命保护皇上才挣下了这份功劳,皇上对他如此器重,也是他应得的。

只是因为有文德帝在,大臣们难免就有些拘谨,再没人敢灌新郎倌的酒了,倒让夜郡影暗自喘了口气。

他酒量再好,也压不住这么多人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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